第31章 犧牲一個就夠了
顯然方才殷氏的話讓蕭卓破防了。
他明明父母健在，為什麼像是沒有母親的孤兒，他的母親為什麼這麼對他？
只因為他不懂得他們的恩怨，跟大兄做了兄弟，她就這麼恨他？
殷氏看著蕭卓的眼淚，眼裡有一瞬間猶豫，不過很快的，她就恢復了方才的冷漠兇狠：「那你為什麼要選擇我的肚子呢？我們是雙向的，你既然覺得是我害了你，你可以不來我肚子，你來了你也可以去死，我也沒有綁住你的手不是？」
郭氏皺眉，殷氏都要死了，孩子想要一點溫暖她都不給，真的冷漠的過分。
蕭卓愣愣的看著殷氏。
殷氏冷笑道：「你現在來看我熱鬧，等我的熱鬧過了，就是你的熱鬧了，人家不會放過你的。」
「不過我還是不會心疼你，不跟我站在一起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
「不然你自殺吧，省著被他們殺，你還留個英勇的名聲。」
蕭翊聽不下去了，道：「殷氏，你積點德吧，那是你親生的。」
「少來假惺惺的，莫非你不會殺了他？」
蕭翊道：「那不一樣，蕭卓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
「你這種人，你說蕭卓可以不選擇你的肚子，但是你忘了，你可以選擇不生他，但是他沒有選擇不出生，這就是你們權利不對等的地方。」
「我自己生的，我願意，既然我生的，就是我的，我想讓他怎麼樣他就得怎麼樣，我自己的孩子，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明明都是蕭衍的錯，我怎麼沒見你去指責他？」殷氏發怒了。
自然是各有各的錯，還沒輪到蕭衍。
蕭翊還要說什麼。
「你不配做個母親，」郭氏懶得跟這種人廢話：「冥頑不靈！」
「來人，送她上路。」
下人們去拉殷氏，蕭卓跪在地上眼睛猩紅的看著殷氏，他眼神里好像有等待，突然他一個虎撲，雙手掐住殷氏的脖子：「阿娘，阿娘，你是愛我的，我小時候你也是抱過我的，你愛我，你不會放棄我，不會害我，不會不要我。」
「阿娘，你說話啊，你快說話，你愛我……」
殷氏眼看著已經翻白眼了。
蕭翊喊道：「快把他們拉開。」
郭氏皺眉，攔住蕭翊：「反正殷氏也要死，讓她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裡更好。」
蕭翊急忙道：「阿娘，阿卓弒母，這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阿耶也會因治家不嚴被治罪，被人指責的。」
殷氏自然要死，蕭卓也要死，但是不能是這個死法。
蕭翊去拉蕭卓，突然，眼前寒光一閃，是殷氏手裡拿出了一個匕首。
殷氏已經等了很久了，她失敗了，但是她不能這麼失敗，她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剛好是蕭翊。
近了。
蕭翊來不及躲的，
「去死吧！」
「翊兒！」
「大兄！」
「噗嗤」一聲，蕭翊被推到了一邊，殷氏手裡的匕首，狠狠的捅到了蕭卓的肚子裡。
「阿卓！」殷氏眼皮眨了眨了，看著猩紅的手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腦子嗡一下。
蕭卓卻看著他笑：「阿娘，你生下我，現在，我的命，還給你了……」
之後他就倒下了。
蕭翊爬起來喊道：「阿卓，阿卓，你不要死，大兄赦免你了，大兄不追究你了，你不要死。」
蕭卓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看著蕭翊。
然後他慢慢抬起手，左邊抓一下：「大兄一個，阿卓一個。」
「大兄，我，還想，再跟你們，玩泥巴，我們，捏糖吃……」
「你一個，我一個……還有，還有……」
蕭卓看向蕭秋娘：「秋娘，也給你一個……」
「二兄，二兄！」蕭秋娘衝過去抱住蕭卓：「二兄，你不要死，我也原諒你了。」
蕭卓微笑著，慢慢閉上眼睛。
「阿卓！」已經被下人摁住的殷氏眼神恍惚了一下，看著兒子緊閉的雙眼，像是小時候睡熟了一樣，她忽然落下眼淚。
隨後這眼淚就止不住，她嚎啕大哭道：「阿卓，娘手裡還有武器，若是真的一點不喜歡你，為什麼不殺了你？阿卓……」
她自己的孩子，內心深處一定是喜歡的。
是喜歡的。
只是，只是她以為不喜歡。
可孩子就躺在這裡，她後悔了。
「阿卓……」
「收起你的假惺惺！」蕭秋娘叫著郭氏：「夫人，殺了她，殺了她，夫人，求您快殺了她。」
郭氏看蕭卓一眼，微微蹙眉，然後給下人打了個手勢。
下人將殷氏狠狠的絞殺，這次沒有意外，殷氏也跟傻了一樣，沒有掙扎，只是到了最後階段，她像是不甘心似的看著郭氏，張大了嘴，發出模糊的音，要跟郭氏說什麼。
郭氏不解的看著蕭翊：「翊兒，她最後說了什麼？」
蕭翊聽見的是殷氏讓阿娘不要相信阿耶，奪取權位，不要相信什麼情愛。
「二娘說讓你繼承她的事業，謀阿耶的反？」蕭翊擦了一把眼淚，低頭去拉蕭秋娘。
郭氏：「……」
「不要胡說，以後都是你的。」
郭氏又道：「殷氏能有什麼好話？冥頑不靈。」
肯定是害她的話。
「華娘！」蕭衍急沖沖的闖進來，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他憤怒的看著郭氏。
「你……」
「阿耶！你沒有資格責備母親。」蕭翊和蕭秋娘相互攙扶站起來。
兩個人沒能把蕭卓扶起來。
蕭翊說完，向來乖巧的蕭秋娘也道：「阿耶，他們都去了，就讓他們去吧，您不要再責怪誰，偏袒誰了，我們這些小輩，本來就應該是兄友弟恭，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不要再把我們牽扯到你們大人的恩怨中去了。」
「犧牲了一個二兄，已經夠了。」
蕭衍嘴唇囁喏要說什麼。
蕭秋娘臉上都是淚道：「因為大家都後悔了，如果人生重來，我想阿娘不會再給您做妾了，您也放手吧。」
她又看向郭氏，給郭氏跪下來磕頭：「大娘，您也不要追究阿菁了，他才九歲，他還什麼都不懂，求您。」
郭氏看一眼蕭衍，慢慢眯起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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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