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上扁舟飄行,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傲然立於船頭,他一身白衣,從容不迫。
遠遠望去,江面上煙波浩渺,氤氳的霧氣繚繞於身側,仙氣飄飄之際宛若神祗。
「犬神先生,還是稍安勿躁。」
徐東霖慌忙的收回了目光,朝著武合會眾人掃了一眼:「先禮後兵,先禮後兵……」
他的意思很明確,把梁羽推出去,冰萬里終究會給三分薄面的。
「好!」北原犬神冷哼了一聲:「那我就給你個面子,給武督會一個機會!」
他聽說過冰萬里,人人都說他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但江湖之上,誰不是相互捧場,互相吹噓?
久而久之,也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一旦真刀真槍的比一場,恐怕就原形畢露了!
不過,兵不血刃的讓武督會低頭,那自己可就掙足了面子,傳回東陽國內,也算是首功一件!
林南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論總會長做出何種決定,都有情可原。
他,更不會心存不滿!
隨著短暫的寂靜,一身白衣的冰萬里,飄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見過總會長!」
徐東霖帶著幾名執法堂弟子,慌忙的跑了過去,恭敬有加。
「拜見總會長,拜見總會長!」
封無聲他們也不敢怠慢,齊刷刷地半跪在地上。
「我岳父身受重傷,不能親自遠迎」
葉楚也快步走了過去:「還望總會長見諒!」
冰萬里沒有任何的怪罪,只是輕輕拂袖,讓眾人站了起來。
「冰會長,久違!」
梁羽自持位高權重,居高臨下的說道:「你來得正好,貴派的朱雀堂林堂主。」
「不顧眾人的勸囑,也不顧兩國武道的影響,竟然濫殺無辜,導致我森子樹先生慘死……」
他滔滔不絕的數落,想要搶占先機。
「殺了就殺了,何須多言?」
誰知道,冰萬里卻冷言冷語的打斷了他,隨後,看向了北原犬神:「我燕雀山,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低沉的聲音不帶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彷佛滴水成冰!
梁羽不由得尷尬萬分,心裡也隱隱生出不滿之意。
「笑話!」
只是,北原犬神卻不服氣的說道:「我是東陽國的特使,負責維持兩國武道友好關係,共同發揚光大。」
「你說說,我為什麼不能來燕雀山?」
他說到這裡,猛然一指林南,繼續說道:「他殺了我東陽護法,你不秉公執法,莫非還要姑息養奸,包容庇護麼?」
「我剛才已經說了,天王老子來,都救不了他!」
他擲地有聲,毫無商量的餘地。
「好大的口氣?」
冰萬里淡漠的說了一句,隨後,手上一抹綠光乍現,笛聲陡然又起,如泣如訴,悲愴動人!
「呼——」
緊接著,一陣狂風吹過,只見滿地落葉騰空而起。
北原犬神心中一悸,猶如置身險境,無法自拔。
「你,你想做什麼?」
他有些恐懼的望著冰萬里,莫非一言不合,就要撕破臉皮?
可惜,回答他的卻是一飛沖天的笛聲。
「嗖嗖嗖——」
下一刻,片片落葉猶如利箭一般,朝著東陽武士激射而去。
「閃開,閃開!」
北原犬神只覺得頭皮發麻,慌亂中想要手下躲避利箭。
但是,每一個東陽武士都駭然的發現,無盡的虛空中,莫名出現了一股威壓,讓眾人無法移動腳步。
那驟然放大的瞳孔中,密集的利箭轉瞬即至!
剎那間,漫天箭雨激起了無數血霧。
「啊——」
隨著悽厲的慘叫聲響起,近兩百名的東陽武士,幾乎有一半斃命於此!
「咕嚕……」
梁羽下意識的不住後退,他知道冰萬里身手不凡,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林南也是眼皮一跳,這種飛花摘葉的本事,恐怕,只有那個神秘的黑衣人,能與之一較高低。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總會長大人!」
北原犬神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戰戰兢兢的求饒:「惹您老生氣,是我們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從今往後,我北原犬神保證,再也不踏入燕雀山半步。」
「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當初有傲嬌,此時此刻,就有多狼狽。
「饒命,饒命啊!」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僥倖未死的東陽武士,也一個個惶恐不安,磕頭如搗蒜!
彼此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上地下,除了求饒,也就只有任人宰割。
「饒你們一命?」
冰萬里朝著朱雀堂弟子的屍身望了過去,不容爭辯的說道:「他們的命,你們饒了麼?」
「總會長。」梁羽見狀,硬著頭皮勸解:「您要是趕盡殺絕,恐怕兩國的武道,就永無寧日了!」
「那是你們武合會,應該考慮的。」冰萬里冷哼一聲:「關我何事?」
這話一出口,拒之千里!
「你,這,這……」
梁羽無言以對!
「嗖!」
然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冰萬里竟化作一道流光,穿梭於東陽武士之間。
「啊……」
冰萬里翻轉騰挪,手中綠光不停閃爍,猶如虎入羊群一般。
只見玉笛所到之處,東陽武士的兵器紛紛折斷,一個個身首異處,儘是殘肢斷臂!
一時間,哀嚎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慄!
「咔嚓,咔嚓……」
只是,屍橫遍野之際,北原犬神卻猛然朝著巨石撞了過去,很快,撞斷了雙手。
「嗖!」
冰萬里也落在了他的面前。
「饒命,饒命……」
北原犬神滿面惶恐,磕得頭破血流。
「砰!」
冰萬里一腳踹開了他:「武督會南七北六有十三名長老,數十萬的弟子。」
他說到這裡,霸氣的一指林南:「他,並非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