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你手裡,也算是瞑目了!」
南宮羽把心一橫,瞬間閉上了眼睛:「反正,我遲早是死,不爭這一朝一夕!」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撕心裂肺的痛感,也沒有林南得意的笑聲。
四周一片寂靜,萬籟無聲!
「啊……」
下一刻,他不由得驚呼了一聲,猛然間睜開了虎目。
林南笑嘻嘻的望著他:「感覺怎麼樣?」
南宮羽沒有回答他,只是,看向殘疾了十八年的雙腿,似乎,有了微妙的感覺。
「我還能,還能站起來麼?」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問自己,然後,把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雙腿之上。
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這,這……」
他無比欣喜的發現,腳趾動了,旋即,雙腿一點點的抬起。
然而,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嘶!」
他迅速地脫掉鞋襪,又猛然一用力,撕裂了自己的上衣,只見雙腳以及胸膛之上,都有著墨綠色的斑點。
一共七處!
與此同時,一股屍腐之氣,也在房間中瀰漫開來。
只是,轉瞬之間,其中一處斑點以著肉眼的速度,很快地消失了!
「你八歲那年中了屍毒。」林南背負雙手,來來回回的踱了幾步:「每隔七日發作一次。」
「發作的時候,七處屍氣源源不斷,導致四肢嚴重腐爛,隨後的六天裡,屍氣消散,四肢才能得到慢慢恢復。」
「周而復始,永無休止!」
南宮羽的身軀猛然一震,隨後,雙眸中充斥著怒火:「十八年前,有人窺覬我南宮家的風水秘技。」
「那一夜,他獨自一人潛入我南宮家私宅,不但奪走了半本秘技,還打傷了我,讓我這十八年來,日日夜夜都飽受折磨。」
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打聽到對方是誰了麼?」
林南皺了皺眉,獨闖風水大家,不但打傷了傳人,還搶走了半本秘技,實力強勁啊!
「不知道!」南宮羽緊握著拳頭:「但是,此仇,不共戴天!」
「茫茫人海,談何容易?況且,以你的狀態去報仇,鬧不好,就丟了性命。」林南話鋒一轉:「不過,做了我的人,我可以幫你報仇!」
他想從南宮羽的口中,知道更多的消息,但是,如此強硬的人,只有循序漸進,一步步接近他的內心深處,否則,只能望洋興嘆!
南宮羽聞言,神情微微一滯,似乎有些動心,但依然心有戒備:「你對我的傷勢,為什麼這麼清楚?」
「我不但知道這些。」林南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我還知道。」
「地宮裡的二十九座墳塋,其實,都是你父親所為,而且,也是為了你,對不對?」
南宮羽更震驚了!
「二十九座墳塋,暗合坎卦。」林南繼續說道:「雖為大凶,但卻能驅散你身上的屍腐之氣。」
「不過,治標不治本,白白害了無數的性命!」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後神情一凝:「唐皓,也是祭品之一,也是第二十九座墳塋的主人,是不是?」
南宮羽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只是,還沒來得及埋葬,我父親就迫不及待地去報仇了。」
「聽說,每一個埋在那裡的人,都被毀了整個家族,殺他一人,等同於滅門,所以,我讓父親厚葬了他們。」
「唉,我這是我一個廢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算是,給我們父子贖罪吧!」
林南聽到這裡,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疑問:「他們來自哪裡,都是你父親虜來的?」
「江城!」南宮羽抬頭看了他一眼:「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送來的。」
江城,江城!
林南終於明白了!
江城每隔三年,就會有一個家族覆滅,而家族中至關重要的人物,都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由此看來,全都客死他鄉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和晉城南宮也有關係!
「這麼多年來。」南宮羽仿佛陷入了回憶中:「卻有兩人逃了。」
林南好奇的問道:「誰?」
「不知道名字!」南宮羽搖了搖頭:「只知道,一個是少女,一個是又瘋又癲的男人。」
「男人給我的印象很深,雖然瘋癲,但是實力強勁,不但從我父親的手裡逃脫,甚至,還救走了那個少女!」
林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是不是兩年前的事情,而且那個少女,已經被你父親下了墳種?」
南宮羽驚訝的點了點頭。
他緊緊地盯著林南,說他是神人,恐怕也不過吧!
林南從他的神情中知道,自己猜中了,隨後,陷入了沉思。
這個少女,應該就是寧柔。
但是,那個又瘋又癲的男人,他竟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岳父蘇萬山。
畢竟,瘋瘋癲癲的症狀,以及蘇萬山失蹤的時間,全都對得上!
不過,他何時又能稱得上實力強勁了?
林南在蘇家的那幾年,見他紅過幾次臉,卻沒見他動過粗,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時候的蘇萬山和他一樣,毫無地位可言。
況且,真是他的話,他和寧柔見面的時候,怎麼又像是陌路之人呢?
林南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得暫時放下:「地宮裡,想置我們於死地的人,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件事情,林南並沒有告訴江天鴻。
寒英山莊一戰,江家損失慘重,接下來的時間裡,應該全心全力地恢復元氣,不然,金陵世家的地位不保。
「不認識,也沒有線索!」南宮羽眉頭一皺:「不過,我記下了他的笑聲,又尖又細,像個古代的公公。」
「記下吧!」林南點了點頭:「以後,或許還能遇見。」
「對了,你父親的朋友,到底是誰?」
江城覆滅了那麼多的家族,他有理由調查清楚,而且,這或許牽扯到了蘇萬山,恐怕,和他師父以及家世,也有脫不了的關係。
「說了你也不信!」只是,南宮羽一臉真摯的說道:「我不但沒見過,就連名字都不知道。」
「唯一清楚的,就是……」
踏踏,踏踏踏——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