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懷揣著聖火令,離開了棲山,離開了武督會。
至此以後,他在江城的人脈已經到了極致,甚至,沒有之一!
有那麼一剎那,他感覺恍如夢境,曾幾何時,他還是一個人人眼中的廢物,一個一心都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
但是,成為伏羲傳人之後,他的人生變了,運勢變了,不過,前方的路也變了,變得暗藏兇險。
他不知道,他還會面對什麼,是生,是死,還是不舍,哀傷……
他搖了搖頭,朝著遠處看去,一抹夕陽,正好灑在他的眉尖,他唇角輕揚,分明蘊含著睥睨天下的笑意!
「南哥!」
「南哥!」
他剛剛回到醫館,白文勛和張笑陽帶著眾人,風風火火的迎了上來,每一個人既興奮,又充滿崇拜。
在江城,得罪武督會的人,幾乎沒有好下場,只有少數像張笑陽這樣的大少,可能會平安無事。
但是,林南在沒有動用任何人脈的情況下,獨自一人把武督會闖了個來回。
可謂是,千里走單騎!
惹得白文勛他們尊崇無比,林南也毫無架子,談笑風生,眾人更是沒有絲毫的拘束感。
吃過晚飯之後,他照例來到了岳父蘇萬山的房間,準備給他繼續針灸,好治療他的瘋傻之病!
「吱……」
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不過下一刻,他身軀一震,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扶著房門的左手,遲遲沒有落下。
只見,蘇萬山筆直的站在窗前,身形顯得消瘦卻不偃僂,如同一桿標槍。
「這,這背影……」林南喃喃自語。
曾經,他去師父的墳前,便看到了一個黑衣人,正在祭拜自己的師父。
那人也有著這挺拔的背影,最重要的是,和這個背影實在是太相似了,那種氣勢,令他難忘。
難道,自己的岳父,就是那個黑衣人?
他一步步朝前走去,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過,越是走近,蘇萬山身上的氣勢,越是淡漠,直到他走到近前,卻又生出了無盡的傷感。
蘇萬山正抓著幾隻小蟲子,往自己的嘴裡塞。
「別吃,別吃……」
林南連忙伸手打掉蟲子,從他的嘴裡,掏出一些蟲子的屍體,又拿了毛巾,給他擦拭乾淨。
他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所學的醫道,對他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他出神的看著蘇萬山,百思不得其解。
「嗯?」
只是,他一想到在師父墳前的那一幕,心頭猛然一閃,或許,蘇萬山和師父真的有什麼關係。
既然,針灸對他沒用,或許,師父生前的東西,可能會對他有所幫助。
想到此,他交代了張笑陽和阿虎一些事情,便獨自一人帶著蘇萬山,去了宣武山。
宣武山上煙霧繚繞,林南先是去祭拜了師父,便穿過一條崎嶇的小路,然後,便是陡峭的山崖,兇險的天然棧道……
他們倆走了半個多小時,眼前豁然開朗,不但地勢稍緩,而且落葉滿地,一片翠綠的竹林,便映入眼帘。
「沙沙沙……」
一陣微風吹來,幾片竹葉隨風飄落,凌亂的灑在不遠處的石桌石墩,以及兩間破舊的茅屋之上。
「嘿嘿……」
蘇萬山的神情,突然有些躁動了起來,他一會傻笑,一會不言不語,一會又手舞足蹈。
這,更讓他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
須臾,他攙扶著蘇萬山,輕輕地推開了茅屋的房門,屋裡破敗不堪,蛛網密布,毫無聲息。
只不過,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而且,還是林南離開的時候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唉!」
以往的情形,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開始打掃了起來。
一切都收拾好之後,他便和蘇萬山坐在了一起,然後,在他的耳邊,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說著他和師父的點點滴滴……
「啊,啊,啊……」
不過,就在他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時候,蘇萬山猛然舉起手臂,朝著地上指指點點。
林南皺了皺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原來是一個蒲團。
這蒲團是他小時候做錯事情,師父罰他下跪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他苦笑一聲,繼續講著往事,但是,蘇萬山逐漸狂躁了起來,甚至,更用力地指著那塊蒲團。
他搖了搖頭,無奈的扶著蘇萬山走過去,隨後,把蒲團拾起遞給了他。
「啪!」
可是,蘇萬山卻隨手扔了,然後,依舊還是那一個動作,指著地上的泥磚。
「唰!」
林南沉吟片刻,便從身上抽出了聖火令,隨後撬開了泥磚。
可是,泥磚之下全是泥土小蟲,並沒有其它東西。
他皺了皺眉,本想就此算了,但是,蘇萬山依舊執著的指著。
「岳父,不知道您為何這樣……不過,為了給您治病,即使做些傻事,又何妨?」
他自嘲的說了一句,便用聖火令掘開那些泥土。
很快,他便挖了大概有七八寸深,突然,一件塵封已久的東西,終於重見天日。
林南神情一滯,隨後,不禁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