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九章 一箭三雕

  「大約是想著要榨乾侯府最後那點價值吧……害,不管他,左右也與我們無關。【,無錯章節閱讀】」墨君漓擺手,作勢便要岔開個話題。

  孰料不待他將那話鋒扭去別處,小姑娘便先一步按住了他的爪子:「等會,你說墨書遠今兒突然跑去安平侯府,看祝升去了?」

  「算算時間……這應該是在跟慕詩嫣吵過一次之後?」

  「……應該是吧。」冷不防被人按住的少年懵懂眨眼,「聽觀風閣的人說,墨書遠走得挺匆忙的,那車再快一點都能趕上狂奔了。」

  「並且,他上車前的臉色也不太好……沉著臉,大約又青又綠?」

  「又青又綠……那應當是沒錯了,我是今早巳正前後收到解斯年遞來的信兒,韻詩的消息比他略早了半個多時辰。」慕大國師斂眉沉吟。

  「相府跟著南安王府離得不算遠,那馬車走快一些,一刻怎麼也能趕到了,再算上解斯年忽悠墨書遠,和墨書遠跑回去找慕詩嫣算帳的時間……沒錯,是在吵過一次後。」

  「但他剛跟慕詩嫣吵完就去侯府作甚?」

  「誰知道呢,」墨君漓攤手,「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嘖。」慕惜辭嫌棄咂嘴,片刻後忽又猛地撫了掌,「等等,我好像有想法了。」

  「阿衍,你知不知道墨書錦的四柱生辰?」

  「阿辭,你問這個幹嘛?」少年聞此驟然警覺,原本懶洋洋癱下去的背脊立時支棱了個筆直,「算命盤?」

  「問題我六哥那樣的懶貨有什麼可算的,不是說總給人算卦容易虛耗己身嗎?你可別胡鬧著再累壞了自己。」

  「呸,誰胡鬧了,我只是覺著,墨書遠很可能是跑侯府哄騙祝升對墨書錦下手去了,這才想看看六殿下那八字上這會帶不帶煞。」

  「阿衍,你別忘了,上回祝承煦墜馬身亡,上去頂鍋的就是你六哥——祝升可是將那『殺孫之仇』通通記到墨書錦身上了。」小姑娘垂眸輕嗤。

  「加上墨書遠先前迫於京中傳言而娶了慕詩嫣,如今二人成婚尚不滿月,便鬧出了這樣大的事端,依那狗玩意又蠢又毒又小心眼的性子,他會將一切過錯一應推到六殿下頭上也不足為奇——」

  「阿衍,你說,墨書遠眼下休不了慕詩嫣,他會不會幹脆慫恿祝升去殺了墨書錦來泄憤?」慕惜辭挑眉。

  「剛好祝升確乎是與墨書錦『有仇』,且那狗玩意也早就看著這失了勢的侯府不滿多時……」

  「他不是一直怕宋纖纖的真實身份會被他人抖落出來嗎?倘若祝升當真聽了他的話,對墨書錦下了殺手,過後他便完全可以借陛下之手,順勢除掉祝升這個梗了他許久的心腹大患了。」

  「若真是這樣,那他此舉只怕還不止這麼兩個目的。」墨君漓稍加思索,搓著下巴抬手點了點窗台,被人拿戒尺打腫了掌心尚未消腫,他這麼一碰,登時被疼的齜牙咧嘴,連連抽著冷氣。

  「嘶~他這應該是一箭三雕之計。」

  「一來是為除掉六哥,以報心中仇怨;二來是為剷除安平侯府,永絕後患。」

  「三來,一旦祝氏徹底垮台,從前與安平侯府交往甚密的相府與戶部尚書府,這下便不得不綁緊了南安王府,死站他墨書遠了。」

  「並且,按照這幫人的那個腦子來想……廖禎指不定還會把在自己的寶貝孫女施雅嫁給墨書遠,以此鞏固二人的同盟。」

  「確實。」慕大國師頷首以示認同,「畢竟墨書遠那狗玩意,也就會靠著女人上位了。」

  「是這樣。」少年說著虛虛託了腮,「而且那施雅再怎麼沒有實權,好歹也是皇祖母下懿旨親封的郡主,她要是嫁進了南安王府,怎麼說都不可能甘心當一個區區側妃。」

  「——至少也得是和慕詩嫣平起平坐的王妃。」

  「這順便還能讓墨書遠多出一口氣、噁心噁心慕詩嫣。」

  「嚯,你要這麼說,我倒還覺得挺喜聞樂見的。」慕惜辭勾唇嗤笑,「我那好堂姐兩生以來噁心了我這麼久,如今總算也輪到她被旁人噁心了。」

  「被噁心也都是她自找的。」墨君漓低哂,「阿辭,你從前也給過她不少機會不是?只是她一個都不曾抓到。」

  「是,是給過,從我剛回京到第一次參加上元宮宴……阿衍,老實講,當初那陣火氣下了頭,我真的認真思考過要不要放出那匪首。」小姑娘下頜微點,無聲嘆息一口。

  「說到底……我沒那麼好心,但她在國公府長了十幾年,我總要顧及到爹爹和二叔的感受。」

  「她不是生下來就壞得透頂,我知道是蕭氏刻意養歪了她。」

  「雖然我實在無法原諒她前世與今生所犯下的種種過錯,但我那時候——至少在剛剛重生回來、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真的想過要給她一個機會。」

  「我曾想把她帶回來。」帶到正途上來。

  「如果那年上元她沒想著要把我推下橋的話。」慕大國師的眼神平靜萬分,「這樣,二叔來日會少傷些心,爹爹也不會跟著他難過。」

  「但很顯然,她錯過了所有機會。」少年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反倒是之前我以為沒救了的蕭妙童拐回來了。」

  「這可能真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蕭妙童可比慕詩嫣要清醒多了。」慕惜辭閉目,「當然,她也更聰明。」

  「不過話說回來,阿衍,墨書錦的四柱生辰呢?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就趕緊背經去!」

  「啊這。」猝不及防又聽見「背經」二字的墨君漓當場爪麻,他扯著嘴皮訕笑一聲,忙不迭推著慕大國師走向書桌,「知道知道,走走走,我給你寫下來,你慢慢看。」

  「磨磨唧唧的……這還差不多。」小姑娘撇嘴嘀咕一句,動作卻是半點都不含糊。

  二人趕至桌邊,少年提筆簡單回憶了一番,便利落地寫下了墨書錦的四柱八字——上輩子他沒少拿著這東西尋人,是以直到今時都對這八個小字印象頗深。

  「妥了。」墨君漓撂筆吹了吹紙上墨跡,慕大國師接過那宣紙微抖了眉梢。

  她眯著眼睛盯著那八字飛速掐了指頭,片刻後輕輕繃緊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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