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矇騙天道

  第442章矇騙天道

  就算是在他前生重回扶離之後,他亦從未聽說過那位道長曾收過什麼徒弟、留有什么子嗣。

  術士不比尋常朝臣,頂尖的術士更是極為難得,倘若那道長當真留了傳承,扶離那幫老臣,怎麼都沒理由瞞著他。

  但他們確乎是不曾提及此事,這就證明,扶離皇室一直以來供養著的那位道長,的確沒留下繼承了他衣缽的弟子。

  而虞朱、九玄與寒澤,這三國的君王,又幾乎是同時見到了那位「先生」,並聽信了他的計謀,從他手中得來了他處難尋的消息。

  這三個「先生」,總不會都是那位道長座下掃灑捧經的小道童吧?

  墨君漓緩緩蹙了眉,尚未得道的小道童與正經修行人的氣質截然不同,葉天霖和另外兩小國的國君,應當不至於蠢到那種地步。

  尤其是葉天霖,他雖慣愛禮賢下士,前提也得是那人足夠「賢」,他對庸人可不會有什麼好臉,普通道童,定然是糊弄不住他的。

  這樣一想,麻煩事反倒更多了。

  少年抬手按了按自己發痛的眉心,一面微微放緩了聲線:「當然,我們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若長公主口中的『師先生』當真是那位道長,待到元靈芷上位、扶離大亂,國運動盪之時,他多半也是坐不住的。」

  「畢竟,他所要謀求的,便是各國國運不是?」

  「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慕惜辭沉吟片刻,遲疑出聲,「不過,說到扶離皇室供養著的道長……我還真想起一樁事來。」

  墨君漓聞言挑眉:「嗯?」

  「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嗎?」小姑娘斂眸,抬起空著的手,對著他晃出細細長長的五根指頭,「世間能在玄門一道上勝過我的,不超過五指之數。」

  「其二是我的師父師祖。」

  「餘下兩個,一個歸隱多時,不知所蹤;另一個,仿佛是與扶離的皇室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少年聽罷,猛然一怔:「阿辭,你的意思是,扶離皇室供著的那個道長,極有可能就是道行比你都深那位?」

  「那扶離豈不是早就該稱霸天下了?!」

  前世墨書遠那樣的蠢貨,得了一個小國師,都能讓兵馬廢了一半的乾平,征戰十一年未嘗一敗。

  假若換做是與乾平一樣昌盛、國庫更為充裕的扶離得到這麼個頂尖術士,元氏不得立地飛升,直接一統?

  墨君漓稍顯茫然地張大了眼睛,他先前是聽自家小姑娘提過這麼一嘴,但他壓根就沒往那個方面想。

  畢竟元氏都絕後了,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得了大能庇護的樣子。

  「扶離僅用不到百年,便從一個跟南疆桑若差不多大的撮爾小國,一路成長為能與乾平分庭抗禮的一方大國……」慕大國師勾唇輕哂,「這還不夠像是立地飛升?」

  「別忘了,元氏可是代代單傳。」

  「依照常理,這樣世代單傳的皇室,運道都不會太強。」

  「加上你方才說過,前世你登基之時,那道長已近油盡燈枯。」慕惜辭不緊不慢地摩挲著下巴,「這樣的術士,也的確剩不了多少庇佑一國大運的能力了。」

  「他能吊住自己的性命就……等等,吊命??」她的背脊忽的一涼,一線冷意驟然攀上了她的脖頸,令她的頭皮寸寸發了寒。

  「阿衍。」小姑娘猛地攥緊少年的手,一張靈動精緻的小臉登時便失了血色,她的嘴唇發了抖,嗓子亦不受控地帶了點顫,「你說,那人要盜得這麼多天下大運——」

  「會不會是為了自己續命?」

  「續命之法慣來便是禁術,與其說是『續命』,倒不如說是『換命』。」慕惜辭眉眼一垂,壓低了嗓音,「拿運勢換,拿功德換,拿子孫換……」

  「能拿來換命的東西不多,卻也不少。」

  「諸如蕭府那般,便是拿著自家的子孫後代換了蕭老太傅的性命。」

  「自然,不管拿什麼換、怎麼換,這都是有違天道之事,即便真的換命成功,也會在無形中犯下業障、遭受天譴。」

  比如,蕭珏那一身化不開、度不去的死氣。

  「但這點天譴,對於頂尖的術士來講,卻並非渾無解法。」小姑娘低聲說著,聲線愈發乾澀,「若那人狠心不計較那些業障,寧可舍了一身功德也要為自己續命。」

  「配合著從他處盜來的氣運乃至是國運……確乎能暫且矇騙住天道。」

  「暫且?」墨君漓下意識跟著重複一句,慕惜辭聞此微一點頭:「暫且。」

  「這法子只能矇騙一時,決計騙不了一世,待那百十來年過去,行此法者,終究要為天道清算,屆時便是直接的魄散魂飛,永無超生之日。」

  「但這對於那些只顧一時逍遙的人來說……百十年的痛快,也足夠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樣一種矇騙之法。」少年抿唇,輕手輕腳地推開書房大門,繼而伸臂一撈,順勢將小姑娘抱上了桌子。

  老低著頭聽她講話,他脖子疼。

  「這就像是做了個傀儡,然後給它畫上人的妝容、拿人皮包裹了木質的關節,再給它穿戴上活人穿過的衣裳,混入人群。」小姑娘隨口舉了個稍顯驚悚的例子。

  「這樣一來,你遠遠地看著那個傀儡,便極易把它當成真正的『人』。」

  「那矇騙之法與之大類,術士盜得他人的氣運,將自己的氣機偽裝成他人的樣子,讓別人替他受過,替他喪命。」

  「倘若盜了他國之運,替他受過的,就會變成那個被他盜了運的國家。」

  「阿衍,你仔細想想,前世江淮大水之後,墨書遠上位,乾平是不是一度運勢衰微,險些無人可用?」慕惜辭擰著眉頭細細論數過去,「還有寒澤。」

  「寒澤在北疆一戰後基本就廢了,能苟延殘喘下來的那幾年,也純粹是周圍幾個國家自己生了亂子,沒空理它。」

  「再就是九玄……沒記錯的話,上輩子九玄在長樂二十七年的九月,就被西商一舉吞併了。」

  「次年三月,西商大肆舉兵進犯乾平,二哥披甲上陣,同年秋末……被亂刀砍死在大漠深處,屍首一掛便是數年。」

  小姑娘的眼眶不受控地泛了紅,墨君漓沉默著按過她的腦袋,慕惜辭杵著少年的領子抽了抽鼻子,竭力按捺住那股由神魂深處湧上來的悲痛。

  「自然,單憑這些猜測,我們也沒法子立馬確定,那盜運者便是扶離皇室供養著的那個術士。」

  「更不能確定,他盜運就是為了續命。」

  ? ?其實阿辭猜的已經很接近事實辣

  ?   當然,還是有些出入的,大boss可不好抓

  ?   感覺某種程度上講,阿辭比慫慫還可怕一點,這個小丫頭好聰明的(說來這本蠢的還真不多,就是每個人聰明程度不一致)

  ?   前生真是被天道耍了,還被墨書遠那個狗東西坑著連軸累的

  ?   不然十個墨書遠都打不過她,哼唧

  ?   睡啦睡啦,明兒醒了繼續

  ?   順手打劫個票票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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