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汪?」

  第346章「汪?」

  門外的兩個無良下屬琢磨得一爆帶勁兒,屋內的墨君漓卻對此渾然不知。閱讀

  白日裡的種種,於他而言無異是經歷了一遭大悲大喜——情緒劇烈波動後又連砍了兩百餘名死士,眼下的他當真是精神繃斷、身心俱疲。

  與他相似,累到脫力的慕惜辭這一覺亦睡得格外沉,那雙杏眼一閉便是一天一夜,直到次日日上三竿,她方才忽悠悠睜了眼。

  嘶——

  腦仁仍舊飄忽忽發著痛的小姑娘輕輕倒抽了口涼氣,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素色床帳,身下亦非她所熟悉的拔步床。

  她……之前幹過什麼來著?

  慕惜辭茫然又緩慢地眨了眼,她那剛睡醒的腦子這會還有些鈍鈍的發遲。

  她盯著頭頂那道素色的暗花床帳,認真思量了足有盞茶時間,方想起自己仿佛是從國公府跑出來、趕去了江淮。

  江淮……江……

  對了,墨君漓那老東西的命劫死相!

  小姑娘腦內靈光一閃,斷了片的後果前因幾乎是瞬間便得以接續。

  她面色驟變,一個激靈下猛地坐起了身子,起身時她眼角餘光恰瞥見床邊趴著的一團墨色,眉骨一跳,一巴掌本能地便揮了出去。

  「啪嘰」。

  毛茸茸的觸感自指尖傳來,慕惜辭不由愣了又愣。

  咦?

  這好像……是個活的?

  小姑娘眸中浮現出點點迷茫,她剛醒不久又未曾進食,身體機能尚未恢復,這一掌自然也是軟綿綿的沒多少力道,除了喚醒那熟睡中的少年,就再無其他用處。

  「阿辭……」被人一爪糊醒的墨君漓黏糊糊喚了一聲,下意識抓著小姑娘的手臂往下一拉,半截身子順勢便貼了上去,蹭了蹭她的髮鬢,「你醒啦。」

  「……墨君漓,」看清這坨東西到底是誰的慕大國師,眉骨跳得愈發歡快,「你是狗嗎?」

  醒了就往她腦袋頂上蹭!這是正經人能趕出來的事?

  他是狗嗎?

  眼中睡意未褪的少年歪著腦袋仔細思考了片刻,而後眨著眼睛低了頭:「汪?」

  ?

  完蛋,這老犢|子沒睡夠,神經病犯了。

  小姑娘聽清那聲「汪」,眼底先是出現了一瞬的茫然,繼而便是止不住的嫌棄。

  她果斷拿剛恢復出來的那點力氣,一把扒拉開少年的腦殼,順帶拯救出來自己的手臂——她怕呆會忍不住撬開他的天靈蓋。

  嘖,半個月不見,這老東西腦子裡的水更多了。

  一點都不像要渡命劫的樣子,他還有沒有點受劫之人的自覺啊喂!

  慕惜辭瘋狂默誦著《清靜經》,企圖讓自己冷靜並制止住心頭那股愈發洶湧的、想掀開墨君漓頭蓋骨,看看裡面到底進了多少漿糊的欲望,長長吐出口濁氣,少年則被她這下推得徹底清醒了。

  ……淦,他剛剛是不是做了某些奇怪的動作。

  墨君漓顫巍巍伸手掩了面,熱氣陡然便騰上了耳朵尖。

  他不大自然地別開腦袋,小姑娘見狀知道他是恢復正常了,於是假咳一聲,胡亂岔開了話題:「咳,這是……什麼地方?」

  「淮城府衙。」少年面紅耳赤,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忙不迭小聲解釋,「你穿來的那套衫子都被雨水澆透了,不換容易著涼……這套是宛白的。」

  「衣裳也是宛白幫你換的,沒有別人。」

  「唔,我說怎麼穿著大些。」慕惜辭頷首,她只當他臉紅是自覺「汪」的那聲丟臉,並未太過在意,「你怎麼還坐地上睡了。」

  「沒找到別的合適的地方。」墨君漓眼神一飄,府衙內倒是還有不少空著的房間,但他擔心小姑娘的情況,又怕她醒了身旁沒人,便沒去別處。

  「這麼大的淮城府衙……就這一個屋子能睡人嗎?」慕惜辭蹙了蹙眉,直覺告訴她這裡面仿佛有什麼東西不大對勁,但少年並未給她機會細想。

  「先別管這個。」墨君漓微微正色,輕巧地掉轉了話鋒,「阿辭,你怎麼會突然跑江淮來?」

  現在暫時不是討論那些問題的時候,他更在意的是,小姑娘為什麼會跑來這裡。

  他走前分明讓她在京中好好等他。

  少年似笑非笑地勾了唇角,這時間那困勁與憂懼下去,壓在他心頭的火氣便不住地向上翻湧。

  「也不是太突然。」慕大國師略一斂眉,儘可能將語調放得輕鬆,「你走後我又重新算了番命劫,發現紫薇天垣有變……這才跑了來。」

  「所以,果然又是因為卦象。」墨君漓這下是真被她氣笑了,「你就因著一個卦象,便一聲招呼都不打的獨自跑到江淮來。」

  「阿辭,你前生就已經被那卦象坑害過一次了。」少年放慢了語速,心下的火氣卻是愈燒愈猛。

  「為什麼不先給觀風閣的人遞個消息?哪怕是讓雪團提前來送個信也好。」

  「這樣,我好派幾個人前去迎一迎,何至於……」

  何至於讓她與墨書遠手底下那幫雜|種打到脫力!

  「雪團那么小的一隻鴿子,哪能飛這麼遠。」小姑娘不大自在地訕笑一聲,「再說……這不是見那卦中出了死相,事態緊急嘛。」

  「但我府中除了雪團之外,還養了幾隻蒼鷹。」墨君漓慢條斯理,「你將消息遞給雪團,它自會帶你去尋它們。」

  「何況,那卦象再兇險又能兇險到哪去?你寫個紙條能廢多少功夫?」

  「一定要這樣自作主張、一聲不吭的跑過來,然後再被墨書遠手底下那幫廢|物逼得脫力?」

  「國師大人,你可真行吶。」

  「墨君漓,我算的是你的命劫!」慕惜辭忽然也生了氣,她只覺自己費勁巴力地顛顛跑來,反倒要在這聽他的訓斥,心中委屈至極,「得出來的也是你的必死之局!」

  「我知道那是我的命劫,也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死相。」少年略微抬高了聲調,「但這不是理由!」

  從見到墨書遠隱在暗處的那幾個據點起他就知道了,若他依然按照前生的軌跡去防備,多半仍要遭一次災。

  可這並不是她這樣不顧性命的理由。

  他看著面前同樣動了怒的姑娘,不受控地便想起她那日面色蒼白的模樣,藏在心底的魔障霎時破封而出,他驟然紅了眼眶。

  「可是——」小姑娘蹙眉,作勢還欲辯解,墨君漓忽的揚聲高喝:「慕妄生!」

  慕惜辭頭一次聽他這樣喊她,不由得怔愣了一瞬,下一息便被人拉進了懷中,溫熱的水跡眨眼打濕了她的衣衫,她聽見少年的嗓音帶上了細細的顫。

  「我差點以為,這世間又要只剩下我一個人。」

  ? ?慫慫是狗,鑑定完畢

  ?   沒睡醒是奶狗,睡醒是傻狗,發飆是瘋狗

  ?   23333

  ?   重點是阿辭沒覺得有任何不對並發出了靈魂一問

  ?   這物種不可逆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