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然我就求求你

  第296章不然我就求求你

  蕭弘澤喝醉了酒,不慎把夜壺當成了酒壺,還將之扣到了墨書錦腦袋上的事,不出半個時辰,便似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王府,而那兩個當事人卻對此渾然不知。閱讀

  彼時那二人還在王府某處廂房內,被小廝婆子們按著醒酒沐浴、更衣綰髮。

  然而身為一手締造了此番「慘案」的罪魁禍首,慕修寧果斷選擇了裝傻充愣,任憑旁人怎麼問起,都是一句不知道不清楚,他只是偶然路過。

  他人見此自然便沒了話頭,知曉其間實情的墨君漓等人也不會閒到向他人吐露。

  一切「真相」,都以著王府下人們猜出來的那一段為準,眾人今兒這場百芳遊園,玩得倒是十分盡興。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墨綰煙等人那般開心的,譬如被潑了一腦袋污物的墨書錦,又譬如得知了府中傳言的慕詩嫣。

  她剛聽聞此事之時,幾乎是本能地便想起了她那條被什麼髒東西污了、洗不出來的香雲紗裙子,下意識便多打聽了幾句。

  而當她湊齊了所有散碎片段、弄通了來龍去脈,且在反覆確認過那夜壺先前所在的位置後,她又幾乎是瞬間便確定了,弄髒了她新裙子之人,就是蕭弘澤。

  並且,她那裙子上沾染的東西,不是夜壺裡的污物,便是那壇狀元紅——她甚至覺得,那東西是污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畢竟那東西實在是太難清理了,任王府管事喊來了府內最為出色的浣衣娘子,也未能將之清洗得絲毫不留痕跡。

  尋常的黃酒可沒這個本事,倒是那在夜壺中放了不知究竟多少個日夜、混進去多少腐葉塵泥的……許能做到這個程度。

  那時她走在那路上,恍惚中像是聽到身後傳來過些許細微的響動。

  只她那陣子,滿眼盯著的,都是端坐在石桌邊上、顧自笑鬧的慕惜辭等人;滿心想著的,則又都是該如何尋他們的不痛快。

  是以她不曾在意過那些響動,也未嘗發覺走在她身後的是她那醉鬼一般的表哥,更沒想到,僅僅是因著這麼個微不足道的疏忽,她便能搭進去一條新裙子。

  那可是今夏京中最為時興的香雲紗,花色亦是今年才出來的新花色。

  她為了與眾不同,還別出心裁地著裁縫在那裙邊上滾了一圈的細銀線,每個褶子又墜了小小的玉石珠,這樣走起路來,那裙子便飄逸而不顯輕浮,步步如綴星光。

  可惜現在那條裙子毀了,她的心思也全白費了!

  ——可惡,當真可惡!

  自覺窺見了真實的慕詩嫣陡然扭了一張容顏姣好的臉,她恨恨揪擰著手中的帕子,嬌弱纖細的真絲手帕差點被她撕成了兩段。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條繡樣普通的備用長裙,只覺她今日一腔心血都白費了。

  到頭來,不僅是半點風頭不曾出上,反而還招惹了一身腥!

  要不是表哥他紈絝不知上進,要不是他醉了酒還把夜壺當成了酒壺,要不是……

  慕詩嫣氣惱萬分,染了蔻丹的細長指甲,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那張絲帕,巴掌長的口子霎時橫貫了整個布面,她心頭忽的生了股化不去的怨。

  奈何這股子怨氣,除了令她心下愈發煩躁之外,並無其他半點作用,她看著四下里一片歡鬧和樂,腦仁不住發了痛。

  慕惜辭拿餘光遙遙瞥見她的神情,不由輕輕挑了眉梢,想來她已經聽說了蕭弘澤的事,並自作聰明地將自己的裙子與之聯繫到了一起。

  如此一來,這女人,大概會恨死蕭弘澤吧。

  小姑娘斂眸嗤笑一聲,隨即淡漠非常地收回了目光。

  得了帝王首肯的自家阿姐,膽子顯然比從前大了不知多少。

  這麼會功夫,她已記不清她跟著那頭與人寒暄著的墨傾韻,到底眉來眼去、眼去眉來了多少個來回了。

  嘖,墜入愛河的懷春少女喲~

  慕大國師咂嘴搖頭,不時出言打趣自家姐姐兩句,引得幾人大笑,慕惜音則燒了一張素白的小臉。

  心情一旦舒暢,那時辰便過得飛快,待慕惜辭回了府,收拾妥當再坐到了桌案之前,窗外的團月已近了中天。

  這麼快就二更末了。

  慕惜辭撐著下巴嘆息一聲,繼而起身推開了小窗。

  她盯著天上眼見著便要圓滿的霜色看了許久,長睫微斂,翻身躍出了窗沿。

  夜行衣衫是她提早就換上了的,今兒她興奮的狠了,這時間睡意全無,腦袋精神得很,加之她想著平日皆是墨君漓趕來尋她,便索性顛倒了一回,先一步上了房頂。

  也不知那老貨等下看到她,會是個什麼表情。

  小姑娘閒閒想著,一回眸便瞥見了剛點上牆頭的半大少年。

  「嚯,可以嘛殿下,你這夠準時的。」慕惜辭抖著眉梢,微揚了下頜,吊兒郎當地吹了聲細細的哨子。

  墨君漓應聲抬了頭,待他看清了小姑娘的眉眼,卻險些腳下一滑,跌出牆去。

  她坐在房檐邊上,屈著一條腿,另一條則耷在青瓦上晃晃悠悠,她手肘杵了膝頭,又順勢託了腮,姿勢瀟灑而隨性。

  她今日入睡前方洗過頭,這會子那青絲還未乾透,帶著點零星的潮氣,就那樣散漫慵懶地披在了肩頭,剛好垂至腰間。

  「我一直很守時。」少年擰著腰肢重新站正,眼底不由得跳了又跳,他緩緩將雙唇繃成了一條線,足下一點,輕鬆立上了屋頂。

  「倒是國師大人你,甚少出來得這般早。」

  墨君漓垂眸,不由分說地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在她髮絲間穿梭了片刻,確認她那頭長髮,除了髮根處微有些潮濕之外並無不妥之處,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就剩裡面的頭髮沒幹,其餘都幹了。」少年放鬆了繃著的唇角,接著猛地蹙了眉,屈指賞了慕惜辭一個腦瓜崩,順手掐上了她的小臉。

  「大晚上洗頭就算了,沒幹透就敢跑出來,也不怕得了風寒。」墨君漓沒好氣地數落著,「還好是夏天,這點濕氣一會就幹了,若是冬日,我看你怎麼辦。」

  「冬天誰大晚上的洗頭呀?」慕大國師捂著腦袋細聲叫喚,「還有,你快把手撒開,不然我要剁了你的爪子鹵豬蹄了!」

  「剁,一隻不夠吃,我這還有一隻。」少年嘴上罵罵咧咧,那手卻說松就鬆了,「下回別讓我再看見你頭髮沒幹就到處跑,不然……」

  慕惜辭冷笑:「不然怎麼樣?」

  「不然……不然我就求求你。」墨君漓認了慫,但理直氣壯。

  ? ?慫啊狗子

  ?   你好慫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