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行家呀
好傢夥,賑災?
奪筍吶,只怕今年京城的竹子都長不出來了。閱讀
墨君漓似笑非笑地彎彎唇角:「你這一提到賑災,倒是讓我想起前生一樁事來。」
長樂二十六年春夏之交,江淮陰雨連綿,三月不歇,南方的江河紛紛決堤,所沖毀的房屋數不勝數,那一場大水下來,江淮地帶足足多出數十萬流離失所的百姓。
甚至,住處都算不得什麼大問題,要命是饑荒與瘟疫。
那雨自三月末下到了七月初,恰誤了春稻的生長期,田裡的禾苗死得不能再死。
莊稼地里顆粒無收,官家糧倉中貯存的糧食又早教大雨悶的發了霉,偌大個江淮,到最後能收羅出來的余兩,竟還不足三萬石。
三萬石是個什麼概念?
他身為乾平皇子,一年的俸祿約摸能有個兩千四百石,乾平共有七位皇子,加起來便是一萬六千八百石。
可那平素有著「乾平糧倉」之稱的江淮,那時竟連他們兩年的俸祿都拿不出來!
一萬石粟米能夠八萬人吃上三頓,三萬石還不夠百姓們飽食一日,即便所有的粟米統統熬成了粥,江淮也撐不下半月。
且那大水剛退,河道邊上滿是被水淹死的家畜屍首,家畜堆裡間或夾雜著幾個運氣差些的人——這些屍首在水中泡了不知多少個時日,皮囊早便腫成了球,內里又爛成了一灘灘的腐肉,其上爬滿了新生的蛆。
井水與河水都是沒法喝的,縱然拿大火煮滾上數次,水中那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道仍舊沖刷不去。
沒有水,沒有糧食,沒有治病的藥材,更沒有蔽體的衣衫與遮風擋雨的房屋,江淮近乎成了人間煉獄。
不,說是煉獄也不夠準確,畢竟修築得極好的城中沒受多大的災,坊市裡的商人們照樣賣著他們的天價糧油,任城外的屍骨堆成了海。
少年伸手按了按眉心,前生他便是此時被老頭派去江淮賑的災。
離京的時候他帶著那一隊隊、京中撥下的賑災銀兩,拼了命地趕去江淮。
他本想著早一點趕到地方,許能多救下來幾個人,只他忘了那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他江淮累得筋疲力盡,當他總算安布好一切,只待局勢稍定便可回京復命,墨書遠那狗玩意卻趁此機會,在他落榻之處設下天羅地網,招招式式直取他的命門。
前生的燕川便是在那時死的,陸丘等人為送他離開,落了個屍骨無存。
他那次離京本是為了賑災,自然沒帶多少府中精銳,他的武藝雖高,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加之連日勞碌,最後他逼不得已,只得詐死遁逃。
自此一逃便是十四個年頭。
「那次差點讓我折在江淮的賑災。」墨君漓輕輕嘆息一口。
慕惜辭聞此不由背脊一僵,小姑娘垂眸盯著指尖怔愣了半晌,良久後抿了唇:「放心,你肯定死不了。」
此間大運還系在這老貨身上呢,就是天下的人都死光了,都輪不到他。
何況,她也在盡力想辦法,不管怎麼說,這輩子可不能要他再詐死一次了。
她絕對不會讓墨書遠那狗玩意有機會染指乾平大統,想都別想。
「傻姑娘,誰擔心那個。」少年失笑,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我擔心的是江淮的百姓。」
長樂二十六年的大水一過,江淮地區的人口總量銳減了近乎三分之一,直至他奪回乾平大統,那地方都沒能恢復如初。
「唔。」慕惜辭頷首,她也挺擔心百姓們的,「或許我們可以提早做些準備。」
比如提前個一年半載的多囤些米麵布匹,想辦法知會江淮的知府,讓他們時常疏通下河道、加固下河堤,再讓百姓們離那倒霉河道遠一些。
他們阻止不了那天要下雨,也救不了那一茬註定要被淹死的春稻,總能想法子令那河道晚決堤幾日、多救下些人來吧?
「不瞞你說,準備我一直在做。」墨君漓笑笑,「去年開始,我便讓鶴泠時常注意著點市面上的糧價,只要價格合適,就多買一些。」
「雖說現在開始囤糧,到時新糧都得變成陳糧,可吃陳糧,總比沒得吃強。」
「糧價貴,動作太大也容易引人注意,我們提前一兩個月多收些米糠,還能多買些。」慕惜辭沉吟,「等到那時,百姓們是顧不得吃的究竟是什麼的。」
重點是要能活命,能讓江淮幾十萬人撐到秋末收第二季的稻子。
「還有治療腹瀉和疫症的草藥,淨水用的明礬、木炭一類的也要多備著點。」省的要水沒水,要藥沒藥。
「再有就是帳篷,行軍用的那種就很不錯,拆裝簡單,七月的江淮,天還熱著,也毋需考慮保暖,能擋風擋雨就行。」
慕惜辭越說越是上頭,到最後忍不住揪著墨君漓的衣袖,嘴皮子一開一合,麻溜列出了好長一串東西。
少年歪著頭看著她那發了亮的眼睛,眉梢一挑:「沒看出來,你竟還是個行家。」
「嘿,算不上。」一股腦將心中想法說盡了的小姑娘笑意微赧,「你也知道,我前生別的沒幹,就奔波在戰場上了。」
「邊城嘛……那地方啥都遇得到。」
北境的邊塞有風雪,西域到處是黃沙,南疆的雨只會比江淮更多。
再者,不帶兵的日子,墨書遠便會瘋狂給她找事做,想盡辦法將她派離京城,雖說那些年江淮一帶再未發過那般大的水,但各式各樣的天災,她亦都賑過。
論經驗,她當然是豐富。
「也是。」墨君漓點頭,邊疆的確多的是各種情況,「不過話說回來,國師大人,我剛剛忘了問你——看到我那六皇兄後,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慕惜辭眨眼,不假思索的猛一撫掌,「聰明人,那貨絕對是個聰明人。」
這麼大點的年紀便知道裝紈絝保命,墨書錦不僅聰明,腦子還得十分清醒。
且他今年尚未及弱冠,就已紈絝得天下皆知,可見他裝紈絝也有許多年了,搞不好沒幾歲就開始藏拙、遮掩自己的鋒芒了。
「紈絝裝得跟個真的似的,要不是他眼神清到離譜,連我都差點被他騙過去。」
「英雄所見略同。」墨君漓輕笑,「不錯,我也覺得他很聰明。」
少年說著吊了眼角,意味深長:「說不定可堪大用。」
「噫~」慕惜辭嫌棄萬分,繼而咂嘴感嘆,「禽獸啊~」
「?我又怎麼禽獸了!」墨君漓瞪眼。
慕大國師叉腰回瞪:「親兄弟都不放過。」
簡直是慘無人道!
? ?這輩子阿辭和墨君漓提前做了準備,少死了好多好多人
? 甚至從之前那種十幾年沒恢復過來直接降到了一兩年就恢復過來了
? 然而未卜先知這種情況也只能出現在小說里了
? 防治防治,還是要平日就有危機感呀
? 另外,很討厭那種發|國|難|財的
? 記得20年一月的時候,那會沒寫文,在家養病
? 偶爾接點單子
? 有個人就是想從外面搞口|罩啥的進來,趁機高價賣,覺得不穩當想找我請個什麼東西保一下
? 我說你這是不義之財,我建議你別動,我也不會管
? 你非要弄,肯定是要賠的,何況你這個渠道它就不靠譜,要麼被騙,要麼被扣
? 然後那個人不聽,我看好言難勸該死鬼,直接拉黑再您嗎見
? 後來聽別人講,那個人果然被人連騙帶扣,具體損失多少我不知道
? 畢竟不關我事的,我都不在意
? 這種恕我直言,活該,純活該
? 不正當的東西,就是不能要,一時得利,也得一世償還
? 哦,搞不好還禍及子孫後代
? 乖乖做個好人吧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