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猛地停下腳步,抬起手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動作。
他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周圍除了風聲和蟲鳴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一個身材瘦削,容貌平凡的青年疑惑的壓低聲音問:「虎哥,怎麼了?」
他回身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老鼠和老舍,問:「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老鼠和老舍相互對視一眼,同步搖頭:「沒有。」
虎子眉心緊鎖:「難道我又聽錯了?」
他話音剛落。
墓地入口再度響起一道悶響。
「咚!」
這一下,不光虎子聽到了,老舍和老鼠也都聽到了。
老鼠猛地上前,俯身貼在地上,仔細的聽了聽。
「咚咚!」
「聲音是從前面地上傳來的。」老鼠起身,面色嚴肅的看著前方說道。
但是前面,就是工地發現的墓地入口。
那裡現在根本沒人,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老舍,你去通知強哥這邊的異動,我跟老鼠過去看一看。」虎子當機立斷的吩咐道。
老舍點頭:「好!」
「我們走!」
虎子帶著老鼠小心翼翼的摸上前。
兩人來到大坑上方,半趴在地上往下看。
他瞳孔驟縮,指著水泥牆面驚聲道:「虎哥!墓裡面真的有東西!」
老鼠話音剛落,下面再度響起了一聲悶響。
「咚!」
「咔嚓!」
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
虎子便看到那堅硬的水泥牆上裂開了一條縫。
「咔咔咔!」
無數條裂縫四面八方的龜裂開來。
緊接著,又是「咚」的一聲。
一隻蒼白中透著青黑的手穿透了龜裂的水泥牆,暴露在了二人的目光中。
虎子:「!!!」
媽呀!真tm被那人說中了!
這墓里真的有東西!
虎子想也不想,拉著老鼠轉身就跑:「那東西要出來了!快跑!」
「轟隆!」
水泥牆徹底被轟碎,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大坑下跳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老鼠和虎子面前,攔住了他們。
老鼠臉色發白的看著眼前那穿著古代服飾,長發披散,長著兩顆獠牙的「人」,聲音顫抖:「虎子哥,來不及了。」
虎子剛抬頭看去,便看到一個黑影朝他的方向飛撲而來……
-
「叮鈴鈴!叮鈴鈴!」
贏初弦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瘋狂震動。
她睜開眼,坐起身,拿過手機接聽電話:「餵?」
手機那邊傳來了唐文安焦急沉痛的聲音:「贏小姐,出大事了,您現在能過來一趟嗎?我們需要您的幫忙!」
「等我。」
贏初弦簡單的扔下兩個字,快速換上衣服,下樓出門。
她站在別墅大門,思索了兩秒,拿出手機打了一輛計程車。
她不會開車,阿東和阿西也已經歇下了,叫他們起來也不道德。
乾脆打車過去,方便。
車窗搖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現在她面前,他聲音蒼老:「是尾號6499的客人吧?」
贏初弦看著那老司機,頓了頓,點頭:「是。」
她拉開車門坐上車,視線盯著司機,冷不丁的開口問:「老人家,您怎麼那麼晚了還不休息?還出來開車接單?」
「沒辦法啊,家裡生活困難,我老伴生病住院,醫藥費還等著交呢。」
「我白天照顧完她,晚上就出來接接單子,賺點醫藥費。」
老司機嘆息一聲,安撫著贏初弦:「姑娘你別擔心,我開車十幾年了,開得很穩,不會讓你出事的。」
「那您的孩子呢?」贏初弦問:「他不管您?」
「他啊,前兩天說自己忙,讓我們別打擾他,我也不好開口跟他要錢。」
老司機苦笑一聲說:「反正我現在還能動,這醫藥費,我就自己賺唄,還能給孩子減輕一下壓力。」
「畢竟現在的孩子可不比以前,壓力大得很。」
贏初弦沉默著沒有搭話。
老司機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跟她說了不少家裡的事。
一路上來到了工地,老司機將車停在入口,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燈火通明,隱隱約約間還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
「哎喲,大晚上的這裡那麼熱鬧,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贏初弦隨口扯了個謊:「來找我爸,我媽說看到他在工地上跟別的女人滾在一起了,我來抓姦。」
老司機神情一頓,臉上掠過一抹瞭然:「原來如此……」
贏初弦打開車門,在下車之前,她微微側頭看向老司機,說:「老人家,你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
「你的孩子都在家裡等你。」
老司機一臉迷茫:「小姑娘,你在說什……」
他話還沒說完,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原本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透明的手,苦笑:「原來……我已經死了啊……」
贏初弦下了車,看著方才載她過來的車,漸漸的變成了一個紙車。
贏初弦斂眸,抬手在車上撫了一下,紙車瞬間燃燒。
從上車開始,贏初弦就看出來,那位老人家不是活人。
他死了七天。
今天正是他的頭七。
只是剛死的人,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還在重複著生前的軌跡,恰巧遇上了贏初弦,載了她一程。
贏初弦便幫了他一把,不讓他變成孤魂野鬼漂泊。
待紙車燃燒殆盡,贏初弦才轉身進入工地。
工地里的大燈已經開了起來,周圍圍上了警戒線。
警戒線內,地上躺著一個光頭青年,唐文安和劉付就站在那青年身邊。
一看到贏初弦,唐文安臉上的焦急之色褪去了幾分,連忙迎上去:「贏小姐,你來了。」
贏初弦微微頷首:「嗯。」
劉付苦笑:「還真讓贏小姐算對了。」
「這墓里,當真有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