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怎麼了?」
沈岱淵溫潤的聲音傳來。
贏初弦回過神,不緊不慢的將視線收回來,微微搖頭:「沒事。」
「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初初儘管說。」
沈岱淵將剔去骨頭的魚肉放進她的碗裡,聲音溫潤,帶著幾分關切道:「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他垂眸,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筷子,靈活的,一點點的剔去隱藏在魚肉中的魚刺,緩聲道:「我知道初初很厲害,有能解決一切的能力,但初初在我眼裡,也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
「我希望初初在某些時候,能夠嘗試著多依賴我一些,畢竟,我現在也是初初的……朋友。」
他坦誠的看向贏初弦:「總是幫不上你的忙,我還挺難過的。」
贏初弦長睫微顫,扒飯的動作一頓,抿唇勾出一抹笑:「你放心,如果我需要你幫忙,我會同你說的。」
沈岱淵眉眼間溢出幾分溫柔的笑:「好。」
用完飯,沈岱淵陪著贏初弦在花園裡散步消食。
「對了,江宥白呢?怎麼沒見他?」
贏初弦坐在長椅上,微微歪頭,看向沈岱淵開口詢問。
江宥白平時在旁邊欠欠的,今天乍一瞧不見他,倒還真有幾分不習慣。
「醫院有手術,他緊急回去幫忙了。」
沈岱淵自然的伸出手,將她鬢間被吹得凌亂的髮絲捋好,緩聲回答她。
贏初弦感知到臉頰上輕柔的觸感,眨了眨眼,哦了一聲,接著說:「那你記得告訴他,這幾天要多曬太陽。」
「上次他體內的陰氣沒消除乾淨,需要多曬太陽才能祛除,要不然會倒霉上半個月。」
沈岱淵點點頭:「好。」
兩人又吹著晚風待了一會,見天色漸暗,沈岱淵才將贏初弦送回家。
於嫚剛吃完一根香,見到她進來,打了招呼後,一臉揶揄的湊到她身邊:「贏小姐,您跟沈先生……是不是……」
她話沒說透,只是曲起兩根拇指,做出了一個對手指的動作,眼神十分曖昧。
贏初弦無奈的抬手將她貼過來的腦袋推開,嗓音淡淡:「你想到哪去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於嫚挑眉,拉長聲音:「哦~朋友啊~」
嘖嘖,她可沒見到每天都做好飯菜,眼巴巴的等著人上門吃飯的朋友。
「你要是閒著沒事幹,就去給我放水,我要洗個澡。」
贏初弦斜睨她一眼,開口道。
今天跑來跑去的,身上沾染了灰塵不說,還有一股血腥味,想洗個澡睡上一覺。
「好的。」於嫚立馬恢復乖巧的模樣,轉身上樓,去給贏初弦放洗澡水。
贏初弦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渾身放鬆下來,眼眸微閉,腦海中浮現出了今天吃飯時忽然浮現的那一股邪惡的氣息。
雖說那股氣息只是曇花一現,但她很確定,那絕對不是錯覺。
只是……
贏初弦眉頭微擰。
她恍然驚覺,現在的她竟有些記不清,萬年前那場大災厄,她要祭陣封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完全沒想過,那一場大災厄,讓她以身祭陣封印的東西,真的,封印了嗎?
現如今繼續往深處想,在腦海中呈現的,只有一片空白。
贏初弦微微睜開眼睛,起身上樓,來到擺放有法壇的房間內。
她點燃了三根香插上,旋即盤膝坐在蒲團上,神魂從肉體中脫離。
身穿紅白相交法衣的她來到擺放著草根的桌上,抬手,起卦,給自己算了一卦。
卦卦皆空。
卦象上呈現的皆是空白的。
彰顯著這個人的過去是一片空白的。
贏初弦緩緩放下手上的草根,精緻的小臉面無表情。
她現在確定了,她缺失了祭陣那一塊的記憶。
但她能肯定,那塊記憶,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丟失。
定然有她的計算在其中。
只是不知,萬年前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贏初弦閉了閉眼,重新回歸肉身。
還是先低調的,老老實實的將神魂修復,將身體養好,再提其他。
而且……
贏初弦緩緩睜眼,眸中閃過一抹暗芒。
她有預感。
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
-
翌日。
贏初弦剛吃完早飯,門便被人敲響了。
於嫚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棉質T恤和牛仔褲,身形清瘦,臉色還有幾分蒼白的女生。
於嫚一看到她,烏黑的眸中便閃過了一絲暗芒與貪婪,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這個女生,擁有對鬼物極有誘惑力的極陰之體!
她不著痕跡的離女孩遠了幾分,臉上露出一抹弧度標準的微笑:「你好,請問你找誰。」
虞玲看到於嫚的時候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在她眼裡,於嫚臉上冒著一層黑氣,嘴巴異常紅潤,朝她微笑的時候十分詭異。
但……
虞玲捏緊了手上,贏初弦寫給她地址的紙條,努力冷靜的把紙條遞給於嫚:「你好,我是來找贏大師的。」
「昨天她給我留了地址,讓我今天過來找她。」
於嫚沒敢跟她產生肢體接觸,只是瞥了一眼,便將門稍稍開得大了一些,開口道:「進來吧。」
「謝謝。」
虞玲輕輕吐了口氣,有些緊張的走了進去。
在經過於嫚身邊時,她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一股徹骨的寒意,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看到於嫚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喉嚨不斷的吞咽著口水。
虞玲:「!!!」
虞玲被嚇得加快了腳步,快步跑了進去。
於嫚沒敢跟她走,而是關上門,轉而去了廚房。
現在的虞玲對她來說,就是一塊唐僧肉,誘惑著她上去啃一口。
為了不被贏小姐暴打,她還是乖乖的去廚房吃香解解饞吧。
「你來了。」
贏初弦正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杯溫水,看到小跑進來的虞玲,面上也沒有任何意外。
虞玲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慌亂才慢慢褪去,稍稍的安心了幾分:「贏大師。」
「坐。」
贏初弦朝她對面的沙發指了指,讓虞玲坐下。
虞玲小心坐下,贏初弦給她倒了杯溫水,推到她面前。
虞玲將溫水握在手中,胸腔內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才稍稍平復一些,她抿抿唇,有些緊張的問贏初弦:「贏大師,您昨天說,能改了我的體質。」
「需要怎麼改?我要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