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小人得志,窮人乍富

  溫竹青和蕭清延能清楚聽到他們談話,都不用特意去聽牆角的,這個周主薄倒是會做人。

  只是周夫人怎麼就糊塗了呢?

  屋子裡周主薄也覺得他夫人不對勁兒,問道:「你怎麼著了?讓你準備個年禮有什麼難得?家裡沒錢了嗎?」

  「不是的。」

  周夫人只好實話實說, 還給自己找補:「我也是看桑夫人想念女兒,心中不忍,想著讓她們母女能團聚,桑小姐長得也不錯,陪著咱們女兒進宮好歹有個自己人啊。」

  周主薄愣了許久,才回神,「你說什麼?你腦子裡進屎了?」

  溫竹青沒忍住笑起來,這個周主薄是會懟人的。

  「桑小姐已經死了,桑家嫌她丟人,喪事兒都給辦了,她就是個死人。

  溫大師心善,救了人回家安頓了,人家姓氏都改了,就是斷了和過去的關係了。

  你倒是好,人家好心讓你住家裡,給咱女兒費心費力的解決麻煩,你回頭就把人家家裡的秘密給說出去,就你這樣的人品,誰敢跟你來往?

  真是被你氣死了,溫大師要是生氣,你以死謝罪吧,我可不能讓你這樣糊塗的人將來給女兒添麻煩。」

  桑夫人嚇一跳:「老爺,不至於讓我死的吧?我也是一時興起,想給女兒找個伴兒,你不知道宮裡多兇險,女兒獨自進宮,我怎麼能放心?」

  「不放心就在家待著,別進宮,能不能成都是看她的命,你給塞一個同鄉進去,不怕她們爭?不是給女兒送對手嗎?」

  桑夫人徹底慌了,「這不能夠吧?咱們女兒可是有大功德護身的,誰敢跟她搶?」

  「你知道,別人可不知道,那功德是萬能的嗎?能選進去,得了貴人的青睞都是走大運了,你還想一步登天啊?」

  溫竹青不聽了,直接破門進來,兩人齊齊嚇一跳,看清是她,更緊張了。

  周夫人都不敢看她的神色,恨不得縮成鵪鶉,當自己不存在,就不用面對溫竹青的詰問。

  周主薄趕緊賠罪:「溫大師,這婆娘糊塗啊,我剛知道,實在是抱歉,溫大師快請坐,有事兒您吩咐,我一定照辦,絕不含糊。」

  溫竹青坐下,「看你還算懂事兒,我也不跟你們多廢話了, 剛才桑夫人去我家鬧一通,差點兒毀了我妹妹的婚事兒。

  她可是明天就要出嫁,定了婚約的,周夫人你怎麼想的?讓她給你女兒當丫鬟,一起送進宮去?

  你當皇宮你家開的嗎?小人得志,窮人乍富,瞧把你給飄的, 這要是沒繩子拽著你,你不得上天啊?

  你女兒有功德,又不是你有,你要是得了好處,不得想當正宮娘娘嗎?

  可惜,這麼大年紀了,皇上也不一定要你。」

  周夫人被她擠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也不敢懟,沉默對抗。

  蕭清延道:「說不定還真行,皇上今年跟她差不多年紀,挺般配的,都是你說的那種人,有點兒好處就飄了,盡出么蛾子。」

  蕭清延對皇帝的怨念可是最大的,得虧不在跟前, 否則皇上都敢懟。

  「你,你這是藐視皇上,以下犯上,要殺頭的。」

  「沒有你膽兒大,你敢把定了親的都給送進宮,這是置皇上於何地啊?搶人家的妻子嗎?皇上知道了,看看先殺誰?」

  周主薄一個嘴巴子糊上去:「閉嘴,你還覺得你有理了嗎?老子恨不得現在就休了你。」

  周夫人翻個白眼,她才不怕了呢,有個進宮當娘娘的女兒,她怕誰?

  溫竹青搖頭,她也就是個女的,這要是男的,野心膨脹,苦的可是周小姐。

  周主薄氣的又是一腳踹翻在地上:「別以為老子不敢,你這樣冥頑不靈,將來只會連累女兒,不如趁早了結了你。」

  周夫人怕了:「老爺,不要,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後都聽你的。」

  溫竹青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娶妻不賢禍延三代,周主薄,你可要多操心了,剛起步的仕途,別被夫人給耽誤了。

  此事既然跟周小姐無關,我也不多問了,以後約束好你夫人,別來惹我。

  這是最後一次,桑夫人她也有錯,我已經懲罰她了,只是警告你,你要是冥頑不靈,桑夫人就是你的下場。

  周小姐她只是功德護體,並不能萬事無憂,而且這功德也是會消耗的,並非萬能,周主薄好自為之吧,告辭。」

  溫竹青不跟他們多廢話,以後各走各路,再無干係。

  周主薄一個勁兒的道歉,溫竹青都不為所動,出門就帶著蕭清延飛走了, 讓周主薄又是一陣懊惱,好不容易攀上的關係被這個蠢娘們給破壞了。

  進門又是一頓揍,給打的半死,周夫人才知道怕。

  後來終於好點兒,遇到桑夫人,一提溫桑桑,就把溫夫人嚇的半死,躲著她走。

  桑夫人還想多活幾天呢,可不敢聽她攛掇了。

  溫桑桑順利出嫁,全村吃席,溫竹青就樂意看這麼熱鬧,出點兒錢也高興。

  朱家的禮數也周到,排場也不小,畢竟是秀才老爺了, 全村都幫忙,與其說是他們兩家的親事,不如說是兩個村子的喜事兒,足足熱鬧了三天,回門之後才消停下來。

  因為要過年了, 大家都忙著準備年貨,小夫妻適應新的生活,溫桑桑從女孩子變成婦人,多了些溫柔端莊,管著朱家大大小小的事情, 婆婆都沒來得及擺譜,給兒媳婦兒立規矩,就被她的手段給嚇著了,老實的像個小媳婦兒。

  溫竹青也在準備年貨,親力親為,所有食材都選最好的,因為殷止戈要來,好好感謝他,殷止戈幫他們這麼多,這頓飯必須的竭盡全力,讓他吃的滿意了。

  蕭清延和裴言川成了難兄難弟,都嫉妒殷止戈了。

  「你看看,我來家裡這麼久了,都沒吃過她一頓飯,現在都忙活幾天了?姓殷的有這麼大面子嗎?」

  裴言川拿著一碗醋,喝一口呲牙咧嘴的,太酸了,還澀,難喝。

  蕭清延白楞他一眼:「你跟我發牢騷有什麼用?你跟阿青講啊,還喝醋呢?我這個正牌夫君都沒吃醋,你吃什麼醋?」

  裴言川道:「你敢說你心裡不吃味兒?嘗嘗這個醋,以後吃的時候可多了,要學著習慣。」

  「我不喝,你拿走啊。」

  「不行,浪費了,必須得嘗嘗。」

  溫玄飛回來,小腦袋歪了歪,睿智的小眼睛眨巴眨的,「你倆玩兒什麼呀?帶著阿玄唄。」

  裴言川壞笑道:「我喝點兒滋補的湯藥,給他也嘗嘗,他心疼我,捨不得喝,你是咱們家最可愛的阿玄,我割愛,給你嘗嘗吧。」

  溫玄感動了:「老裴你真好,那我嘗嘗啊。」

  蕭清延提前躲遠點兒,以免他們倆打起來誤傷自己。

  果然,溫玄喝一口,酸的滿院子竄,到處是它嘎嘎嘎的叫聲,都氣的忘了罵人了。

  裴言川笑的開心,「好喝吧?」

  「姓裴的,小爺跟你拼了,你騙我,哎呀呀,氣死鳥兒了。」

  溫竹青忙著收拾牛肉呢,秘境裡抓的小黃牛,最是鮮嫩可口,家裡人都多吃牛肉,身體更結實了。

  羊肉是不能吃的,驢肉也不吃,尊重母羊和青驢,把他們當家裡的一份子呢。

  蔡大娘跟著幫忙,吐槽楚氏,過年了家裡多一個她,多煩人啊。

  整天躲在屋子裡也不知道算計什麼,病都好了, 除了拽著二少爺說壞話,什麼都不干。

  飯倒是不少吃,人都變胖了一圈,也捂白了,跟個白面饅頭似的。

  溫竹青好笑,道:「沒事兒,我抽空把她送走,看看她搞什麼么蛾子再說。」

  那邊的動靜傳來,溫竹青搖頭:「老裴又怎麼都溫玄了?這麼大人了,整天不敢正事兒,招貓逗鳥兒的,一點兒不穩重,哪兒有個前輩高人的樣子。

  跟人家殷前輩可差遠了,真不讓人省心。」

  蔡大娘笑著道:「不過裴先生很和善,對誰都好,也沒什麼架子,村里人都喜歡他。」

  「閒的他。」

  溫竹青也不管他們,吩咐了蔡大娘後續的事情,她要去福州一趟,抓點兒帝王蟹,大龍蝦,魚翅鮑魚等極品海鮮,過年吃這個,肯定有面兒。

  剛要出門兒,崔三娘帶著一位三十出頭的儒雅帥哥兒走了進來,溫竹青都看直了眼,好像電視劇里的世家公子走出來了。

  不是說他長的多好看,而是氣質, 從小精心教養的禮儀姿態,飽讀詩書的儒雅, 見多識廣的睿智從容, 融合在一起的氣質,溫竹青第一次見到。

  「阿青啊,正好你在家呢,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兄長,崔緒,清河崔氏的少主。」

  溫竹青看看自己,手上還沾著牛肉的腥味兒,穿著圍裙,帶著一塊兒粗布頭巾,避免頭髮掉進去,雖然她不會掉頭髮,還是習慣戴著了。

  「你們稍等,我去去就來。」

  溫竹青也顧不上什麼失禮不失禮的, 嗖一下跑進自己房間。

  崔三娘:「……」

  崔緒:「……」

  「阿青事兒多,咱們先進屋坐, 大爺也在家呢,我讓人請大爺來,還有裴先生,偷偷跟你講,他很不一般,你可千萬別得罪他啊。」

  崔三娘繼續招待兄長,剛進門,溫玄差點兒撲到了崔緒臉上,幸好只是靈體,穿過他飛走了,嚇的崔緒臉色一變,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