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色漲紅,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被人這麼嫌棄,這一路上,也是吃夠了苦頭,幾次險象環生,後悔不迭。
好在終於找到地方了,她偷聽到家裡人說蕭清延就在這個小村子裡的,還用了化名,姓梁。
好在姓梁很厲害的就只有這一家,她試探一下,竟然真的是蕭清延的家。
可是他怎麼娶親了?
那她怎麼辦?
溫竹青不搭理她,門衛也被她無禮的態度給激怒了,讓人給攆出去,不管她多可憐,視若不見,反正不能進門,溫姑娘吩咐過的,不是客人恕不接待。
「你,你就這麼鐵石心腸,等你們男主人回來了,我讓他全都把你們給賣了。」
門房無語,「你想讓咱憐香惜玉,你也得配啊?髒了吧唧,臭烘烘的, 我眼瞎?憐惜你?
你要是真遇難了,說說好話,我們家姑娘也是善良之人,會給你一口飯吃的,能幫就幫幫你。
就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跑人家家裡來裝的跟個人物似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老子把你丟出村子去。」
被一個門房羞辱,女子氣的差點兒暈過去,跟隨她的丫鬟趕緊勸:「等蕭公子回來再說吧,他們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女子才消了氣,又困又餓,不知不覺睡著了。
門房怕她著涼生病,自家還得賠藥,就用稻草把人給蓋上,保暖。
只是女子覺得暖和,下意識想要更多的溫暖,把自己蜷縮進去,睡的更香了。
這就導致了牆角只看到一堆稻草,看不到人了。
門房換崗,早忘了這件事兒了,導致蕭清延回來的時候,也沒人稟告,就這麼錯過了。
溫竹青也給忘在腦後,不重要的人不需要操心啊。
家裡這麼多人都來找她,忙的很呢。
蕭清延回來,溫竹青才想起來,「那個誰,你過來。」
蕭清延心底升起小雀躍,阿青找他呢,「怎麼了阿青?」
「有個女的來找你,喊你蕭清延,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這女的看樣子跟你關係匪淺呢,你自己處理好了,安置在外面也行,只是別舞到我面前來,否則會後果自負啊。」
剛才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生氣,「女的?誰呀?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很熟悉的女子,還能找到這兒來,人呢?」
「我哪兒知道啊?你外面的狗還得我養著嗎?」
溫竹青給他一個白眼,心裡也有些說不出的生氣,自我感覺是占有欲,不管怎樣,蕭清延現在是她名義上的夫君,被人找上門來,她不要面子嗎?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蕭清延冷著臉去找人,剛出門遇到了沈南意,一臉怒容,死死盯著他,像是瞪出一個窟窿來,「華嵐呢?」
「華嵐?你那個未婚妻?你來問我?開什麼玩笑,我哪兒知道?」
「你少裝了,她已經知道一些事情,離家出走,不是來找你,能去哪兒?」
蕭清延一臉煩躁:「愛去哪兒去哪兒,我又不是她爹,還管著她死活的嗎?
你讓開,我還有事兒,沒時間跟你磨嘰。」
「我的人追查到,她今天進了村子的,肯定是你把人藏起來了,蕭清延,你到現在還不敢承認嗎?」
「不懂你說什麼, 別擋路。」
蕭清延不會承認的,哪怕村裡的狗都知道他不是梁正遠,只要他不承認,又能怎樣?
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他現在不是以前被人背叛, 眾叛親離的時候了,他一人能抵得上千軍萬馬,朝廷還敢來追殺,來多少殺多少,正好報仇了。
蕭清延眼底瀰漫著殺意, 讓沈南意有些心驚,他又變強了嗎?
「我要進去看看,你想走,除非打得過我。」
沈南意想試試蕭清延的身手,打定主意要打一場了。
「進來吧,在我家門口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子。」
溫竹青過來,把他領進來,在自家門口鬧,不像話。
「沈侯爺,天這麼晚了,來我家蹭飯啊?」
「溫姑娘,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在你家?」
「這個真沒有,你要是找一個女人的話,今天來了個乞丐一樣的女人,頤指氣使,腦子有病的樣子,我給轟走了。
至於現在去哪兒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是她娘,還管她死活的嗎?」
這倆人,說話都是一樣的,沈南意知道她不會撒謊的,「打擾了。」
「慢走,不送。」
沈南意來得快走得也快, 蕭清延有些心虛,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來找我做什麼, 我很早就去軍營,三年回來一次,跟京師這些小姐們接觸不多的。」
「我知道,是那女的有病。」
「確實。」
夫妻倆說開了,一起去吃晚飯,現在一大家子人,連同客人,足足坐了四大桌子才能坐得下。
凡塵大師要重要招待的,溫竹青做的素菜很合他的口味,不貪口舌之欲的凡塵也吃了不少。
「溫姑娘的廚藝真不錯, 大相國寺的廚師都比不上,該讓他們跟你取取經了。」
「隨時歡迎啊, 大師喜歡吃就好,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個俗人,喜歡金子,喜歡吃美食,漂亮衣服,讓大師見笑了。 」
裴言川深深看她,能直白說自己庸俗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的夫人是個很講究的女子, 吃的用的都是最精緻的,也把他照顧的很好, 衣服佩飾不比女子少,每次出門都惹來眾人羨慕,是真的用心在照顧他。
可惜,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看到她的好。
漫長的歲月里,無數次想起過往,他才發現夫人的好,她的深情就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沒有天雷地火,卻能潤物無聲,讓人回憶起來,痛徹心扉。
「師兄,貧僧最近會往天竺一趟,那裡的僧人更擅長詛咒之道,師弟會幫你解脫的。」
裴言川道:「不用這麼辛苦,我自己去吧。」
溫竹青眼睛一亮,趕緊走啊,最好現在就走,每次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忍不住想揍人。
「不,天竺的高僧都排外,哪怕是師弟我,都難得到他們的幫助,師兄等著我歸來吧。」
「辛苦你了。」
「能為師兄分憂,我很高興呀。」
凡塵大師笑的像個孩子, 滿眼都是他的師兄,溫竹青都為之動容,這麼純粹的感情,總是讓人很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