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深深看著喻清嘯,看的他莫名其妙的,心底發毛,都笑不出來了。
「怕這張符的那就不是活人了,可能是鬼,可能是妖魔,反正不是正常人。」
「啊,好可怕啊,真的有鬼嗎?」
小姐們嚇的花容失色,溫竹青似笑非笑,道:「想看嗎?免費,不收錢。」
「不,不要,我們就是好奇一下下,現在沒有了。」
「誰都好奇,但是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只要心裡坦蕩,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用怕的。」
陳可姝點頭:「溫姑娘說的太對了, 我就不怕鬼,俗話說,鬼還怕惡人呢!」
眾人不管心虛不心虛,都得贊同,否則表示她們做了虧心事兒了嗎?
喻清嘯趕緊道了謝,也沒心情和眾位小姐們聊天,告辭離開了。
薛不凡有點兒幽怨,他想留下來啊,可是沒有好的理由啊。
喻清涵被薛不凡驚艷到了, 竟然比女孩子長得還好看呢,可是想起那個書生,立馬掐斷了那點兒漣漪,長的好看的男人都心黑,不是好東西。
「那個男人我怎麼沒見過呢?誰家的公子啊?長的太妖氣了,不是個正經人吧?」
溫竹青沒想到竟然適得其反,道:「他是我朋友,不是本地人,來這兒做生意的,姓薛,薛不凡,他挺正經的啊,沒什麼惡習。
不夠除了會賺錢,也沒什麼優點了,不值得諸位小姐們惦記了,就當是看一個漂亮花瓶,看著養養眼了。」
「溫姐姐你朋友啊?難怪這麼好看,我錯怪他了,他應該是正經人的,會賺錢也很厲害的,我家就沒有善於庶務的人,要不然……」
喻清涵沒有說下去,要不然也不會讓她二叔管理庶務,還管的一塌糊塗,沒少作孽。
溫竹青無意間看她的面相,沒想到竟然和薛不凡有夫妻相呢,哎喲誒,這是什麼緣分啊?
她還不能說,干涉天機,對她也不好的。
薛不凡這小子,有點兒東西啊,一介商人竟然能成了福州一把手的乘龍快婿,又是一個靠著老丈人走向巔峰的男人啊。
宴席很順利,沒有喻清雅攪風攪雨,大家玩兒的很開心,也都深深記住了溫竹青的名字。
她們回家,又和家裡人推崇備至,溫竹青現在也是小有名氣了,不斷有人來找她,有的是看病的,有的是求子的,還有的是想下降頭,對付家裡狐狸精的,讓溫竹青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降頭她也懂一些,更多的是破解,而不是怎麼下降頭,畢竟這是害人的邪術。
降頭術其實是師從於巫術的,不過缺了不少傳承,又是偷學的, 正經的核心沒學到,弄的四不像,專門害人了。
巫術也不都是害人,更多的是祈福,是和天地溝通,窺探天氣,以求風調雨順。
溫竹青在客棧忙得不行,客棧老闆都有意見了,蕭清延看在眼裡,很快有了解決辦法。
「你說你買了一座宅子?」
「是啊,你現在客人多, 在客棧也不方便,咱們既然在這兒建造肥皂廠子了,買個宅子也是應該的。
等以後有機會還能帶著孩子們來這兒玩一玩兒,有個家也方便些。」
提起家,蕭清延眼底多了些柔和,他們現在就是一家人。
「也好,去看看吧。」
五進的宅子,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了,只是看著有些蕭瑟,一條街都有些冷清呢。
溫竹青看到門外竟然還有兩棵槐樹,眼神古怪起來:「你買這個宅子,花了多少錢?」
「五千兩,你也看出來了,這是個凶宅, 要不然這個價錢得翻五倍呢。」
溫竹青:「……」
該誇你聰明呢還是說你不開竅?
他這樣的直男,註定追不到喜歡的女孩子,你送人宅子,竟然買個凶宅?
這是什麼腦迴路啊?
正常女孩子能呸他一臉,徹底拉黑,再不來往了。
蕭清延看她眼神不對,問道:「很難解決嗎?我是想著你擅長處理這些,正好撿漏了。
咱現在銀子還算充足,不過該省的還得省,這宅子修繕也要花費不少錢的,過日子得儉省呀!」
「嗯,你說的太對了,確實得儉省,真是個過日子的好手啊,我真的太有福氣了,有你這麼好的夫君呢, 感動的我都想哭呢。」
蕭清延:「……」
聽著是挺好的話,只是莫名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不說這個,先處理宅子吧,你還真是運氣好,給我送一份大禮,這個宅子,換成別的和尚道士,掉頭就得走,得修行中人才能處理,最起碼也得是元嬰修為。
你看到這兩棵大槐樹沒有?槐樹屬陰,家裡不能種槐樹,宅子周圍種槐樹也是有講究的,這兩棵槐樹長的茂盛,得有數百年的年頭了呢,怕是用來鎮壓枉死之人,陰氣滋養,才會長的這麼好。」
「啊,你說槐樹底下有死人?」
「不錯。」
溫竹青沒有去宅子裡看,裡面大概不會有問題, 當初鎮壓冤魂的人也是找了高人的, 放在眼皮子底下鎮壓,還能用整條街的生吉之氣來克制陰魂,讓陰魂永世不得超生啊。
不過任何風水局也沒有永遠不破的, 時間是最大的殺器,海風,地動,都會造成鎮壓鬆懈,陰魂的怨氣散發,害死了宅子裡的人,也是報了仇。
蕭清延唏噓不已:「咱們能處理嗎?」
「不行也得行啊,你都買下來了,我處理不了,多沒面子啊。」
蕭清延難得羞赧:「我下次跟你商議一下,這不是看你忙,不想用瑣事煩你嘛。」
「真是貼心啊,謝謝你了哈。」
溫竹青沒指望跟他共度白頭,大家就是一起養孩子,搭夥兒而已,沒必要把他當成自己理想的另一半兒。
改變一個人太難了,溫竹青要是真的愛一個人,寧可改變自己,但是誰能有這麼大魅力,讓她失去理智,放棄自我呢?
除非中邪,溫竹青想不出世上能有這樣的男人。
女人更不可能了,她不是拉拉。
溫竹青先去看了看宅子,年久失修,但是建築用料都是很好的,很多柱子都是珍貴的金絲楠木,只這些木頭就值好多錢呢。
找人修繕一下,大格局不用動,重新鋪了瓦片, 塗刷油漆,幾天就能好。
讓蕭清延請人來收拾宅子,溫竹青暫時沒有動那兩棵大槐樹。
……
喻清嘯聽從溫竹青的話,洗澡都帶著護身符,果然沒有濕呢,戴著心裡也踏實些。
他洗漱乾淨,換了青色長衫,手拿摺扇,頭戴玉冠,腰間也是同色的玉腰帶,低調又不失尊貴, 只帶了一個小廝出門兒了。
最近他很喜歡聽映月樓一位花魁唱曲兒,那姑娘雖不是絕美,但是氣質很清雅, 還有淡淡的憂鬱,讓人忍不住關心她。
這位姑娘叫瀾音,是個清倌人,不是很紅也不是很普通,中等層次的花魁,不知道怎麼的,喻清嘯就是特別的喜歡她,想聽她唱曲兒,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公子來了,瀾音給公子請安,今日還是唱曲兒嗎?」
「嗯,瀾音姑娘隨便唱吧。」
「好的,多謝公子捧場,媽媽都關心我呢,最近也有很多公子找我打茶圍,賺了不少錢,以後公子來了,我免費伺候公子了。」
「無需如此,我也不差這點兒錢,你賺錢也辛苦的。」
喻清嘯沒有多給什麼承諾,他的家世,這樣的女子就是做妾都進不了門。
瀾音唱的曲兒像是海外那些小國家的鄉音小調,有著淡淡的思鄉之情,倒不是和其他花魁唱的靡靡之音一樣,勾的人想入非非。
一曲唱完,瀾音眼角濕潤,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傷心事,強撐著給他倒茶,「不好意思,讓公子掃興了,奴家實在是情不自禁的。」
「沒關係的,誰還沒有點兒傷心事兒,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贖身還是可以的,喻清嘯倒是沒想和她有什麼,只是想幫她而已。
瀾音卻搖搖頭:「沒有人能幫我,公子是好人,能聽我唱曲兒,沒有嫌棄我無趣,我已經很滿足了。」
瀾音幫他倒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手指碰在他手上了, 一些小動作,透著幾分曖昧。
以前越有, 喻清嘯不在意,今日卻突然像是被燙著似的摔了茶壺,燙著他了。
「對不住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沒有燙壞吧?」
這麼一靠近, 瀾音驚呼一聲,像是被人打了一樣,驚恐後退。
「我還好,沒燙著,你怎麼了?」
「沒什麼,奴家失禮了,公子勿怪。」
喻清嘯沒在意:「些許小事兒,你也累了,先退下吧,我換一身衣服。」
「我幫公子吧?」
「不用,喚我的小廝來就好,不敢勞煩姑娘。」
「那好吧,奴家告退。」
瀾音走出房間,喻清嘯腳軟,渾身哆嗦,拿出護身符一看,感覺手掌發熱,護身符已經變黑了。
溫姑娘可說了,符紙有反應的肯定不是活人啊,瀾音姑娘是什麼?是鬼還是妖魔?
喻清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出門帶著小廝趕緊回家,只是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走了許久都沒有到家,平常最多兩刻鐘啊。
喻清嘯有種不好的預感,抱著胳膊瑟瑟發抖,這可怎麼辦啊?她不會放過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