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五氣代償

  紅翎上場，雖然身體恢復了不少，可五氣元靈術並不是萬能恢復術，她依然可以看得出明顯的不適。

  可是他在場上的殺傷力卻是最大的……那長鞭上蔓延了赤紅的火焰，然後以火焰克制鬼物，一鞭子甩過去就能夠造成很大的殺傷。

  看得出來，這三個弟子都是這五神山上代三老各自的得意弟子。

  他們如此顯示實力，也仿佛是在爭相表現。

  好傢夥，這三人自己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在輪到讓他們的弟子來『爭妍鬥豔』，真不愧是『同門』。

  王棄看在眼裡，就覺得自己對同門的概念似乎有了全新的定義……

  玉磐子這時卻是苦笑一聲道：「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更希望你們能夠和睦吧？我不想你們這一代再重蹈覆轍，只希望你們就算有各自的選擇，遇到事情也能念及同門之情互相扶助。」

  他在這裡給自己弟子坦露心跡，可是落在旁人耳中卻是刺耳。

  玉林子冷冷說道：「這本就是五神山的門規所致，你一個庸才又如何可以擅自更改……五神山掌教一脈的廝殺，本就不可避免。」

  「若是你怯了，便把這掌教的位置讓出來，別占著那個位置卻說風涼話！」

  王棄就不喜歡他這麼說，他呆在『暴走機關』上冷然直言：「我看你們才是別添亂了才對，若是不願承認我師尊為五神山正宗，那你們趁早走人，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別看王棄現在說話大聲腰杆挺直，實在是他師尊玉磐子太慫了一些……不過師尊有事，弟子任其勞便是，王棄此時完全是在替玉磐子支棱起這掌教的威嚴來。

  只是光他一個人支棱終究是有些不夠的。

  他自己能說會道又如何，人家若是端起長輩的架子直接跳過他呢？

  玉峰真人便冷冷地說道：「玉磐子，你就讓這麼個嘴上沒毛的白面小兒在我等面前放肆？還不快點出力堵上缺口，好讓師叔作法將這封印給補全了。」

  這就是降維打擊了，人家擺明了一副不願和後輩弟子多說的樣子……這讓王棄先前抖起來的架勢都一下子弱了五成。

  更無奈的是，玉磐子都不知道自己弟子為了他的掌教威嚴有多辛苦，還老好人地說道：「正要如此……棄兒，快把供桌擺上，為師去阻那些鬼物一下，可別讓那些後輩給鬼物傷了。」

  王棄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了，自家師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老好人。

  他無奈地說道：「師尊，您是五神山掌教，怎可以去做這種弟子小輩們做的事情？您還請在後壓陣，那些鬼物便由我們來抵擋。」

  王棄說著看了冉姣一眼……阿姣姐姐也是一臉晦氣的樣子，她是習慣了林觸那種能力超強的上級了，冷不丁遇到了個玉磐子，只覺得心裡憋屈難受。

  與此同時，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很是默契地溝通了心意……這次，他們要支棱起如今五神山掌教一系的威嚴來，那麼就必然要表現得足夠囂張！

  所以冉姣進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隨後昂首闊步下場，單手一揮，立刻就有數十道冰柱落入地面。

  竟然是一下子將那於崧先前布置的罡氣陣都給破壞掉了。

  「你！」

  冉姣冷哼一聲道：「少礙事，把地方讓開。」

  說著她便兀自激發自己的陣法……一個和於崧看起來布置得一模一樣的陣法！

  然而當這陣法運行之後，激發的卻是更為森冷強勁的寒冰靈力……

  密集的冰刺雨點般向亡魂群轟去，如同篩子一般就將那衝出封印的亡魂給篩了一遍。

  「這是……什麼陣？」於崧臉色難看語氣艱難地問了一句。

  冉姣則是蔑視地看了他一眼道：「改自『漣光擊雲陣』的『漣光寒擊陣』……這都看不出來嗎？」

  於崧神色凝滯地說了一句：「『漣光寒擊陣』？為何我從未聽過……」

  冉姣皺了皺鼻子道：「你當然沒聽過，因為這陣法我在半個多月前才在雲惑子老師的指點下改出來……你不會學了這麼久都還在生搬硬套那些老套路吧？」

  於崧表情一愣，心神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這一刻對於冉姣的蔑視，他竟然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然後冉姣又開始她的『放肆』，竟然是冰刀一卷，就將那兩尊門神一般的鬼將給全部拋飛了開來。

  「你幹什麼？！」長真子也是怒聲呵斥。

  冉姣則是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這兩個太弱了，所以別在這裡礙事。」

  話音落下，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往前方用力吐出……

  「呼！！」

  下一刻，寒**涌，竟然是將前方的亡魂都一併凍結！

  整個封印之前，那些從缺口湧入的亡魂一下子都被凍結了起來……連靈魂也能一併被凍結的力量！

  原本正以火焰長鞭輔助作戰的紅翎連忙抽身收回長鞭……只是被那寒潮邊角帶到一下，她鞭子上的火焰就一下子熄滅了。

  霸氣！

  阿姣姐姐一出場，就將這三大弟子都給強行擠開，並且以事實告訴他們：這裡沒你們什麼事情！

  那三人見狀臉都綠了。

  心中暗暗咋舌這玉磐子哪裡找來的怪物弟子？

  此時王棄已經以隔空移物術布置好了曉峰真人的法儀供桌，並邀請曉峰真人進場辦事。

  他轉頭正好看見了阿姣姐姐那因為呼吸略急而起伏的胸口，想也沒想地就甩了一個五氣元靈術過去。

  霎時，那五彩的光環命中冉姣的胸口，立刻就引動著她體內的臟腑五氣快速滋生、壯大，從而將她消耗的體力快速地恢復了過來……她的喘息因此很快就平復，感覺還能再使勁輸出一輪。

  「你的五氣元靈術好像很特別？」

  曉峰真人在開始做法之前，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王棄點點頭隨口應道：「只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這沒什麼特別的。」

  這算是自謙一句了，可認真說起來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沒什麼特別的，因為他一路都是這麼過來的呀。

  可是曉峰真人聽到了則是目光定定地凝了一下，然後說道：「別分心，看我怎麼做的，以後若是這封印再出問題，你就可以自己先試試了……老頭子我已經三百多歲，日子已經差不多到頭了。」

  聽到了這樣的話，王棄心中次算是將那些芥蒂給放了下來……沒錯，他可是記仇的，先前還不爽著這老頭呢。

  曉峰真人說完了，便顫顫悠悠地來到了供桌前，然後拿起一柄備好的桃木劍，開始嘴裡念念有詞，並且筆劃了起來……

  王棄認真地看著這每一步，然後忽然間發現了一個超出他想像的事實來……

  這曉峰真人低聲念誦的，是一句不斷重複的：天元太一，護世萬年！

  而他手中筆劃的，則正是他於陰神狀態下領悟的那八個篆書自體。

  曉峰真人特意布置儀式施展的，正是王棄也很熟的《封邪咒法》！

  這個發現令他意外，可隨後想想卻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除了《封邪咒法》王棄還真就沒有再在五神山的傳承中看到過別的封印術了，那麼此時能夠用來加固那亡魂之地封印的，當然也應該是《封邪咒法》才對。

  進而他想了到了什麼，目光一凝看到了那巨大封印上懸浮著的個各種符紙……仔細辨認，發現那一張張腐朽的符紙上寫的果然也是篆書的『天元太一，護世萬年』八個字！

  好傢夥，他又吃了『沒文化』的虧，上次起來的時候愣是就被這些筆走龍蛇的符籙給搞愣了，沒認出來是這八個字。

  他知道要自己制符應該是沒戲了，畢竟他的書法很差，字很醜。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還是專注於曉峰真人的儀式……他發現這儀式很有意思，不只是不斷強化、積蓄著施法者的精神力量，也仿佛在不斷地向外界發送著一些信息，像是企圖在溝通著什麼。

  只是這種溝通並沒能得到回應，最終這儀式就成了曉峰真人獨自的精神力量的不斷積蓄。

  王棄漸漸地有些看明白了……理解了其中的道理，那自然也就能明白其奧妙所在。

  所以先前那三位師伯在那舞得好看，那真就純粹是為了好看。

  根本的奧妙，其實都在那木劍所畫的篆書軌跡……一條條一道道，皆是《封邪咒法》。

  看到這裡，他就已經都明白了……難怪曉峰真人只是讓他看著，原來對於學過《封邪咒法》的人來說真就是看看就能明白了的。

  此時曉峰真人的儀式到了緊要關頭，三張特製的符紙被並排擺放在了供桌上。

  剛才那一**作，整個儀式匯聚的法力便都存於這三張符紙之中，只等曉峰真人將之寫上符文，便可以之來修復那封印的破損了。

  玉峰真人、玉磯神女還有玉林子這時候都顧不得自家弟子吃癟了，也都是有些緊張地看著曉峰真人操作……他們斗歸斗，終究還記得身為五神山門人的職責。

  就見曉峰真人以他這年紀不該有的迅捷速度拿起了符筆猛蘸硃砂，而後便在第一張符紙上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地畫出了一張完美的符籙。

  王棄能夠感受到在這個過程中，曉峰真人的精氣神都在往這符籙中傾注，顯得消耗不小。

  這也是必然的，否則那三人又為何會因為儀式的失敗而遭受嚴重反噬？

  只是王棄有些擔心，那三人都是各自只畫一張符，可曉峰真人卻是獨自要畫三張符……這老胳膊老腿的，能撐住？

  而事實告訴王棄，這老前輩的底蘊還真是不能小看。

  曉峰真人愣是堅持著將第二張符也順利畫完，只是過程比之前第一張慢了一些。

  王棄發現這曉峰真人那乾枯褶皺的額頭上似有細密汗珠存在……他應該是已經快到極限了？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先前一直都表現得很『豪橫』的小老頭抖了抖手腕，就又一聲不吭地開始了第三張符紙的書寫！

  王棄心頭一震，竟然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個人體內生機的快速衰竭！

  他知道曉峰真人是沒有說假話，他的身體是不行了，所以是準備給後輩弟子們上最後一堂課。

  沒有任何的預兆，他便仿佛準備這麼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燃盡。

  王棄看到了這種情況，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忽然間他不惱這老頭了，哪怕先前再怎麼懷恨，在這曉峰真人此時的決心面前都已經變得無比蒼白可笑。

  王棄忽然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可笑的人，所以忽然來到了這曉峰真人的背後，然後左手五指張開輕輕搭在了他的後背。

  「無知小輩，你這是要幹什麼？！」

  玉峰子立刻出言呵斥，同時就要出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唯唯諾諾的玉磐子很清楚王棄要做什麼……於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師兄面前表現出了強硬的一面。

  只見玉磐子輕輕一拂，甩出了一道精純之極的純陽罡氣，竟然將玉峰子這個當師兄的給頂得接連後退！

  固然是有玉峰真人心神受創的緣故，可是玉磐子不經意間展現的修為，卻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們：當年那個庸才，如今已經不差他們多少了！

  玉峰真人一下子愣住，卻聽玉磐子道：「師兄師姐稍安勿躁，小徒王棄此時應當是在以《五氣元靈術》為師叔渡氣增勁，請諸位放心。」

  玉林子不服地說道：「《五氣元靈術》是什麼樣的我們都知道，它怎麼會有這種功效？」

  冉姣聞言嘴角輕輕一挑，就覺得這些五神山的上代門人也不過如此……只是她現在還在面對那無窮鬼物，所以沒功夫去嘲諷他們罷了。

  但事實卻是已經打了玉林子的臉。

  因為眾人分明能夠感覺到王棄在這個時候竟然是在幫助曉峰真人梳理體內五氣，溫養身體，然後在油盡燈枯的那條界限上苦苦掙扎了起來。

  沒錯，曉峰真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而王棄則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死命地維持住了曉峰真人的一線生機！

  這衰老的身體其實根本不經透支，哪怕是王棄的《五氣元靈術》也是根本無法從已經枯竭了的臟腑之中再激發潛能。

  可是王棄的想法很暴躁……既然曉峰真人自己的身體不成了，那麼他就乾脆以自己的五氣靈力在曉峰真人體內構建一個代償性的五氣循環吧！

  想想前世的時候心臟都能挖出來換一個，這種事情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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