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剛伊格涅菲居然也替她出聲,這倒是出乎曼曼妮的意料之外。想到這裡,她偷偷瞄了一眼一旁臉上帶著血跡的伊格涅菲,剛剛她在替自己辯解的時候,被喬治用小號軍用軟鞭一鞭子抽在她那張特別清秀的臉上,伊格涅菲剛剛還很據理力爭的聲音被這一鞭子抽的一下子默不作聲,低著頭面無表情,氣的喬治把鞭子揪斷丟在地上。
「咳……我軍的部署徹底被暴露,每時每刻,對方都在修建新的防禦!每增加一天,對方的超人階強者便會借著馬略堡的時空道標馳援前線,而我們呢?我們的傳送小隊還在趕來的路上!從這裡……」他指著地圖上懷尼特堡南邊的村莊,又指了指他們現在的所在地——馬略堡北面的一處有三個缺口、方便退卻的丘陵峽谷,「……到這裡!咳咳……禁咒時,提前有準備的羅馬軍散到城外怎麼辦?羅馬軍將在綿延百十公里的各處設置魔火炸彈,手頭這點工程兵,怎麼搞?上去送死嗎?還是讓大部隊集結推進?好幾天才能整裝行軍到馬略堡,然後面對幾萬增援的敵軍決一死戰?……」
胡亂罵了足足十分鐘,躺在地上的軟鞭基本也都照顧過面前跪著的四個年輕將領,終於,一連串的咳嗽在軍營里響個不停。剛剛,喬治幾乎憋紅了臉,才在不咳嗽的前提下一股腦說出這些話——他的咳嗽是老毛病,似乎還關聯著什麼隱藏的秘密,就連霍森帝國最頂尖的大夫也不能有效醫治,拖得這位中年人就好像一個行將就朽暮年老者。
「如果豬會騎馬,那麼讓他來執劍吧,你們更適合去抓鋤頭!」
喬治最後用了一句西大陸的諺語結束了咆哮,他渾濁的雙眼放出兩道幽光、兇狠冰冷地看著低頭不語的曼曼妮,半晌,回過身去,用拐杖拄著地面穩定好身形,雙膝跪倒,對著御座上面的帝王說。
「陛下,曼曼妮等著實可惡,臣下也有管理不當之舉,臣請陛下責罰臣等,但在兩軍陣前,還請對這些青年將軍合理處置。」
御座上的皇帝,搖了搖紅酒杯,然後目光從酒杯上挪到眾人身上,忽然一股巨大的威壓,充斥了整個軍帳,那種壓力,仿佛是來自神階而不是超人階,眾人的元能力波動都被限制在周身半尺、不得外放,就連坐在一旁的尤利西斯以及一直持百戰黃金戟護衛在御座前的龍迪,此時也怔怔地看著高達兩米的御座上之人,然後一起單膝跪地、俯首行禮。
空氣中無論是至高無上皇權的威嚴還是元力威勢的帶來的壓迫都越來越大,眾人皆不敢言,甚至聽見汗珠落地的輕微聲響,半晌,御座上一口啜飲聲響起,眾人驟然覺得壓力一輕。
「記錄在案,不得外泄。待將功贖過之時,可從輕發落。你們起來吧,抓緊研究一下,怎樣避免在我方釋放禁咒的時候,馬略堡主要戰力不會提前出城躲避,以及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孤王,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辦……龍迪,你助孤王給後帳護法。」皇帝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手一揮消失在眾人面前,龍迪也連忙閃身進了後面的連環帳篷。大小康瓦爾等都鬆了一口氣,伊格涅菲攙著了最後起身的軍務大臣喬治,感覺胳膊被捏了一下,一回頭,曼曼妮對她悄悄做了個鬼臉,手上還挑著大拇指,然後轉身走過去康瓦爾兄弟那邊。當勤務兵將新的摺疊參謀桌替換掉被打碎的那台,眾人聚在桌前,開始討論起下一階段的行軍計劃,鐮刀喬治冷眼看著他們胡亂議了一會兒,然後說:「要麼,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把事做絕,只是事後,西大陸各魔法師公會會不會把這件事列入更嚴苛的清算清單,就時候再說了……」說著,對尤利西斯說道「這件事兒,務必辦成,尤利西斯將軍,請公親自去走一趟吧……伊格涅菲,把軍部的魔法支援庫清單取過來……」
一隊緊張而疲憊的偵察騎兵,一面顧不得抑制噪聲、儘快向南疾馳,一面時不時往回看著,這一天他們經歷了太多——先是加派了很多人手、然後不明就裡的一大波上千人一同被委派向北偵查,然後是各個隊伍在不同方向都遭受到了伏擊,他們之前所在的幾個小分隊比較幸運,穿過了幾道狙擊防線、也沒有遇到超階或准超階的強者,最後呈現給他們的是足夠震撼的事實——北面那個四處惹是生非的軍事帝國,居然向自己這個傳統意義上第一軍事強國開拔,僅僅作為先頭部隊的正規軍數量便數以萬記,番號有很多個兵團,整個西大陸要陷入火海了嗎?在無數的同伴被伏擊、受傷被俘甚至戰死之後,他們現在這群重新集合拼湊的斥候騎兵,在接應的掩護下,分三個箭頭向南疾馳。雖然後面還久不久聽見一些喊殺聲,但是兩側負責接應的騎兵和一些魔法受控飛行猛禽的護衛多少讓他們感到心安,如今已經過了午夜,遠遠的馬略堡的探照燈光已清晰可見。
「大家加把勁兒,前面就到家了!」臨時帶隊的隊長喊道。十幾人一起吆喝了一聲,紛紛用力地將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這隊人中,有一個傷比較重的人,跟在在隊伍中,不時地四處張望,顯得尤為緊張,因為他受傷的手臂中,藏了那個人交待的東西,就在幾小時前……
「請你們記住,我叫尤利西斯,我不怕你們。」二十多個人被對面這一個人攔住了去路,對方耍弄著手中的釘頭錘,時不時地敲一敲左手的盾牌,「因為你們羅馬聯邦的軍隊中,還沒有人是我的敵手。」
「上!」隊長下達命令,他們這群人紛紛掏出飛刀、暗器射了過去,然後拔出刀劍催馬上前。
三息之後,所有的人、馬、刀、劍、飛刀和暗器,紛紛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但是血很快就染透了地面。他是最幸運的一個,他記得尤利西斯用盾牌抵著他的喉嚨說道,「我能感到你的靈魂在這群人里是最污濁的,它代表著貪婪。現在,我不要你投降,我要你殺掉你所有的同伴,才能換回自己的命,你願不願意?」他的幸運在於他不知所措時會拼命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