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條人影從傳送陣里飛出來,還沒看清楚,一個巨大的棕色軍用披風就衝著軍務大臣喬治呼過來、遮擋了大半的視線,鐮刀喬眼疾手快,哧啦,右手從手杖中抽出一柄護身細劍、橫掃一劍切開了這件披風,隨後叮叮兩聲,他的左右手被魔法擊中、出現兩個鐵環,自動拉著他背過身去將手鎖在背後。噗,克勞迪婭一手掐住鐮刀喬的脖子,提在半空,另一隻手幾個手指彈動間、輕易便點翻了幾名在場的陣法師和隨從,然後伸手從喬治的上衣內袋中掏出一封諭旨。
「陛、陛下,要見……見您」
「他在哪?」克勞迪婭渾身發出無匹的威勢,與剛剛跟妹妹打鬥的氣勢全然不同。
「放、放我下……來……哎呦,額咳咳。」
「帶路。」克勞迪婭把喬治往前一丟,後者一個踉蹌、又雙手被綁無法平衡、險些跌倒。穩住身形以後,忽然轉頭向她一笑,此時的軍務大臣喬治半個面容已經是黑色,兩個眼睛發出綠色的精光。
嗖-嘣!一柄巨大的能量鐮刀憑空切出、夾雜著勁風橫掃著劈向克勞迪婭,卻被她一隻手憑空的一個能量盾所擋住。鐮刀和盾的能量密度之高有如實質,在空氣中發出噌噌的金鐵交加之聲。
「小丫頭!學會偷襲了!」
鐮刀喬臉上現出猙獰的面貌,雙手上的魔法鐐銬早已被他崩裂,一道道疤痕隨著力量的提升像蚯蚓一樣爬出來現在臉上,周身的綠色光芒不斷環繞,一雙綠瑩瑩的眸子盯著對面的克勞迪婭,像極了狼王盯著自己的獵物。克勞迪婭渾身顫抖,她全身的能力都聚集在左手的護盾上,或者說是被迫壓制在那柄巨大的惡狼之鐮下,如果稍一卸力,就會香消玉殞。二人懸在離地只有半米的空中,但他們使用的並非是浮空術,而是巨大的元力迸發出來將二人抬到空中,而整個倉庫被他們的元氣鼓盪得不斷掉落碎屑菸灰,牆壁和二人間的石磚地面也紛紛龜裂。
敢和我鬥狠!克勞迪婭一咬牙,右手艱難地微微動了動,然後猛的恢復了自由,這時鐮刀喬的巨大鐮刀帶來的壓力全都給了她除了左手外的整個身體,只見她好像頭部被擊中了一樣猛的往後一仰,鼻孔留下血來,但是她咬著牙、噙著血低回頭,瞬間將右掌張開,大吼一聲。
「給我破!!」
轟!!轟轟!!從克勞迪婭右臂放射出的巨大的藍色衝擊波持續了5、6秒,直接轟飛了半個倉庫。
克勞迪婭從弓步恢復到站立姿勢,收回手看了看——右手的青甲全都崩飛了,露出微微有些黝黑髮髒的玉臂,手掌心有道疤痕還留了點血——應該是鐮刀喬最後一刻的反擊,老傢伙手法夠快的,不過他也該重傷倒地了吧。克勞迪婭用右手摸了一把鼻血,隨即念動咒語、用嘴一吹,煙塵四散,只見她面前一尊不到三米高的巨人,弓步、雙臂交叉護好面龐和胸口做防禦態,臉上罩著的黑紗和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轟沒了,手臂和胸肌被轟得黝黑還滋滋冒著煙,背後的一對肉翅也被轟得在他身後不停抖動,而鐮刀喬已經在他身後的很遠處被衝擊波擊退到牆上靠著,但顯然沒大礙——這尊從沒見過的怪人擋下了她大部分的攻擊。黑紗面罩落下,怪人臉上光滑如蛋,別說五官,連臉部的輪廓都沒有,就好像巨大的身子頂著一個肉球,只有額頭鑲嵌著酒紅色的寶石。這怪人見二人沒事,做了一個雙手交叉環抱於腹部、兩個手掌向上的姿勢,示意二人和平相處,隨後一縱身,向空中飛,然後好像又接駁在什麼看不見的軌道上,開始巡邏,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老頭兒,剛剛這具是新的秘衛還是肉身魔像?有幾分實力呀。」克勞迪婭對著一旁的軍務大臣沒好氣地說道。
「咳咳,咳,你這個瘋丫頭……差點兒要了老頭兒的命,不過恭喜恭喜。看來閣下是又提升了,真是不可限量啊。」鐮刀喬從牆上扶著爬起來拍拍灰塵,先收回那柄鐮刀,又隔空伸手召回了自己的細劍和手杖合在一起,整理了一下衣著,又恢復了老態龍鐘的病人樣。「對不對呀,詹娜!」鐮刀喬提醒對方身份互換了。
「走吧,快帶我去染頭髮,然後見他一下。我迫不及待想逛一下騎士廣場的那些軍需品專櫃和幾家地下商店了。」
看著面前染成金髮、單膝跪地、撫胸低頭的、執標準騎士禮的克勞迪婭,亞歷山大一陣頭疼。他本想借著下午茶的機會,好好和對方商量一下,勸解對方關於東進計劃暫緩、相關後續的一些安排。克勞迪婭是當前帝國唯一的一位女元帥,不僅是因為她能力強大,同時她也是被安德烈斯王朝吞併的捷洛尼西亞的公主,那場吞併可謂不甚光彩,也正是占據了捷洛尼西亞首都捷洛迪尼亞,安德烈斯王朝才占有了第一根遺蹟之柱,並改名為霍森雅閣澳大帝國。按理說前朝公主與當朝皇帝之間,可以平輩相交,但是克勞迪婭上來便行騎士禮,那意味顯而易見了——我對您忠誠,您要向我兌現承諾。
這間小會議廳里,皇帝坐在她對面,一手撐著苦臉,把英俊的面孔都扭曲了,手肘還在御座的扶手上不停地摩擦,一面時不時低頭看看自己的禮服綬帶。克勞迪婭聽見對面沒有動靜,微微抬起頭來瞄了一眼,然後把頭埋得更低,嘴角還帶著笑意。她對面的這個男人,以及背後的家族,可以說讓她又恨、又怕、又尊敬,而這次碰面直接低頭行騎士禮是她這一年的戍邊想出的招式——這並非是懦弱與退縮,恰恰是對於安德烈斯皇族最好的回擊。
恍惚間,皇帝瞥見了女武神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愣了一下——克勞迪婭被鐮刀喬治帶去染完發,並沒有回住所換覲見用的軍服戎裝,而是直接進宮見駕,在宮門口的小會議室把自己的鎧甲都褪下了,只穿了一身緊身勁裝,將她修長健美、飽滿堅挺、前凸後翹勾勒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