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盒子秘密送往了慶國監察司。
羅乾打開盒子,看著那裡面瞪大眼睛的人頭,微微一笑道:「使臣大人,又見面了。」
那人頭正是從大商送來的樂正元誠首級,同樣送來的還有一份信件。
上面寫著商皇同意兩國開放商道,同時其中裡面還有著暗暗詢問,關於這次十萬大山的事情。
將信件收好,他找了個朱紅托盤放在上面。
覆蓋黃絹,雙手捧起。
一邊捧著人頭的督察使詢問道:「司長,此物如何處理?」
瞥了眼那顆人頭,羅乾淡淡道:「遠來是客,使臣大人舟車勞頓,便送他休息,不夠這垢面蓬頭,有失大國氣度,送他入浴。」
說罷他便離開了,那名督察使也明白了意思。
將手中人頭連帶盒子一起扔進了水裡,任其漂流陳腐,魚蝦食其肉,嘬其腦。
而羅乾則是將信封送去了李承平所在。
「陛下,商皇有信,願開兩國商道。」
「嗯。」
李承平面不改色的觀閱著手中奏摺,這是從魏長夫那裡送來的。
有一地之子,本是羸弱,卻生出神力,能夠搬移大山之石。
而在此前,他連修行者都不是,身體更是羸弱連女子力氣都不如。
又有一宗門弟子,修為大漲,一連擊敗宗門真傳,最後奪得真傳名頭。
有人稟報,一地夜生異光,直達九天之高,轉而消失不見。
有人觀見是一名少年衣不蔽體,從其中衝出。
「各地生異,羅乾,你如何看?」
放下奏摺,提問如今掌握監察司的羅乾。
羅乾微微思考,拱手一禮道:「此為大興之兆。」
「哦?」
李承平瞥向一邊不語的杜長明,詢問道:「你又如何評價?」
「各地異象,恐怕皆與十萬大山變故有關,古籍記載,此為大道起勢之兆。」
杜長明飽讀詩書,眉頭一皺,說道:「大道起,我慶國之中孕育眾多,恐怕有著亂象之言。」
那些被大道選中的寵兒一個個自命不凡桀驁不馴,而慶國變法,開商道,興工農,蓄強兵。
那些大道寵兒出現,對於慶國內部而言好壞參半。
但杜長明習慣往危險的地方考慮。
「臣以為,長明兄言語片面了,此乃好事。」
羅乾出言反對,對著李承平笑道:「慶國此時虛境貧乏,若是能夠化此些神異之人入懸劍司,我慶國必然實力大增。」
他的言語不錯,目光之中帶著一絲不讓人察覺的深意,若有所指道:「慶國雖如今有著懸劍峰上那位威名保佑,但是自身力量還是太過薄弱了,若是吸納人才培養,日後也好.......」
他暗指懸劍峰,李承平不語,冕旒之下神情不明。
羅乾繼續道:「只是這招攬之事......」
「懸劍司早年已經開設,在慶國之中多有名望,加以招收之利,可以試一試。」
杜長明接過話語,他只是習慣將事情往壞的想,並不代表他不懂變通。
對著李承平請命道:「陛下,懸劍峰可行?」
他說的是李承平跟蘇霽塵請求培育人才的事情。
李承平說道:「懸劍峰主答應了。」
得到了回復,杜長明臉上帶著更多的把握。
沒人會拒絕這份誘惑的,那可是懸劍峰主的培養。
懸劍峰的名聲在慶國可是強大,甚至於在南境之中蘇霽塵隱隱有著第一強者的名稱。
南境第一強者的培養,相信沒有人會拒絕。
藉由懸劍峰之手培養慶國的人,這份算盤打的很好。
「那便由懸劍司進行此事,另外懸劍司司長空缺你們二人可有推薦?」
李承平拍板決定下來,同時將一份難題甩給了兩人。
這兩個人是許青宣特地留下來的。
羅乾口蜜腹劍,卻不乏謀略行詭之能。
杜長明剛正,治國之能臣,卻在行事上不如羅乾。
二者互相牽制,李承平就是要繼續加深二者矛盾。
手下臣子斗個你死我活沒有什麼,但若是抱作一團,那就是任何一個君王都不願意看到的。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羅乾面帶著淡笑道:「臣推薦傅梟。」
傅梟是他手底下的門人,這一推薦可謂是將自己的目的暴露個徹底。
「傅梟麼,此人確實有著才幹,而且又是宗門出身,與這些宗門之人打交道也是不錯。」
點了點頭,李承平沒有決定下來,而是看向杜長明。
杜長明稍加思索沉吟片刻,說道:「臣推薦,懸劍峰的人。」
李承平微微一凝,問道:「說出緣由。」
杜長明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聰明,第一個就可以猜到羅乾存在的目的為了制衡自己。
他自然不會這麼傻呼呼的推薦自己人上位,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到。
他說道:「此次打著懸劍峰的名頭,縱然懸劍峰主不在意,但是其懸劍峰之上的弟子也不會沒有意見。
懸劍峰上,劍神為慶國壓服齊國舊臣,劍魔主管懸劍峰。
劍魔行事乖張自在由心,若是惹惱也不是好事。」
他的理由總結起來就是,我們借著人家的名頭,總不能夠把好處都占了。
若是懸劍峰人主掌懸劍司,怎麼也比羅乾的人掌控來的好。
李承平也明白這個道理,深深地看了眼杜長明,說道:「如此,朕修書一份送往懸劍峰,懸劍司先行接觸那些人。」
此次會議結束。
......
懸劍峰上。
楚狂人從留劍碑那裡出來,身心憔悴,還要看著楚江蘺在那裡追著自家熊哥哥打。
兩兄妹好似天生犯沖一般,各種不順眼。
就連楚孔丘也是毫不掩飾的對自己妹妹的惡意,但惡意更大的是對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從回到了懸劍峰到現在,楚孔丘跟楚狂人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楚狂人知道這是在記恨自己將他送到了大周。
好吧,他也知道自己那個時候也是帶著私心。
他一直想要跟楚孔丘好好聊聊,可惜楚孔丘從來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只能夠一個人懊惱,石采藍提著一個食盒。
裡面裝著的是他的午飯。
「采藍,你說我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麼?」
用餐之時,楚狂人忍不住將心中話問出。
已經成為少婦的少女帶著幸福的笑容,「楚大哥自然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可是楚孔丘.......」
想到了那個不拿正眼看自己的兒子,楚狂人泄氣了。
石采藍也知道這對父子的恩怨,溫柔的撫住他的手,笑道:「會好起來的。」
「采藍。」
心中暖意生出,楚狂人看著如今出落大方的妻子。
臉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石采藍也是微紅著臉,卻也不拒絕。
眼睛逐漸閉上.......
「啪!」
楚狂人臉上挨了一團泥巴,更是被濺了一嘴的泥。
他黑著臉看向那個臭小子。
楚孔丘一臉浮誇毫無誠意的大聲說道:「啊,失手了,本來扔楚江蘺的。」
好像是生怕楚狂人聽不到一樣,他的聲音特地放大了許多。
而站在楚孔丘背面的楚江蘺可愛的腦袋上頂著問號,我不是在你的後面麼?
不過一想到剛才楚孔丘說要扔自己,她頓時怒了。
自己剛穿上娘親給的新衣服,你竟然想要把它弄髒!
怒氣沖沖的楚江蘺抓起一團泥巴朝著楚孔丘砸去,楚孔丘一個左跨躲過。
泥巴好巧不巧砸進了楚狂人的食盒裡面。
而楚孔丘臉上閃過了陰謀得逞的表情,嘴唇一動一動的,好似在說什麼。
楚狂人臉上的青筋暴起,一抽一抽的模樣甚是猙獰。
楚江蘺一看壞事了,轉身邁著小短腿就要溜走。
楚孔丘不屑的瞥了一眼,隨後以更快的速度超越了楚江蘺還趁機絆了她一腳。
楚江蘺摔了個狗啃泥不說,還衣服被弄髒了,最慘的是當她抬頭時候,楚狂人了已經在面前站著了。
三重打擊之下,楚江蘺直接抹著眼淚大罵楚孔丘。
被楚狂人拎著送到了門口罰站。
泛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讓人看上去格外的心疼。
但是徐念文絕對不在其中。
他正要悄悄過去,卻被小魔王叫住了。
「站住!」
楚江蘺面色不善的叫住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徐念文面色一苦,楚江蘺小眼睛一瞥,臉上的鼻涕跟眼淚都沒有擦乾淨,變成了小魔王狀態道:「把東西給我。」
「咳咳,楚小姐,這是給峰主的.......」
徐念文不敢給她,楚江蘺憋了一肚子的火,怎麼會放過他,當即道:「我師爺閉關了,我給他!」
聽到閉關了,徐念文後退一步,將書信抱緊。
楚江蘺一看這架勢,頓時不樂意了。
「你不給我?」
她威脅道:「我這就告訴師爺,說你欺負我!」
「別,我給還不行麼。」
誰不知道這個小魔王可是繼承了大魔王的衣缽,徐念文也不敢賭是不是真的閉關了。
反正這書信交給了懸劍峰就行了,他將書信拿出來。
楚江蘺肉乎乎的小手接過就要打開,小眼睛一瞥還在看著自己的徐念文,不善道:「要我請你下山麼?」
「唉。」
默默地嘆了口氣,他只好自我安慰這小魔王應該會交給懸劍峰主的。
然後依依不捨得三步一回頭下山,楚江蘺看他離開了,當即打開了書信。
嚴肅的盯著書信看了半天,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貌似不能夠全部認識上面的字。
難道要給師爺或者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楚孔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後面,依靠身高優勢,他看著書信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請懸劍峰的人出任懸劍司司長。」
楚江蘺一看到他就張牙舞爪的要找他算帳,楚孔丘嘴角上揚,道:「懸劍峰的人卻沒有說是誰?」
一隻手抵住楚江蘺的腦門,他瞥了眼楚江蘺,心中出現一個想法。
「楚江蘺。」
「幹嘛!」
「我給你個司長噹噹怎麼樣?」
「(?`?Д?′)!!」
兩小隻下山了,而沒有一個人知道。
或許說只有一棵樹知道。
棗樹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動枝丫,這一個個的丫頭小子,膽子真大。
看向空無一人的山頂。
蘇霽塵此刻正在努力地折磨啊不........教導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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