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父精母血,劍神風姿

  驚蟄。閱讀

  一場大雨落下。

  萬物復甦。

  伶仃雨水滴落屋檐,落在地上如珠玉破碎。

  朦朧大地,模糊視線。

  「自我握劍起,便知曉我是個不凡的人。」

  一壺酒,兩個杯,三把劍,四張凳,五個人。

  劣酒入喉,酒是在街邊買的。

  算不得好酒。

  酒的名字叫做燒刀子,被兩個劍客喝下。

  喝酒的人叫做朝偉,自帶一抹憂鬱氣質,藍衣隨意敞開,唇上兩瓣髭,下巴帶著寸短的須,頭髮隨意的用一根束帶捆住。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

  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憂鬱的人。

  他的眼睛看上去總像是帶著心事一樣。

  一口接著一杯酒落肚,好似是什麼珍品。

  他的對面是同樣憂鬱的人,白衣如雪,一杯酒,他不同於朝偉的那般快飲。

  而是如品茶一般細細品味,一杯劣酒,喝出了仙露滋味。

  眉眼帶著一抹憂愁,朝偉停頓了一下,道:「怎麼不說了?」

  「不說了,沒有什麼好說的,說說你的故事吧。」

  「呵。」

  將那壺酒最後一點倒入酒杯,朝偉望著眼前自稱彥祖的人,自嘲說道:「我?我有什麼故事,提劍,殺人,斬妖,而已。」

  「你不像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相反你寫滿了故事。」

  在這充滿墨鏡王電影氣氛的場景中,蘇霽塵感覺自己那憂鬱都快裝不下去了。

  但是不能夠輸了氣場,硬著頭皮在這裡裝了這麼久。

  「故事?你要聽?」放下到嘴的酒,朝偉微微一笑,將那空了的酒壺拿起,搖了搖頭可惜道:「沒酒了,那就沒得說了。」

  我TM,老子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這個?

  今天不聽你小子把故事說出來,我蘇霽塵就當凰靈兒她爹!

  蘇霽塵從寶山袋拿出了一個鑲嵌寶石做飾的酒壺,搖了搖裡面傳出聲音,他道:「酒有,差一段故事。」

  「雲國的酒?彥祖兄是個富裕的人。」

  「僥倖而得。」蘇霽塵一臉的謙虛說道。

  說起這個他就心痛,一劍把人家山門抹了,是不是很瀟灑?

  瀟灑吧,拿錢換的!

  將無華宗滅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錢,沒了!

  偌大一個無華宗,不說仙器,起碼半仙器也得有個一兩件吧?

  結果,沒了。

  心痛到難以呼吸。

  光顧著裝逼了,忘記了拿錢。

  這是白嫖王一生的痛。

  稍微有點安慰的是,那徐天磊害怕蘇霽塵真的遷怒石州,送了幾個寶山袋過來。

  這雲國的大澤釀就是其中一個寶山袋的收穫。

  朝偉將杯中劣酒倒掉,將大澤釀倒入其中。

  大澤飄香,如雨後延綿,大澤萬物而無聲。

  見他不慌不忙的先嗅後嘗再飲,蘇霽塵急得想要掀桌了。

  你大爺的,倒是說啊!

  將杯子放下,重新到了一杯大澤釀,在蘇霽塵那想要打人的目光中,這慢悠悠的憂鬱小王子方才緩緩開口。

  「在北境往東行,有一個地方,名為天元劍宗。

  那裡有著一名叫做慕蟬的女子,那個女子驚艷無比,她的身邊有著一個師弟,那個師弟不學無術,卻有奇思巧妙之腦。

  一日,師弟對那後山之中所存禁忌起了心思。

  他自認天賦絕倫,能夠洞悉萬物規律,實則,他也做到了。

  他進入禁忌之中,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見他天賦絕倫,以傳授無上劍訣之名,邀其每逢月圓便來。

  師弟照辦了,但是他不知道,那個人,是天元劍宗最大的禁忌。

  每逢月圓便去,如此往復三年,他也越來越強,對慕蟬的愛慕也越發難捨。

  恰逢宗門大比,他以劍敗天驕,攬盡劍道風華,成為了天元劍宗的大比第一。」

  喝上一口酒,蘇霽塵聽著這個故事,大致也可以猜到故事的結局了。

  那個師弟被發現了接觸禁忌,師尊氣急敗壞將其逐出師門。

  他落魄而去,卻在十年之後,聽到了天元劍宗遭逢大變,全宗落魄由一品宗門跌落到了四品宗門。

  而原因,便是那個禁忌之中的人。

  那個人是上古大魔,一身火法滔天,為北境災厄。

  對了,那個人還有一個口號,焚天無道,為吾囂狂。

  「......」

  同情的望著朝偉,蘇霽塵安慰道:「舔狗最後一無所有,你還沒有開舔就沒了,所以不算舔狗。」

  「咳咳......」

  剛好喝酒的朝偉嗆了一口,放下酒杯無語的看著蘇霽塵,你還會不會說話了。

  「所以你來這裡是?」

  「哦,聽聞劍神約戰鶴影宗,如此翹楚天驕,想著能不能收個徒弟。」

  二人交流著,一邊的楚狂人面色古怪。

  收徒?

  收大師兄?

  看了眼沒有動靜的蘇霽塵,楚狂人也是犯嘀咕了。

  自己的師尊這幅態度讓人捉摸不透啊,感覺他對大師兄好像有著什麼成見。

  作為曾經受過大師兄恩惠的人,楚狂人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大師兄做了什麼事情惱怒了師尊,自己也一定要幫大師兄求情。

  要是蘇霽塵知道了他內心想法,估計會無語了。

  蘇霽塵:少年你想多了,我只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帥的人。

  楚狂人在那裡胡思亂想,突然一聲啼哭響起。

  「楚大鍋你兒子哭了。」

  「.....」

  聽到凰靈兒的話,楚狂人慾哭無淚。

  看著自己懷中那個小孩子,明明自己還沒有結婚,兒子卻有了。

  這個兒子還得多虧了無華宗。

  楚狂人被抓去當人種,但無華宗都沒有想到不知道哪裡冒出一個幽泉將血泉紮根。

  利用人種養出了第二幅軀體,成了變相的第二世。

  而幽泉死後拼命往血泉鑽去,那是因為那裡還有一具軀體。

  不是楚狂人,而是用楚狂人種出來的道果。

  父之精,母之血。

  二者相合,生道果。

  母之血就是那血泉了,天地靈泉之一,其狀如血。

  而父之精......你們懂得。

  蘇霽塵知道了發生什麼後,看向自己的這個徒弟都是一臉佩服。

  這樣的玩法,你竟然還沒有被榨乾,堪稱當世嫪毐也。

  父精母血結合,生誕道果,那道果因為幽泉干預緣故,竟是化作了一副軀體。

  因為蘇霽塵一劍緣故,道韻匯聚而成靈,成為了道果之魂。

  楚狂人做父,血泉做母。

  道果半天生。

  一下子晉級成師爺的蘇霽塵玩心大起,看著那個粉嫩嬰兒啜著手指,他想了想,給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

  孔丘。

  楚孔丘,這便是楚狂人的兒子。

  「楚大哥,還是我來吧。」

  石采藍看著楚狂人手忙腳亂,臉上帶著一抹溫暖笑意,將楚孔丘抱了過來。

  她的身上散發著母性光輝,楚狂人也是鬆了口氣。

  這一下子跳過了太多步驟,搞得楚狂人此刻都有些被這兒子折磨的神經衰弱了。

  凰靈兒眨巴著眼睛踮起腳來看著楚孔丘,這孩子還是凰靈兒挖出來的。

  楚孔丘眨巴著眼睛,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後,楚孔丘伸出罪惡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凰靈兒的頭髮,在蘇霽塵驚訝的目光中,一手將凰靈兒的頭髮揪下來了三根。

  「哇,你這傢伙,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事了!」

  被揪的頭皮痛,凰靈兒皺起鼻子惡狠狠地威脅著楚孔丘。

  楚狂人都已經驚了。

  這小子有前途啊,不滿周歲,就開始欺負妖王了。

  這邊張牙舞爪要將楚孔丘教訓一頓,那邊的鶴影宗此刻已經是嚴陣以待。

  這不得不讓他們如此。

  若是換做了一年前的獨孤求敗,他們或許不放在眼裡。

  但是現在的獨孤求敗有著太多駭人戰績,最讓人驚駭的便是其一人斬殺了即將化龍的妖王。

  聚丹斬元嬰,這是慶國萬年來的第一回。

  如此天驕,已經有人將其他與那三大國中的天驕以及北境天驕做對比。

  劍神之名,實至名歸。

  這次的消息傳出了很遠,很多人不遠萬里前來,就是為了見那劍神風姿。

  其中女子占據了大半,那些宗門聖女世家嫡女,一個個的都是精心打扮。

  更加這些宗門臉紅的是,這些都是自家的人,而且他們都被劍神踢過館。

  如此陣仗之下,哪怕是鶴影宗想要再次反悔都拉不開臉。

  鶴影宗聖子方無雙,此刻更是嚴陣以待。

  因為他將會是那個迎戰之人。

  方無雙,慶國鶴影宗聖子,綽號無雙公子,聚丹巔境,曾有與元嬰一戰不敗戰績。

  如今慶國天驕妖孽輩出,方無雙也可在其中占據一席之地。

  加上他福緣深厚,更是得到了機緣用一靈泉淬體,此刻更是有元嬰戰力不輸元嬰間境。

  他此刻屏氣凝神,鶴影宗宗主立於高台,目光落入山門。

  「獨孤求敗,不曾想他成長如此之快,先前不是說他墜入秘境破碎,必死無疑麼?」

  宗主目光落在了長老席中的一人,而那人便是曾經在南王台目睹獨孤求敗落入秘境的覃守。

  覃守也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當時聚丹不到的人竟然可以從秘境破碎中逃離?

  這無異於一個虛境被一個路過的路人一劍斬殺的概率一般。

  聽到宗主發問,他也是滿臉尷尬。

  畢竟當時自己可謂是信誓旦旦,結果不到一年就被啪啪打臉。

  這長老席中還有一人,卻不是長老,而是一個女子。

  袁紫衣望著那山下渡步而來的身影,思緒不由得回到了當日對劍。

  看著只剩下了三把的劍,她還記得對方說過的話。

  「你的劍,太雜,你的心,太亂。」

  獨孤求敗的髮絲被風吹起縹緲,他的無雙容顏,似那天空雲,冬日雪。

  九劍斷去六,獨孤求敗淡淡道:「你的劍很好,只是走錯了。」

  那一敗,讓袁紫衣那驕傲的心上多了一道名為獨孤求敗的裂縫。

  聽聞對方要登山,她不顧霸天劍宗長老召回,留下來一看這足以名動六國的一戰。

  萬眾矚目,那背負木劍的身影踏入鶴影宗山門。

  微微停頓,她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鶴影宗三字。

  一年前,她在此處被元嬰追殺狼狽而逃,一年後,她蘊養本命飛劍,重劍已至瓶頸。

  「師尊。」

  視線微微側移,她見到了那把木劍,給她無限的安心。

  她知道,自己不是無根之萍。

  她有家,那個家叫做懸劍峰。

  她有親人,師尊、楚狂人。

  她有朋友,金小川。

  如今的自己不再是一無所有,將腳步踏入山門。

  她臉上堅定。

  這一戰,不單單是慶國人關注。

  隱秘在慶國之內的各國人,此刻都在關注。

  陳國陳易一雙金瞳望向那劍神之名。

  「劍神麼......」

  陳易見到了那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一把已經出鞘研磨鋒利的劍。

  不僅是他,其他的人,也都在注視著那人。

  氣質脫俗的水鍾月再次見到了那人,心中波瀾起伏。

  「我知道你還活著。」

  想起了那時秘境對方的話語,她的臉上多了一絲蒼白。

  「最愛的人,那是誰?」

  這夕月谷的小劍仙,此刻竟是在心中酸楚。

  踏入山門,獨孤綠夏望著孤身站在面前的方無雙。

  「你來了......」

  感慨萬千,方無雙曾經不拿正眼瞧這所謂劍神,此刻卻要與其對決。

  他眼中染上了一抹殺意,故作輕鬆道:「我期待已久了。」

  「不。」

  獨孤綠夏搖頭,說道:「你不夠。」

  環視那宗門之上的鶴影宗宗主長老們,她朗聲道:「我是向鶴影宗發戰帖。」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囂狂。

  跋扈。

  此人狂傲,劍神無愧!

  【作者題外話】:蘇霽塵一拍大腿:「這場景我熟!我要打十個!」

  楚狂人:「大師兄一人戰宗,我輩敬仰!」

  凰靈兒:「楚大鍋,你兒子尿了。」

  楚狂人:「........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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