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祭祀原書

  「詹少郎,可以睜開眼睛了。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詹治同臉上的眼罩被拿了下來,這裡是一間狹小陰暗的木屋,對面擺著木桌椅,後面是一堵牆壁,在木案的上方有一個翻板。

  「詹少郎,請在此先安坐,我家先生稍候就到。」身旁帶他進來的人沉聲說了一句。

  詹治同也沒多問,走前兩步,就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只是相隔兩個多月,他的形象與之前已是大為不相。眼窩深陷,下巴上是久未修剪的胡茬,原本俊美的臉上滿是滄桑。

  這一次詹公雖然主動攬下了大部分罪過,可是因為裘學令的揭露,他偷學張御學問的事情被暴露了出來,雖然都堂最後沒有收押他們父子,可卻是罰了他們一筆數額巨大的財物。

  他把宅子和古物都賣了,才勉強湊齊。

  現在他只能四處去幫人做一些與土著溝通做買賣的事,這放在以前他是不屑一顧的,可現在為了生計,卻不得不為。

  但即便是這樣,有些天夏人得知是他居中溝通,都明確表示拒絕,說是不相信他的人品,怕他在其中做手腳。

  他無法反駁,每次都是默默離開。

  不過也因為這些經歷,他接觸到了瑞光城中許多的底層民眾,也看到了許多以前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就在他默默坐在那裡時,對面忽然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響,道:「詹少郎。」

  詹治同抬頭看了眼,前方還是那堵牆,對方人應該是躲在後面與自己說話,他道:「需要翻譯什麼東西?」

  牆壁上那個蓋板翻開,一本樹皮書被送了出來,裡面人道:「這上面的文字,請你翻譯一遍。」

  詹治同身軀前傾,把樹皮書拿過,認真翻了起來,可過了一會兒,他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翻下去。♗🍩 6❾𝐬hùⓧ.𝐜𝐎m 😂😺

  他記得很清楚,這裡面有一些語句文字是自己之前翻譯過的,只是上次那個人是特意摘抄出來的,而且也就是十幾句話,並沒有讓他看到這本書。

  牆壁後的那個人一直在等待著,見他始終不出聲,問道:「怎麼樣?能翻譯出來麼?」

  詹治同道:「可以,我需要紙筆。」

  那人吩咐道:「快,給他。」

  馬上有人把事先準備好的紙筆遞了過來。

  詹治同接過後,就逐字逐句翻譯下來,有時候他還會停下思考片刻,然而再接著繼續。

  用了近一個夏時,他才停下動作,將樹皮書還有那寫好的紙張往前一推,道:「可以了。」

  蓋板後伸出一隻手,將書和紙都拿了回去。過了一會兒,那人道:「詹少郎,準確麼?」

  詹治同回道:「我可以保證最貼近原意。」

  那個人道:「很好,只要你翻譯的準確,我們下次還會找你的,智……咳,把錢給他。」

  先前那人走了過來,將一小袋金元丟在了案上。

  詹治同看了一眼,將金元拿過,然後如來時一般被蒙上了雙眼,並推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進行的很穩,不知道過去多久後,終於停了下來,他耳邊有聲音道:「詹少郎,下車吧。」

  然而他被人帶了下來,有個人一直站在他背後,並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等到馬車走遠,這才鬆開了手。

  過了一會兒,詹治同伸手出來,將眼罩扯下,這是城西一個荒僻的街角,與他現在住的地方相隔不遠,對方很顯然知道他住在那裡,這或許是一種警告。

  他回到家中後,先是給臥床不起的詹公餵了點米粥,打了盆水給其翻身擦了擦,這才出來,走入一間堆滿書籍小屋裡。

  這些書是詹府中唯一沒有變賣出去的東西。

  他在這裡坐下,拿過筆紙仔細書寫著,沒過多久,就把那樹皮術上內容原封不動全部給默寫下來。

  其實那本書看著厚實,也不過就三千多字,對於他這樣記憶力出眾的人來說,翻了兩遍,就已經全部記住了。

  這上面詳細記載著,如何與一個名叫天平之神的異神溝通的辦法,包括怎麼獻祭,怎麼給其找尋寄託用的分身。並且在最後一頁上,還有如何運用獻祭力量壯大自己,進而獲得超凡力量的辦法。

  不過他估計這書的原主人最後一頁應該看不懂,因為這完全是用一種非常少見的「蓋如文」書寫的,都護府內,大概只有裘學令和他能翻譯出來。

  不……或許還有一個。

  他看著這張紙,這麼一份重要的東西,對方居然就這麼放心給他看了?

  他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小袋金元,忽然自嘲一笑,因為他想到,對方之所以相信他,那正是因為他名聲不好,是一個把利益看得比品德更重的人。

  現在他只需要通過一定的獻祭儀式,說不定就能獲得超凡力量,進而擺脫這段日子以來的狼狽和悽慘。

  他對著這張紙看了許久,最後將之拿起放在衣兜里,就推門出去了。

  張御自玄府回來後,因為司吏衙署那裡基本已是無事,內奸也都在上回被一同指認了出來,所以他這幾天一直在居處積蓄神元,用以觀讀真胎之印。

  這枚章印是需要不斷投入神元,才能把依附在其餘幾個正印上的小印逐漸壯大。

  玄府這次又傳授給他兩個章印,仍是「意、身」兩印上用於鬥戰的章印,至於范瀾所說的秘傳章法,則還未見到有什麼消息。

  他並沒有著急觀讀,現在一兩個章印對他幫助不算太大,反還不如把全部精力放在真胎之印上。

  這一天他打坐結束出來,李青禾迎了上來,雙手呈上一封信,道:「先生,宮外送來的書信。」

  張御拿過打開,將信紙出來抽了出來一看,卻發現是一門土著語書寫的,後面還附著了幾條明顯祭祀用的語式,他心下一動,考慮了一下,道:「我出去一趟。」

  他拿上夏劍,披上斗篷,出門後一路步出學宮,乘上馬車,直往瑞光城西南方向而來。

  城西南因為靠近港口,許多夜市和地下賭坊都在這裡,不過現在還是晡時左右,看去相對安靜,他照著書信所指,讓馬車在一個街口停下,自己走入了一條巷道中,並在一個看去較為破落的院門前停下腳步。

  他將遮帽往後一掀,伸手叩了叩門。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過來,大門吱嘎一開,詹治同出現了門後,他看了看張御,讓開身軀,道:「不嫌棄的話,就請進來吧。」

  張御走了進來,這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前院,角落裡有一個雞窩,有蚊蠅時不時飛過。

  詹治同看了看外面,合上門,道:「這邊請。」他引著張御來到旁邊一處小間,就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紙遞給了他,「我想這東西對你們玄府有用。」

  張御拿過來翻了翻,道:「天平之神麼……」他本來以為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沒想到這麼快又與這位異神有所牽扯了,他抬頭道:「詹少郎,你看過獻祭原書?」

  詹治同道:「是的。」

  張御心思一轉,這可是個重要線索。

  每一本獻祭用的原書對神明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要是能夠找到,那甚至有可能直接把天平之神召喚到事先布置好的地方,然後將之消滅。

  他道:「詹少郎,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詹治同就將之前所遇到的事說了一遍,又言:「這個人雖然沒有和我見過面,他隨從出來前也換過了衣物,可是那種樣子一看就是商賈作派。」

  「對了,那個隨從應該是親信,名字里有一個『智』字,不知道是姓還是名。」

  他又轉過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小袋金元,遞給張御,「這是他們給我的,我知道玄府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手段,你們或許可以有什麼辦法通過這個找到線索。」

  張御伸手拿了過來,對於玄修來說,這樣的線索其實已經夠多了,他道:「這件事很重要,詹少郎,你希望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麼?」

  詹治同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張御點了點頭,他將東西收好,站了起來,道:「你沒有意圖舉行儀式來獲取超凡力量,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詹治同抬頭看來,道:「是欺騙?」

  張御淡聲道:「這是天平之神的獻祭方法,當天平的一端擺上東西,那另一端就要擺上相等量的,你會得到力量,只是要付出的代價會讓你再也無法回頭。」

  詹治同看了看他,認真道:「我過去或許做了很多錯事,但我身為天夏人,永遠不會通過祈求異神來獲取力量。」

  張御看他一眼,點了下頭,他雙手伸出,將遮帽戴上,就提著夏劍走了出去。

  他出了這個小院,自小巷裡走出來,這時接近傍晚,天穹上是一片如火點燃的雲霞,可以看到前麵坊市已漸漸有了些熱鬧的跡象,有一陣陣炙烤的香味隨風飄來。

  他正要走上馬車的時候,忽然一緊手中的夏劍,有所覺察般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