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勢迫氣聚凝

  萬道人目注著沾染混沌之氣的純靈生靈沖湧入陣,又看著其被逐漸抗拒在大陣之外,而在尋常人看不見的地方,更多的渾沌氣數在元夏之中滋生蔓延著。

  這說明他的策略起到了作用,如無意外,元夏之中往後當有更多適合修煉混沌道法的修士出現,但這還是次要的,元夏天序現在正扛著天道,根本無力對抗大混沌的侵染。

  隨著混沌之氣的逐漸蔓延,整個天序都將為之開門,原本封閉的天門,亦有可能重新為之裂開隙口,畢竟大混沌就化不變為機變,化不可能為可能。

  只是現在,他在等下殿那裡做出反應。

  在他料想之中,下殿遭受這麼多的衝擊,尤其是混沌之氣的侵襲,那是不可能不喊上幾聲的。這裡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但不要緊,應付過去並不困難。

  不過下來的事情發展並不是如此,下殿的確是派遣人來了,但並不激烈,只是要求上殿出一部分力量幫助他們一同抵禦大混沌。

  這是非常正常的訴求,畢竟大混沌主要是由他們來負責。可除了這些之外,卻是沒有再提出什麼其餘條件,他準備的手續手段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他略微一琢磨,差不多能捕捉到下殿,或者說是向司議的想法。

  這樣也好,也免得他再多事。

  竇縝天夏陣禁之內,他也是看到了無數衝擊元夏陣勢的純靈生靈沾染了混沌之氣。這個變化,他一看就知是對面那個混沌修士做的,也能看出對方的打算是什麼。

  他雖然沒見過對面那個混沌修士,可卻莫名能清楚對方的某些想法,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去往元夏域內襲擊,可能對方會有意放任,好進一步引發元夏的混沌侵染。

  只是他不會動。

  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不會跟著別人的節奏走。🍫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固然他修習的是混沌大道,可對大混沌的侵染其實並不喜歡,若是不得已,更不喜歡置身混沌之氣中。

  這時陣內光芒閃過,有一名弟子到來,正要開口,他直接道:「不是我做的,源頭來自於對面。」

  那弟子怔了一怔,飛快對他一禮,又迅速離去了。

  純靈生靈在宣洩大概三十餘天后,元夏一方見是差不多了,同時又怕混沌侵染過甚,所以又以鎮道之寶欲將之封閉了起來。

  因為全程天夏都沒有什麼反應,便是到了定約之日結束前後,天夏也沒有趁著間隙來攻的打算,故元夏方面稍微放心了一些,認為天夏不是遵守定約,就算真的沒準備好。

  下來每一載元夏方面都會如此做,放開缺裂,而後將之驅散,雖然每一次都會有混沌之氣隨之出現,可因為前沿大陣擋得住,所以乾脆不作理會了。

  如此一晃,就是三載時日過去。

  而在元空之上,這幾年來張御定坐星蓮,以意運煉混沌之氣,但如此也不過只有數縷罷了,因為越到後面越難。

  可是不經意間,他察覺到天夏之勢越來越盛,幾有壓倒對面之象。只是他在贊悅之餘,也是開始警惕對面。因為元夏若有敗輸之象的話,那么元一天宮掀翻棋盤的可能也會相應增加。

  元夏之勢若是混同如一,那麼也不容易被壓下去,還有不少贏面,可實際不是如此,元夏內部不和,誰都想著趴在元夏這個軀殼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且持這樣想法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多了,這也不怪如此,元夏之道念乃是自上而下,本來就是諸位大能的一己之念,最終也只有最上層大能才能得利,底下之人皆是無得,這叫他們怎麼能夠甘心忍下去?

  這樣的勢力,也就是靠著絕對的力量來維繫的,以往沒有力量能夠抗衡元夏,此輩自然也就只能做低伏小,可是現在有天夏與之相當的力量,卻是令他們看到了一定希望,那麼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越是境界道行高的修士,越是要去爭這一線機會。

  其實別說這些修士了,就是附從元一天宮方面的大能,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呢?也不過只是能保全自身而已,現在難免不生出一些其他想法來。

  而他們這般想的時候,那五元聖當也能看出這一點,就看他們下來會是如何反應了。

  與此同時,元一天宮之中,五位元聖的確看到了同樣的問題。

  天夏得了純靈生靈之助,現在又有混沌之氣污穢元夏天序,元夏之勢衣是顯傾頹,若此前道爭勝算乃有七成,如今已落至五成。

  這等情況是他們最不喜歡的,可能敗也可能輸,是非常不確定的。而觀天夏之氣象,尚在上升,長此下去,其勢定是易位。

  太極元聖道:「下世道爭,若以此演,長久下去,則有敗落之可能。」

  太初元聖道:「金庭之中所駐並非全是我氣意之身,若道爭不勝,那麼道果便可能拱手讓人,此事絕不容許。」

  太素元聖則道:「迫使金庭易換氣意本是上策,只是金庭至今不願奉行,亦有不惜對抗之意,若大會道爭勝負分出乃是天夏取勝,此輩則會竊去我之道果。」

  太始元聖漠然言道:「若是道爭如此演化,元夏輸弱,那麼當棄此道,洗淨元空,重開諸有!」

  太素元聖道:「若是那般做,一切需都重來。且我違誓,則需以至上之氣付出代價,此一部氣必當重回元空,永不為我等所用。」

  他們若是違誓,那便是違道,後果實際上是非常嚴重的。所以必須至上之氣代替自身受得誓罰,這一部氣機少去之後會永不復回,且一去至少也是大半之數。

  這意味著他們也不可能無休止的重開諸有,而且每一次過後,成功的可能就會下降,所以此事必須慎重。

  但好在除他們之外,其餘人少知此事,便是知曉,也無從去拿捏,故他們還是占據優勢的。

  太易元聖這時出聲道:「我觀元夏之勢,此中仍有轉圜之機,且再等等,若有偏差,則可當機立斷。」

  其餘四位元聖聽他這麼說,便皆是執禮相應。

  太易元聖所說的轉圜之機,是因為終究有一批人是和他們站在一處的。

  這些人或是認定按照上層大能所言就能摘取道果,或是純粹只是信奉大能,也是因為這些人,那些希望看到元夏天序破損之人才難以完全按照自身意願行事。

  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堅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皆是五位元聖的直傳弟子,所承繼的也是五位元聖傳下的道法。

  他們算得上是元夏最早的掌舵人。只是他們管束不了元夏所有的事,世間的力量到了求全自是到了頂點,且隨著元夏的擴張,達到求全層次的人逐漸增多,他們也免不了把權柄分了出去。

  元夏頂層一些人想要做什麼,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他們無能力為。如果他們想出手,那麼你要對付誰呢?如果是兩殿,那麼兩殿被搞亂了,又靠誰來對抗天夏?

  如果是上三世,那麼上三世如果亂了,由誰來制衡兩殿?又有誰來統御三十三世道?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有時候他們也是氣鬱,明明元夏消殺萬世,只剩下最後一個世域了就可摘取終道,可就是無法達成。明明那些各有心思之人就在眼前,可他們就是無法動手。

  在上三世某域之中,數個道人身影聚在了一起,此輩因為察覺到情勢愈加緊迫,不得已聚首一處,商議對策。

  有一身影道:「前日有人與我言,天夏掌握了來自純靈之地的鎮道之寶,實力日盛,隨時隨地可能攻破我半覺仙,要我等早做準備。

  又言若天夏以迅雷之勢攻我,那我不及解脫寶器,反而損失更大,所以要早些將寶器取拿下來,以應不測。」

  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寶器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摘拿下來的,需要調理天序,以保持對天道的壓制,寶器取拿的越多,那麼這裡越要小心,所需時間也是越長。

  另一人出聲道:「可是我若取拿,天序還守得住麼?」

  眾道人一時都是沉默難言。現在正是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連他們也不敢確保,再拿一件定能克壓天道了。

  要是放在十年前,他們還能有幾分把握,可現在既有混沌修士,又有純靈生靈作祟,變數實在太多了,僅只是壓制眼前,就已經非常吃力了,更別說去做他事了。

  甚至他們覺得,再過幾年,天道就將反過來壓在他們上面了。

  實際上現在已是有這個跡象了,每一載的輪轉之期在延長,儘管只有一點點,尋常人辨不出來,可已經這說明裂隙在無形之中擴大了,天道已經有難以壓制的徵兆了。

  這個時候取拿寶器,要是天夏攻,反而天序自己先崩,那卻是成了笑話了。

  再有人言:「可是有些話也有道理的,天夏寶器占優,若擊我,若不取拿寶器,拿什麼去抵擋呢?」

  最早說話的那名道人言道:「其實還是有一個辦法的。」待諸人看來,他緩緩道:「那便是集中我元夏所有的上層力量,包括我等在內,趁著天夏現在還未曾完全準備穩妥,殺破天夏陣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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