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天地同力，鯉躍龍門！

  龍門山。

  誠如莊生所言，此山雄奇險峻，雖不如不周山脈恢弘壯麗，亦是常人難以涉足之處。

  但就在此山之間，有一條長河環繞而行，甚至穿行龍山之門，順流而下，恍如星河灑落人間。

  真正壯美的，卻並非是那流轉而下的蜿蜒瀑布，而是自水中逆流而來的大鯉。

  它們跨越萬水千山，每十五年必然要途徑一次龍門山，飛躍過間或數丈，甚至是數十丈的險峻奇關，方才能夠完成一次輪迴。

  在顧擔的理解之中，這大抵是一次魚類的洄游。

  只不過此世風貌自有不同，倒也不能全然類比，起碼在顧擔的認知之中，尋常的魚兒，定然是想盡辦法也不可能越過數十丈的『高牆』。

  仙臨八十九年，春至末時。

  十五年一次的魚躍龍門，就要到來了。

  顧擔和莊生攜手來到了龍門山的腳下。

  「釣不上魚就釣不上魚嘛，我又沒有嘲笑你。爹爹說過，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沒有做到還給自己找理由的人了！」

  「嗯？」

  顧擔甚至還看到了一大批車馬簇擁，就連馬兒身上都有精美甲冑遮身的豪奢之輩，他們的四周空了一大片，無論是市井小民還是浪蕩遊俠，間或是凡俗走卒都不肯靠近。

  思慮之間，卻隱約聽到了人聲。

  何止是無車馬可行，便是人在其上，也合該是心驚膽顫！

  然而這場雷雨似是也非同一般，越下越大，春末夏初的雷鳴聲震響四野，在山間迴蕩不休，耀目的雷光橫穿天地，好似巨人投擲的神兵於人間顯露片刻，震耳欲聾、耀人心目。

  即使在這般險峻之地，倒也沒有半分生疏懼怕，腳尖輕點之間，好似舞蹈般縱躍而來，看似險象環生，實則駕輕就熟，武藝竟是非同一般，堪稱難得一遇的武道奇才。

  「這水流當真迅捷至極。」

  小傢伙一點也不客氣的斥責道。

  顧擔也盤膝坐了下來，卻是閉目養神，靜待大鯉。

  隨即有雨水自天際灑落而下，初時稍緩，如牛毛細雨，驟而旺盛，劈頭蓋臉灑掃而來，似是要將這群不知所謂的凡人盡數驅趕開來。

  「大鯉越龍門之際，時常有雷雨相伴，常人引之為天劫，也就是俗稱的天火灼其尾，蛻而化龍。」

  這也是顧擔為什麼要離開不周山脈的原因。

  萬萬沒想到竟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女兒的實力，當下也不敢多留，只是再度鞠身，抱拳一禮道：「多謝指點。」

  直到這個時候，在浩蕩的水聲之間，顧擔仍能夠清晰的聽到江對岸的話語聲。

  出乎顧擔的意料的是，龍門山腳下非常熱鬧，周圍有不少草草搭建的茅屋，甚至還有一些明顯剛剛聳立不久的木質房屋，房門前拴著車馬。

  莊生指了指山腳下的那一大批人。

  莊生一怔，琢磨了一下回過味兒來，笑道：「我釣的並非是魚兒，而是其中的一份心境。若有願者自然再好不過，便是沒有，亦可得垂釣之樂趣。」

  可即使如此，水患仍舊不能徹底解決，只能說比原先好了許多，但也不適合在龍門山腳下休養生息，甚至方圓幾十里內，連農田都無法得見。」

  在那聲音傳盪過來不久之後，又一道身影騰躍而來，凝眸望去，那果真是個女子，一襲紅衣。

  「誒。」

  「兩位，抱歉。我家姑娘甚少出門，性子也是活潑了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奈何老爹的五指山過於厲害，抓住她的胳膊就跑到了江的對岸去。

  中年男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願者上鉤？」

  「你也是！你的朋友在這裡釣魚，明知道釣不上來，你也不知道勸一勸他。」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顧擔和莊生就行走在那河道奔騰的兩旁狹窄之處，如履平地一般。

  「閉嘴。伴君尚且如伴虎，那般人物，豈是你我可以貿然接近的？」

  但真正讓顧擔驚訝的是，那個小女孩看上去頗為稚嫩，應當只有十三四歲的程度，氣血卻頗為旺盛，甚至已經接近練髒。

  山路本就難走，再有雨水澆灌，稍有不慎跌倒都算幸事，萬一失足而下，當真要恨意難平。

  如此迅猛的提升，她的身體卻並未成長完全，如此不停的向前衝刺，身子骨尚且未曾長開，便已要被磨礪的『定型』，反而有損自身。

  不過凡事過猶不及，武道亦是如此。

  「這」

  莊生問道：「我們是在山下駐足幾晚，等待大鯉騰躍，還是直接去山上觀摩？」

  雨水模糊視線，卻是難不倒顧擔。

  他們二人的體魄自然不是常人可比，山間的寒冷濕滑都算不得什麼，既要觀景，便無需那一份享受。

  顧擔對河流的認知只能說非常一般，可此地流逝之迅捷，已足以讓他有些驚嘆，如此迅捷之流速，又該是何等大魚，才能越過龍門，甚至逆流而上？

  要下雨了。

  「轟隆！！！」

  龍門山其實算不得過於高聳，起碼對於見識過不周山脈的顧擔而言，也就只能說還行。

  小姑娘在他身旁蹲下，甚至伸手墊了墊他的魚簍，說道：「你看，我就說吧，這裡釣不上魚的！」

  說話之間，那中年漢子總算趕了過來，二話不說的揪住小女孩命運的後脖頸就將她給提到了身後。

  它們橫衝而來，逆流而上，當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顧擔終於能夠看得清楚。

  若不想招來禍患，除了自身足夠強大這一點外，遠遠避開，未嘗不是智者的選擇。

  「爹爹，你拉著我幹嘛！說話的那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吧？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實力誒！我就說，以我這般天資縱橫的人，就差一個厲害的師傅了！你請的那些人還不夠我打的，我要自己找個師傅！」

  「我釣的乃是心中那一份安寧自在，而非水中可見的游魚。雖無釣魚之獲，自有釣魚之樂，如此豈不盡得釣魚之美？墮於形物，便自然少了那份樂趣。」

  顧擔擺了擺手，順便提點道：「不過她氣血進境委實太快了些，又尚未發育完全，如此對自身成長倒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水聲迅疾，中年男子開口間聲音鼓盪，方可壓下濤濤江水之音。

  「看來大鯉就要到了，應是陸地那般先收到消息，然後快馬趕至山腳下，通知那些人。」

  實力不濟之輩，在如此洶洶雨勢之間，怕是早就落入河水之中。

  沒錯，就是船！

  那些雨水在即將觸碰到他的身體之時，便會自然而然的『彈』開，如同觸碰到了不可見的屏障，四周風雨交加，天際電閃雷鳴，而在他的周身，唯獨腳下有些許微弱的濕潤，免去雨水沾身。

  如果說在這場大雨之中，有誰最為興奮，那大概是那一片片，近乎好似連綿成海般的生靈了。

  莊生倒是饒有興致的談了起來。

  甚至還有各種小販在道路兩旁擺起了攤子。

  「呀！怎會有人比咱們還快？」

  「龍門山腳下並不太適合安營紮寨，這裡很容易被水患影響，否則先人們也沒必要將龍門開鑿出一個口子，供長河改道用之。

  他的書不是白看的，各地風貌、人俗世故，皆通一二，有他在身旁講解，頗有種讓顧擔遇到了『江湖百曉生』的錯覺。

  率先來到他們身邊的，是個身著勁裝，腰間環繞著幾道鐵鎖的江湖遊俠兒，來到此處後也並不跟顧擔兩人寒暄，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龍門山口，不為外物所擾。

  呢喃著這幾個字，顧擔失笑。

  無論不周山脈有什麼古怪，是不是要針對他，他都不願留在那裡，未嘗不是有類似的想法。

  「既不為魚，為何垂釣？」

  最前方的那幾頭大鯉，通體呈現出泥漿般的黃濁之色，身軀極大，少說也有數丈之軀，幾乎不似河中之物。

  「伴君如伴虎」

  兩人各尋其樂，除了濤濤水聲之外，四周都靜謐了下來，此刻為時尚早，那些要一同觀摩這場奇景之人，尚且未曾攀登至此。

  「我自己悟出來的！」

  當下沒有過多的在山腳下的繁華集市間留戀，兩人隨意的挑了一個險峻無人的小道，騰躍之間，高聳巍峨的龍門山卻也不過是等閒。

  小姑娘眼珠一轉，卻沒有去找自己的老爹，反而是邁著步子，半點不懼的走向顧擔這邊。

  莊生也終於是收起了魚竿——理所當然的，他什麼都沒有釣到。

  若雷雨甚大，龍門山腳下亦會化作澤國，到了那時，船隻便有了用處。不僅可以載物，亦可用來載人，收穫也不見得比抓大鯉來的小。這推舟於陸之景，倒也不是全然無甚用處。」

  「山上苦寒，再加上龍門山險峻非常，時常有雨水灑落，山石潤滑，一不小心失足而下者時常有之，進而喪命。便是想要窺覽奇景，也不是那般容易，很多人在山腳下等候，只待有大鯉飛躍而過，他們自然也能知曉。」

  畢竟在這般險峻之地，又是雷雨將至之時，一般人縱使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實力來欣賞此地奇景。

  不，它們並不渺小，只是相隔實在太遠，難免失真。

  「不過，魚躍龍門的奇景可是一大盛世，很多人都不願錯過，甚至提前一個月、半個月就要過來。既然有了人，自然也就會有各種商旅駐足，久而久之，每十五年，龍門山的山腳下，都能看到一大批的人匯聚在此，甚至熱鬧非常。」

  顧擔面容頗有些古怪的問道。

  其中有手握長劍，衣著長衫的遊俠兒；有沿途叫賣，推著小車的販夫走卒；甚至還有掛出了牌匾，喊人進去吃酒的臨時客棧。

  剛剛翻越上來，小女孩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坐在那裡垂釣的莊生，以及顧擔，頗為驚訝的說道。

  隨著中年男子以及那名為憐兒的小姑娘登山之後，陸續的開始有人攀登而來，幾乎各個都有武藝在身。

  「自是直接去山上。」

  注意到顧擔略顯古怪的目光，莊生笑著說道：「但既有大鯉可越過龍門，自然亦有大鯉倒霉，被人抓去當了酒菜。不少漁夫都會趁著這個時節聚在一起，共同奮力，只為多抓幾隻大鯉，運氣好的，能省卻幾年忙活。

  待得真來到了龍門口之所在，顧擔都忍不住感嘆先人之艱難。

  當險峻要道於她腳下似是一片坦途，風風火火的間便沖了過來，一直來到了莊生的身前，聞到他身上的魚腥味兒之後，才用紅袖掩了掩鼻子，好奇的問道：「此地水流如此迅捷，安能垂釣？」

  龍門口下的瀑布倒也並非是一馬平川，恰恰相反，其上多有『階梯怪石』，層層壘落而下，間或有稍許『水潭』不住的被瀑布沖刷橫掃而過，激流涌動。

  天地間不斷地有悶雷響徹，烏壓壓的雲朵遍布四野，雲厚天低，連空氣都顯得極為憋悶。

  目光四望之下，周圍並沒有留下甚觀景之地，想來當初飽受水患困擾的先民們，也沒有想到未來會有一批人，特地來此處觀摩。

  「哈」

  兩虎相爭之前，倒霉的可是山中無數的動物。

  顧擔倒是沒有湊那份熱鬧的興趣。

  緊接著則是一道訓斥之聲傳來，聲色俱厲。

  雖非宗師級別的人物，亦是練髒有成之輩。

  小女孩的聲音即使在江水波濤的攪動間仍是顯得有幾分活力。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他直接盤坐下來，將魚簍放在懷中，抽出魚竿一甩，連個魚餌都沒有，竟是就要在這龍門口之處釣魚。

  只是，此時下雨，苦的卻是山下那群想要觀摩魚躍龍門奇景之人。

  「哈，你也喜歡願者上鉤？」

  「此言差矣。既為垂釣，何處不可落勾？」

  「沒事，小姑娘蠻可愛的。」

  在來到龍門山之前，大鯉們也懂得『休養生息』，節省體力的道理，倒是讓人有了充足的時間，將消息傳遞到龍門山腳下，讓那群想要窺覽奇景的人率先登山等候。

  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目光像是在看著一個大傻子，倒是有幾分可愛。

  它們的頭顱頗大，魚身修長，鱗片上有「十」字的紋理交映，與他所知曉的鯉魚有些相似，卻又有不同之處。

  小姑娘非但沒有被問住，反而是當即反問，哼了一聲，雙手掐腰，「故弄玄虛！」

  四周儘是風聲、雨聲、雷聲，哪怕明知身旁有人在，此刻每個人也像是變成了天地獨行客，連身前半寸之地都難以看清，瓢潑雷雨似是成為了一座囚籠，平等的關押著每一個人。

  反倒是他的女兒，聽到顧擔的話後，極為驚訝的掃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翻過老爹這座大山湊過來。

  但於常人而言，在龍門口向下張望，便已是百丈懸崖一般，迅疾的水流自此騰飛直下，白茫茫的浩蕩江水之音振聾發聵而來，水浪滔天怒卷，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兒。

  任由雨水沖刷而下，亦是如同礁石般站在那裡，不搖不動。

  沒曾想他這點動靜，反倒是將小女孩的目光給引了過來，竟然連他都順帶著訓斥了起來。

  中年男子倒是非常有禮貌的說道。

  莊生說道

  「可這裡明顯釣不上魚兒來啊！」

  顧擔的目光看向陰沉的天穹，有所察覺。

  可對於強者而言，甚至很多時候理由都不需要，比猛虎還要可怕。

  一旁一直聽著的顧擔沒忍住，終於是笑了起來。

  奇景雖好，個人安危更重。

  終於，在近乎讓人感覺到漫長的等待之中，顧擔的目光穿過好似層層帷幕一般的雨簾，即使以他的目力，也僅僅只能看到遠處似乎又什麼彈跳而起的渺小身影。

  有大鯉興奮的在河水間騰躍而起，龐大的身軀砸在水面之上，濺起無數浪花。

  小女孩小下巴一揚，驕傲的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個怪人湊在一起，不干正事兒！」

  除此之外，最讓顧擔驚訝的是，在龍門山腳下，他還看到了船。

  這個時候一個頗大的鎮子都很難湊得到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最少都是吃食無憂之輩，否則就算魚躍龍門再怎麼奇，大抵也是沒有那個心思過來看的。

  人未至，聲先聞。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它們被稱之為大鯉。

  難怪先賢有言：夫夷以近，則游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地勢使然。」

  一路飛躍至山澗，隔著老遠便可聽到奔流涌動的聲浪撲面而來，雖未得見水流，水汽卻已是遍布四方。

  反倒是莊生未曾用真氣護體，任由著漫天雨水落在蓑衣之上，各得其美。

  陸地上的船堂而皇之的躺在那裡，給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顧擔想了想，「這句話也是你父親教給你的？」

  便是這一次不幸遇到了雷雨天，下一個十五年，仍會有鯉躍龍門的奇景再度上演，確有重開之日，倒也不必過於遺憾。

  親眼目睹之下，很難讓人相信會有一群大鯉，竟會在如此險峻之處非要逆流而上，越過龍門。

  不知何時，分辨不出的天色之中，有風吹拂而來。

  顧擔略略一掃，大致約莫，這龍門上腳下，少說也有數千人，已經相當了不得。

  日出日落，月寒日暖。

  莊生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垂釣便是為了魚麼？」

  是啊，伴君尚且如同伴虎，可君主要殺臣子，起碼還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無論是不是莫須有，理由大部分時候都是要有的。

  顧擔扭頭看去，只見一人身手矯健的漫步而來，其面貌中正而威嚴，是很常見的國字臉，腰間墜著玉佩和寶劍，行走在河道險峻兩岸，也是如履平地一般。

  大鯉自龍門口逆流而上，沿途當然也有蹤跡可循，只不過想要看魚躍龍門的奇景，只能在此地等候罷了。

  只見那山嶽之間，竟被硬生生刨開了一道門戶，門戶頗長，一里有餘，但兩岸卻甚是狹小險峻，堪堪可站得一人。

  「憐兒，莫要無禮。」

  小女孩雙手叉腰，故作大人姿態的訓斥了起來，「此地釣魚本就不合時宜，雷雨又要來了，你們趕緊走吧，小心掉下去撈不起來哦！」

  「我倒是俗氣了，只是想看一看頗負盛名的魚躍龍門，可否真的那般值得稱道。」

  反倒是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山間迴蕩著：「爹爹，你等等我啊，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伴隨著猛烈的雨勢，原本爬山的人群少了大半。

  莊生每到一處，都會很仔細的和顧擔介紹周圍的情況，如數家珍。

  便是要欣賞美景，位置也得先占住才成。

  莊生亦是點了點頭，兩人腳步不停，很快便走到了龍門口處，向下方望去。

  這姑娘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便有此等實力，天資倒也算得上絕佳二字。

  那人大概也是未曾想到，竟然會有人他比還要更快一步在此處等待，當下有些愕然的掃了他們一眼，注意到顧擔探尋而來的目光，略略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只是沒有開口，來到了河岸的另一側。

  都說春雨貴如油，在這春末夏初之間，龍門山之處的雨水也是甚多。

  莊生的裝束也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到底是機緣還是險惡，全看旁人的一念之間。

  不過倒也有無懼風雨之輩，很快便來到了顧擔和莊生的身側，他們占據了最好的觀景位置，這就是先行出發的好處。

  強勁的尾部每一次拍打之間，都能攪動出滔天的浪花，遠遠看去，似乎整個河面都在因此而沸騰，恍如猛龍鬧海一般。

  天地間震耳欲聾的雷鳴似是為它們所發出的樂章，瓢潑的大雨卻是它們最好的樂園。

  逆流之間，那群大鯉終於是逐漸接近到了龍門瀑布之下，此時它們需要面對的難關不過才剛剛開始，成千上萬里的遊動，若不能渡過此道關隘，便全然作廢。

  等到旁人也終於能夠察覺的時候，鯉躍龍門的奇景，赫然已至眾人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