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嘴角牽扯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眉頭上挑,有些挑釁的味道。
姜武這才明白過來,這娘們可是魔教聖女,修為比他高多了。
妖族與蠻族人的戰爭不需要溝通,更不需要戰前喊話。
雷獸緩步上前,蔑視地掃了一眼牆頭,隨後雷光熾盛,無數雷電之力從它體內湧出,最後匯聚於兩支粗大的牛角上。
轟隆一聲巨響。
雷霆貫射,向城頭轟擊而至。
「御!」
牧天野一聲大吼,當即便有不少蠻族人向城牆灌注能量。
剎那間,整面城牆都似復甦了一般,迸發出光華,無數符文跳動,盛烈如一堵天牆,要攔下這一擊。
蠻族王城的城牆中摻雜著符骨,又被強者臨摹印刻了數不清的符文。戰時可以為城牆提供強有力的防護。
轟鳴!
這頭雷獸太強大了。
城牆炸開,無數蠻族人連同御獸一起化為血雨,連許多符文都被磨滅了。
城外響起成片成片的嘶吼,妖獸在以它們的方式歡呼。
牧天野的心頭在滴血,但他不能就此被嚇倒,重振精神,目視前方,雙拳緊握,殺氣縱橫。
「吼!」
這時,雷獸一聲嘶吼響徹天地,下達總攻的命令。
接下來,茫茫無際的妖獸都似發狂了一般,嘶吼著咆哮著向城牆衝擊。
它們匯聚成獸潮,前仆後繼,如怒海狂濤一般席捲這裡,要淹沒這座王城,讓城中的人族淪為血食。
「殺!」
牧天野揮舞骨矛,驅動御獸,率先迎向妖族大軍。
「殺!」
緊隨其後,無數蠻族勇士高舉兵刃,沖向敵人。
他們以城牆為根據,與妖獸展開了生死搏殺。
從空中俯瞰,王城高聳的城牆就如攔住狂濤洪水的堤壩,承受著獸潮最洶湧的沖刷。
城牆上的蠻族人祭出寶術,或將靈力灌注於兵刃,或驅動強大的御獸,與這股可怕的獸潮發生碰撞。
才是短短的一瞬,城牆便被鮮血浸染,殘肢斷臂橫飛,悽厲的慘叫此起彼伏,無數人與妖獸殞命。
這是一場慘烈的廝殺,沒有什麼絢麗的魔法,有得只是肉身的碰撞,與燃燒血氣的璀璨光華。
「嗷嗚!」
一頭妖虎長嘯,利爪揮下,將一頭御獸拍得血肉模糊。
「殺!」
御獸的主人憤怒,血氣蒸騰澎湃,祭出寶術與這頭妖虎廝殺,粗壯的身軀將城牆撞得一陣搖顫。
終於,他撕碎了妖虎,但還未等他歡呼勝利,另一頭妖獸突然襲來,一口將他撕咬成了兩段,寶術都破碎了。
這一幕在城牆的每一處上演,蠻族人以他們的血肉堵住了這裡,從始至終沒有讓妖獸突破。
「呼呼!」
城外,有地階血脈中的至強吞吐妖法,剎那間天地變色,狂風驟起,無數巨石被卷上天空,飛向蠻族人的王城。
這是一頭精通風道妖法的蛾妖,體型不大,妖力卻十分驚人。
「不好,快攔住它們!」
有蠻族勇士嘶吼,想阻攔向城中砸落的巨石。但他被妖獸纏住,不能脫身,只能急得跺腳。
城中都是老弱婦孺,一旦這些巨石落地,必將造成大片死傷。
「我來!」
混亂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拔地而起,一拳便將一塊上萬斤的巨石砸為齏粉。隨後,他的身影在城中不斷飛躍,將一塊塊萬斤大石全部截住,反投向妖族大軍,當場將不少妖獸砸得血肉模糊。
「好!」
一番操作下來,解救了蠻族老弱的危機,人們歡呼起來,逐漸記住這個身影。
城外,又有妖獸吞吐妖法,目標直指城中不能反抗的弱者。
姜武大怒,對夏依依道:「走,我們去宰了這些妖獸中的強者。」
夏依依點頭,當即掐出一道指訣,鏘地一聲,一柄飛劍出鞘,載著她騰空而起。她是魔教聖女,也是罕見的奇才,不僅精通陣法傀儡術,更師從劍魔策,劍術也是卓絕。
姜武不能御劍,也不能飛行,但他可以藉助慣性飛躍。
他雙腿微曲,猛然發力,化身成人形炮彈沖天而起,狠狠砸落在城外的獸潮之中。
姜武迸發渾身氣血,如一顆激流中的頑石,從獸潮中破開一條大道,向前衝殺。
「殺!」
姜武大喝,渾身氣血如龍,雙臂間流光奔騰,璀璨的金光照耀全身,每一拳遞出都會激盪出漫天符文,令天地變色。
「吼!」
數不清的妖獸撲向他,使這裡的獸海空前密集。
姜武如同一尊武神,一往無前,所向披靡,凡是擋路的妖獸盡皆被轟殺,不斷有體型龐大的妖獸倒下,使他身處之地血雨漫天,碎肉鋪地。
他的目標很明確,要誅殺那頭雷獸,因為那頭雷獸是這群妖獸的頭目,只有將其斬殺,獸潮才會懼怕。
這是拯救蠻族人最好的辦法。
儘管那頭雷獸十分強大,姜武興許不敵,但他無畏。
另一邊,夏依依凌立虛空,揮手斬出一道粗大的劍芒,直劈向施展妖法的妖娥。
但那妖蛾極為迅疾敏銳,低空飛行速度極快,輕易躲過劍芒,振動翅膀席捲漫天煙塵,隱匿其中。
這裡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所有視線都遮蔽了。
夏依依敏銳的察覺到,這些塵煙之中摻雜著一種詭異的粉塵,似乎是劇毒之物。
「好險!」
夏依依趕忙駕馭飛劍升空,雙手快速凝結法印,剎那間,數十柄飛劍從儲物袋中衝出,如蝗蟲一般飛向塵煙之中。
那裡響起一陣古怪的叫聲,妖蛾遭受重創,一隻翅膀被斬下,跌落下來,旋即被緊追不捨的數十柄飛劍紮成了馬蜂窩,屍骨不存。
姜武在獸潮中殺開了一條血路,已經無限迫近雷獸。
那隻體型龐大的地階王者,如山嶽般佇立在妖獸大軍的最後方,雙眸冷漠地看著這一幕,對二人不屑一顧。
轟隆!
蠻族王城的城牆終是沒有抵擋住獸潮,被沖開了一處豁口。那裡亂石穿空,地動山搖,成了無數妖獸衝擊的重點。
戰況空前慘烈。
為了填補那個豁口,無數蠻族人前仆後繼,用血肉之軀堵住了那裡。另有無數氣血枯敗的老人,燃燒著最後的氣血加入戰鬥,譜寫一首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