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從白天僵持到黑夜。
又從黑夜僵持到白天。
牆頭上的老人油鹽不進,無論野雄如何威逼利誘,他們都不為所動。
突然,地面一陣抖動,一個瘦小的火蛇部族人從地里鑽了出來,稟報導:「首領,我已經將蠻桑部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少主的蹤跡,只找到這個。」
他遞出一個物件,乃是一件精緻的骨器,曾是野肅的隨身之物。
野雄接過那件骨器,在手中摩挲,不禁渾身顫抖,拳頭緊握。
「首領,蠻桑部已經是一座空寨,裡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這些老傢伙。」那名火蛇部族人再次稟報。
『喀嚓』
骨器在野雄手中粉碎,他雙目充血,低吼道:「殺光他們,給我追!」
「殺!」
火蛇部大軍很快便淹沒了整個蠻桑部,留守的老人全部戰死,他們的屍體被吊在最高的門樓上,任由蠻荒的風吹乾他們。
火蛇部的大軍並未停留,追尋著蠻桑部族人逃遁的方向一路北追。
……
洞府之中,姜武已經沉浸於印刻符文於己身兩個月了。
此刻,他還是盤膝而坐閉目凝神的狀態,身上流轉的金光更加熾盛,旺盛的血氣充斥著整個洞府,異常奪目。
『啵!』
一聲輕響。
所有血氣震散,空氣激盪開來,姜武神光內斂,返璞歸真,一切回歸正常。
他緩緩睜開眼睛,雙眸中有精芒射出,凌厲無比。
「成了,雖然僅僅印刻了一道符文,但肉身似乎更加強大了。」姜武雙手握拳,感受著符文帶來的力量。
這道符文並不深刻,烙印於一塊不緊要的骨上,之所以第一道符文會選擇不緊要的骨,主要是姜武怕把自己廢掉。
畢竟這是一條沒有範例的路,萬一行不通,廢掉得也只是一塊無關緊要的骨,還不至於完全廢掉。
便是一塊無關緊要的骨,卻讓姜武的肉身再次強大,血氣也更加旺盛了。
「我已鑄就無上金身,再將大道符文烙印於每一塊骨上,最終演化出屬於自己的核心符骨。」姜武心情激動,不再迷茫,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變強之路。
這條路充滿艱辛,僅僅烙印一道符文便耗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要讓每一塊骨都烙印上符文,必將曠日持久,興許耗盡壽元也無法做到。
但只要前方有路,姜武就會不屈不撓的走下去。
「是時候離開這座洞府了。」姜武抬頭望向洞頂,身軀忽然拔地而起,氣浪翻滾,汪洋如海,直接撞破了整座大山,破山而出。
印刻符文也要凝鍊符文,讓骨適應符文。姜武打算繼續踏上征程,一邊歷練一邊閉關。
「啾!」
一聲高亢的鷹唳響徹長空,小黑展翅飛來。
這段時間小黑一邊在附近山脈巡視,一邊獨自修行,進步也很神速。
它修煉的是花果山的古法,以吞吐日月精華,吞噬妖獸血肉精氣為途徑,已有向天階蛻變的趨勢。
此刻,它的黑羽更加亮澤,生命之力澎湃如海,個頭也長大了一圈。
「小黑,你又胖了。」姜武打趣地笑道。
小黑揚起腦袋,十分高傲,像是在說我這不是胖,我這是又壯了。
姜武與它相處久了,即便它還不通人言,也能洞悉它的想法,大笑道:「照你這個勢頭長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堪比鯤鵬,到時候咱們兄弟倆橫行天下,征戰四方。」
「啾!」
小黑鷹唳,無比嚮往。
「走!我們回蠻桑部落看看。」姜武一躍而起,立於小黑的後背,離開這片山脈。
小黑的脊背十分寬廣,穿雲破霧間神行如風,速度極快。
很快,姜武便再次來到蠻桑部落。
這裡已經是一片荒涼與死寂,腐朽與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殘牆斷壁間死氣沉沉。
要將倒塌的門樓上掛著一排屍體,已經被蠻荒的風吹乾了水分,變成了一具具乾屍,觸目驚心。
「還是有人死在了這裡。」姜武眉頭下沉,並立雙指斬出一道血氣,吊住乾屍的繩索應聲而斷,所有乾屍都掉落下來。
姜武打量他們,依稀認出,這些都是蠻桑部的老人。
相識一場,既然見了,姜武自不能讓他們一直曝屍荒野。
姜武一拳震裂大地,將幾名老人連帶著整個蠻荒部落一同埋葬。
做好這些,姜武向火蛇部落而去。
他想知道其餘蠻桑族人的下落,去火蛇部尋找是最直接的方式。
兩個部族之間相隔數百里,姜武不知道火蛇部的具體位置,於荒野之中搜尋,最終碰到一個落單的火蛇部族人。
姜武將他抓了起來,仔細盤問才得知,火蛇部的首領野雄已經率領整個部族的強者出去了,正在追擊蠻桑部族人,要殺光他們為野肅報仇。
如今火蛇部落中剩下的都是老儒婦孺,僅有一個獸靈大人坐鎮。
「火蛇部落的首領還未回來,說明祭司老人與呼延骨朵他們還活著。」姜武沉思,決心幫他們一把。
「你!帶我去火蛇部。」姜武指著那名火蛇部族人,語氣陰沉。
「你是誰?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他驚恐萬分。
「我是胡漢三,聽說你們的獸靈大人無比強大,想去領教一下。」姜武說道。
「不……獸靈大人近日正是虛弱之期,我絕不允許你傷害獸靈大人。」這名火蛇部族人語氣堅定,雙拳緊握,已經做好了為部族犧牲的準備。
「正是虛弱之期?」姜武嘴角噙起恑笑,更想去火蛇部了。
一位強大的獸靈,體內必然早已衍生出符骨。他如今正在參悟符文奧義,符骨越多越好,自然不能錯過。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我找那位獸靈大人,要麼我親自去尋,不過那時候你們火蛇部將不會有活口,我會殺光他們,老人婦人孩童……一個都不會留下,你自己決定吧。」姜武逼迫,語氣冰冷,不似說假。
那人驚住,冷汗直冒,渾身戰慄。
無法想像,跟前這個黑袍男子年紀也不大,竟如此狠毒無情。
「不……不要迫害我的族人,我帶你去獸靈大人居住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