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葬掉自己

  被老魏補全的《萬藥經》記載,這種進化靈液取妖獸血脈進化之道,可以去除體內的雜質,使筋骨血肉更加純淨和精淬。

  姜武說做就做,將幾種寶藥全部丟入黑鍋之中,生火熬煮。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一刻鐘後,幾種寶藥都化成了靈液,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液體。

  這種液體粘稠,猶如漿糊,並沒有如想像中的寶光四溢,清香撲鼻,反而逐漸黑稠,有一股腥臭之味,聞之令人作嘔。

  「這是進化靈液?」姜武捏著鼻子,嘴角直抽搐。

  雖說武道修行比吸收天地靈氣修行艱難無數,許多途徑都是一種折磨,可這也太折磨人了吧?

  而且,如此之狀的靈液,確定沒有劇毒?

  「管他的,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要麼在破敗中重生,要麼就在破敗中滅亡。」姜武將心一橫,搬著黑鍋一仰頭就將整鍋靈液吃進肚子裡。

  頓時,他整張臉都黑了下來,腹中劇痛難忍,比承受千刀萬剮還要痛苦。

  「嘔!」

  但,靈液似乎起到了作用。他吐出大量黑色物質,渾身毛孔也有黑色液體排出。

  這是血肉筋骨中的雜質,吐乾淨之後姜武感覺整個人的輕鬆了很多,肉身更加純淨了,精血流動的光芒異常紅艷,比之前不知強大了多少。

  「若再次對上猿魔,必可輕易將其擊殺。」姜武握拳,感受著肉身純淨後的力量,雙眸中閃爍著無比自信的光芒。

  這下,能提升自己的物資都用完了,姜武暫時放棄修煉,準備探索整座古墟。

  『嗤嗤!』

  血氣灌入青銅祭壇中,符文再次閃爍,躍然於周野。

  這次姜武灌注的血氣更多,青銅祭壇投出的光影也更大,頭頂懸浮的古圖也擴大了不少,將整片古墟映照出來。

  姜武終於看清了古墟的全貌。

  這片古墟在無盡歲月之前應該是一處由無數個小世界拼湊起來的聖宮,其中居住著一群古老而又強大的先聖。

  但後來不知遭遇了什麼厄難,整片聖宮都碎掉了,無數先聖與強大的生靈隕落,造就了如今的死寂與詭異。

  整片古墟無比龐大,加上參雜在其中的小世界,地域只怕不下數萬里。如今姜武所處的小世界只是古墟的冰山一角,臨近之處,還有數個類似的小世界。

  「也不知道這些小世界裡還有沒有其他生靈存在。」姜武身形一動,進入其中一個小世界。

  儘管姜武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當現身的那一刻,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在一片慘澹的天空下,是漫山遍野的墳堆。

  無數墳頭佇立,形成一片墳墓的海洋,也不知葬下了多少人。

  這些墳堆雜亂無序,大小不一,大部分都沒有墓碑,少許墳前插著一塊木牌,也無任何文字描述。

  「難道……古墟中死去的先聖都葬在了這裡?」姜武抬起腳步,緩慢前行,用心去觀察每一座墳冢,希望能找到一些文字,可以了解這片神秘的土地。

  他驚愕的發現,這裡面有些墳居然很新,像是才葬下不久。

  「怎麼可能?難道這裡還有人活著?」姜武猜測。

  「喀嚓!」

  突然,姜武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響,是泥土翻動的聲音。

  姜武瞪大眼睛,心中巨震,趕忙往那聲音的發源地尋去。

  片刻之後,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老人正蹲在地上刨坑,正是前面搶過他烤肉的老人,那位活著先聖。

  此刻老人腳下不遠躺著一副骸骨,有神輝浮動,卻滿身泥石,甚至還長出不少苔蘚小草。

  細看這副骸骨,姜武也覺得無比熟悉。轉瞬之間又想明白了,這副骸骨正是先聖莊園外的那具先聖遺骨,只不過現在變成了正常大小而已。

  看著老人的舉動,姜武恍然大悟,難怪此地的墳冢雜亂無序,原來全是老人用手刨出來的。他在葬人,要將所有死去的先聖都親手埋葬。

  「前輩……」

  姜武輕輕呼喚了一聲。

  老人驀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並未回頭看向姜武,旋即又繼續刨土,對姜武的存在充耳不聞。

  老人行為舉止古怪,姜武大致判斷,他已經瘋了,神志不清。

  姜武沒有再打擾,就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注視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老人明明有無上神通,卻不使用,就那麼一手一手地挖著泥土,最後挖出一個大坑。隨後又將先聖遺骸放入其中,重新填土掩埋。

  埋葬一位先聖,老人再無下一步舉動,就那麼坐在墳堆前看著,一動不動。

  姜武耐心地等著,希望能有與老人說話的機會。

  他很想了解這個老人的過去,也想了解這片古墟的古史。

  可老人安靜,沒有隻言片語,一直枯坐,直到數個時辰後,老人突然站起,像失心瘋發作一樣大喊大叫了起來。

  「時間到了,他要來了……時間到了,他要來了。」

  他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抓耳撓腮,神情古怪。

  姜武聞言心驚,向四處張望,好奇是什麼時間到了,誰要來了?難道古墟中還有其他先聖活著?

  「前輩……」姜武抓住機會,再次呼喚。

  老人霍地望向他,不……是望向他身後的銅棺。

  老人如獲至寶,猛然衝來,從姜武手中奪走銅棺。

  姜武嚇了一跳,並不敢爭奪,只是好奇地看著老人。

  接下來,老人的舉動更加奇怪。

  他將銅棺放好,抬起一手並立成指,在虛空中不斷臨摹。

  隨著他手指的划動,一個個繁複玄妙的符文無端生出,躍然於空中,隨後印刻於銅棺之上。

  姜武瞪大眼睛,這種符文可是擁有無盡神力,老人居然能隨手臨摹……這就是先聖的神通?但他……到底要做什麼?

  不到片刻,老人已經在銅棺上刻下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符文。而後他掀開棺蓋,自己躺了進去。

  「他要葬掉自己?」姜武心中巨震,老人明明還活著,為什麼要葬掉自己?

  直到棺蓋重新蓋好,老人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姜武仍不理解老人的行為,也不敢制止,只能瞪大眼睛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