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人群中有一個中年男猶豫了半晌,開口道:「可是也有傳聞,那位的坐騎是上古神獸鯤鵬啊!」
「靠,這你也信?」另一個青年嗤笑道:「那種神獸很久以前早就在崑崙界絕跡了,怎麼可能出現給他當坐騎!」
「是啊,肯定是好事者吹出來的,葉君臨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拿鯤鵬當坐騎!」
「我奉勸那些認為是假冒的人,別死之前還要連累大夥!白髮老魔是非常殘暴的!」
「哎,早知道出門先算一卦了!」
……
眾人垂頭喪氣,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
葉君臨凶名在外,加上平日裡以訛傳訛,他的形象早已被各種妖魔化。
所以當遇到這種事,船上的修士就算心存疑慮,但迫於威懾力,以及身邊同伴的影響,只好忍氣吞聲放棄抵抗。
畢竟,要是看走了眼,豈不是小命要丟在這?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還是破財消災為好!
見到這一幕。
那名白髮老者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輕咳幾聲故作嚴肅的道:「厲無劫。」
「師尊,徒兒在!」斗笠男恭敬道。
「還不快去收下諸位道友的好意?」
「是!」
斗笠男轉過身,面露獰笑,拔出長刀衝到了寶船上,猶如窮凶極惡的土匪,暴喝道:「識相點的,全都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別逼你厲爺砍人啊!」
甲板上的修士敢怒不敢言,一個個只好掏出儲物戒指。
斗笠男提著刀,走路大搖大擺,目光兇狠無比,沿途的人都不敢與其對視。
傳聞刀魔厲無劫,在薛家宴席上追著薛家少主砍,可謂是膽大包天,形事毫無章法。
眼下看到氣焰囂張的斗笠男,大夥的心裡更加確信這是真的了,深怕惹到對方,被亂刀砍死。
厲無劫收取他們的儲物戒指,又走到各大包廂挨個踹門,嘴裡罵罵咧咧道:「踏馬的,人都死在裡面了?全都給你厲爺滾出來!」
很快,天字號包廂走出一堆化神,道字號包廂走出十幾位合體。
他們臉色難看,乖乖掏出值錢的家當。
斗笠男輕車熟路的收下了,又來到寶船規格最頂尖的豪華廂房,抬腳就要踹去,船主見狀連忙趕來,賠笑的道:「厲爺,萬萬不可,裡面有兩位從貢州來的客人,那可是大有來頭,您看……」
斗笠男一臉凶戾道:「再有來頭,也得賣我師尊的面子!如果識趣的話,就乖乖滾出來,否則,等我師尊出手,你們都得死!」
聽到這話,船主嚇得臉色煞白。
這時,門突然開了。
裡面有位身穿黑白相間的服飾,頭挽道髻,留有山羊鬍的中年男,臉色陰沉的負手而立,身上散發出大乘境的修為氣息。
旁邊坐著的,是一位膚若凝脂,身材婀娜的黃衣女子,此時她杏眸圓瞪,嬌俏的臉蛋滿是怒意。
斗笠男愣在原地。
這裡居然有位貨真價實的尊者!
大腦經過短暫的空白後,斗笠男迅速又恢復原樣,舉起手裡的長刀指向中年男,囂張道:「你特麼想動手是吧?信不信我師尊弄死你!」
嘭!
黃衣女子簡直是大小姐脾氣,起身直接把千年不死木製成的桌子拍碎,怒目而視,大有要動手的意思。
在她身後,隱隱有星辰虛影浮現,欲要照亮世間蒼生,可怕的威壓席捲整個廂房。
年紀輕輕,已經修煉到合體境,而且看上去還身負某種特殊體質,前途無量!
斗笠男心頭一顫,差點拔腿就跑,但多虧了駕輕就熟的演技,這才穩住心態,強裝鎮定的冷笑道:「死丫頭片子,你是在跟你厲爺耍橫呢?」
「你說誰死丫頭片子呢?!」黃衣女子憤怒,拳頭蓄滿璀璨的星芒,就要朝斗笠男爆轟而去。
斗笠男後背發涼,暗道這次真要栽了?
千鈞一髮之際。
有隻大手抓住了黃衣女子的手腕,那位黑白相間服飾的中年男,沉聲道:「小姐,切莫衝動!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范伯伯!」安妙依很不情願。
范德正搖搖頭,對著斗笠男拱手道:「這位道友,我們是來自貢州的問道宗,此次可否行個方便,改日必將登門拜訪你玄天宗。」
問道宗!
斗笠男眼皮一顫,這可是能排進東域十大仙門以內的存在,據說上古時期出過好幾位仙人!
我滴乖乖,這下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等等,我怕什麼?我現在可是刀魔厲無劫,白髮殺神葉君臨的徒弟啊!
問道宗,很牛逼嗎?
壓住心頭的震動,斗笠男冷笑幾聲,「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范德正雙眼微眯,死死盯著斗笠男。
他沒想到,自己搬出了問道宗的名頭,都無法阻止眼前這個傢伙。
果然是刀魔厲無劫,行事毫無顧忌。
「或許這背後,是有他師尊葉君臨在指使?」
念頭一轉,范正德忽然又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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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家連羽化門都敢得罪,何況他問道宗呢?
斗笠男被盯得後背發涼,汗毛直立,但出於職業素養,依舊是滿臉獰笑,目光凶戾。
其實他心裡很後悔,剛才為什麼不點到為止,倘若對方破罐子破摔,他這條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
媽的,早知道不入戲太深了!
就在這時,范德正像是打定主意,有些肉疼的掏出儲物戒指,擠出笑臉道:「這是在下隨身攜帶的儲物戒指,裡面有五百萬枚極品靈晶,還有幾件勉強用得上的靈器,還請道友收下後轉告葉虛仙,就說是我問道宗的一點心意。」
一枚散發光芒的儲物戒指飄去,落到了斗笠男的手裡,斗笠男呼吸有些急促,內心狂喜無比。
發財了!這下發財了!
「范伯伯!你這是……」安妙依氣得直跺腳,覺得這種行為十分丟人。
范德正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道:「道友,可還滿意?」
斗笠男故作淡定的收下儲物戒指,冷哼道:「算你識相,我回去會如實稟報師尊的!」
說完,肩上扛著刀,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
下樓梯的時候,斗笠男的腿有點發抖,臉色激動的通紅,內心暗暗道:「嘿嘿,裝完逼就跑,真刺激!」
「看到沒?連問道宗的尊者都乖乖交錢了!」
「 嘶,我就說是真的吧,剛才還有一些煞筆不信,幸好沒有釀成大禍啊!」
「沒辦法,攤上這種事,自認倒霉吧!」
眾人竊竊私語,感到很慶幸。
斗笠男懷揣著喜悅的心情,縱身飛出寶船來到了白髮老者面前,裝模作樣的拱手道:「師尊,諸位道友的好意,徒兒已經全部收下!」
白髮老者面容不怒自威,一襲肅穆大氣的黑袍獵獵作響,眸子開闔間冷芒四射,緩緩開口道:「嗯,很好,看來還是有人願意賣我葉君臨的面子。」
「走吧。」
「是!」
唰唰唰~
一行人駕鶴而去,消失在翻湧的雲霧裡。
寶船上,大夥鬆了口氣,對剛才的事心有餘悸,船主更是喜極而泣,覺得劫後餘生。
頂層廂房內,安妙依雙手叉腰,嬌俏的臉蛋很是不滿,質問道:「范伯伯,你太讓我失望了!」
范德正嘴角一抽,鬱悶道:「小姐,我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危啊,如果不給面子的話,以葉君臨殘忍嗜殺的性子,肯定會把我們全都弄死。」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的徒弟根本不把咱們問道宗當回事,要是你真的出現什麼意外,我就是問道宗的罪人了!」
安妙依還在氣頭上,憤憤不平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個葉君臨太過分了,憑什麼他可以無法無天?在東域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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