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笑了笑，看著眉宇之間卻帶著三分冷冽。
華九海一看他這樣子就忍不住心底發寒，但還是笑呵呵的開口數落道。
「你也不怕那群妖族不信，這仗打完了，你能配合他們把每年土匪禍害的人都算到他們的份額里？這不扯淡嗎？」
華九海的嘴角泛出了幾絲冷笑，自己這個小師弟是個什麼性格他最清楚了，在一起待了那麼長時間，他深深的明白柳林的性格是又陰又黑。
但如今卻十分大方的讓出了那麼多百姓，這種事情太不正常，里里外外都透露著陰謀的味道。
柳林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笑眯眯的對華九海開口說道，「那你看，這人性貪婪，妖性也是貪婪，他們也懷疑我不可能把那些百姓給他們，但是你沒發現這是個很好的辦法嗎？」
「十萬大山裡的土匪野妖，還有妖獸是不可能被趕盡殺絕的，咱們這一打，頂天是讓他們蟄伏几年，幾年之後他們該出來搶劫還是搶劫，該出來殺人還不含糊！」
華九海點了點頭，「是，那些妖族估計是想瞎了心，以後想著多吃幾個人，就算在那些土匪的頭上，多吃幾個人，就算在那些野妖和妖獸的頭上！到時候鎮魔司大軍來打，搞不好還能幫他們清除一個心腹大患……」
柳林點了點頭，「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啊，這正統妖族吃人，那是朝廷默許的事情，咱們是胳膊扭不過大腿，但是朝廷的默許度很小，只能吃一些老弱病殘，這妖族那邊也挑剔，死的病的還不能吃……」
華久海深以為然，拿起茶壺給柳林倒了一盞茶。
「但是這些妖族肯定是小動作不斷，有往你那邊靠的，有自己動小心思的，不大的妖族就開始三五成幫，所謂抱團取暖嘛……」
柳林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深沉，「那這事可就不歸咱們管了，他們願意怎麼弄就怎麼弄，這進山剿匪的時候，只要不動什么小心思就好，否則的話，正好把他們一塊收拾了！」
其實在柳林的心目當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一直都是至理名言，剛開始沒能耐，他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像個愣頭青似的，在自己沒能耐的時候就和人家翻臉，最後讓人家打的鼻青臉腫吧。
臨跑路之前再來個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多弱智啊……
華九海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那群妖族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打一打十萬大山裡的土匪和野妖，家中的小崽子們也能上進一些，雖然肯定會有傷亡，但肯定比全是廢物要強！」
「再加上打了土匪之後，除非少殺的人就能落在它們的嘴裡，他們也好有更多的野獸同族可以開啟智慧！」
柳林哈哈一笑，「師兄說的對，但是這種事情對於妖族來說，純粹是火中取栗，他們慎重一些也是應該的！」
「對了，師兄，那兩隻猴子臨走之前說的金臂鐵山猿一族是怎麼一回事？很難纏嗎？」
華九海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輕蔑，「那有啥好難纏的，這正統妖族之中也是看重血統的，同樣都是通過儀式開啟智慧，但是血統精純的妖族就會得到很多能力，就比如你說的那個！」
「臂如黃銅，力若鐵山，說的就是它們了，但是說白了，這群妖族和人家沒啥大關係，只能算得上是遠房親戚罷了，幫著說幾句話行，但如果幫著拼命，那可就差點意思……」
此話一出柳林就明白了，這有些時候不靠譜的盟友，還不如毫不相干的路人，再加上有藥塔在他身後撐著，所以也就沒太上心。
「那師兄咱們就回去吧，在這荒村子裡待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華九海聽了柳林的話微微點頭，站起身來，身形一閃便出了屋子，柳林也連忙跟上。
一路上師兄弟二人坐在馬車裡，梅雨則是小心翼翼的在外邊趕車，二者都默契的沒說什麼。
這種事情無非就是雞蛋上跳舞，妖族也不能使喚的太過分，否則的話容易出亂子，自己也不能打的太投入，否則剛積攢下來的家底打光了就得不償失了。
十萬大山裡的土匪，主要是嚇唬其次才是打，而且這打還得講究辦法，否則把人家逼急了，直接來個聯盟，到時候反美不美，野妖和妖獸則是要趕盡殺絕，畢竟那玩意兒可沒啥後台，就算是聯合在一起也沒什麼。
這些事情都得一點一點的去運作，不是說抄刀就砍，更不是說伸手就打，這種情況至少現在不行，至少得有壓倒性的實力才可以。
華九海看了看閉目沉思的柳林，忽然笑著開口說道。
「師弟你也不用愁，實在不行這樣，你手裡也有點妖體，師兄這麼多年也有點存貨，但是這些東西肯定都不太好，你的九族親戚就別用了，內外城那些個淘大糞的亡命徒倒是可以……」
柳林還沒來得及說話，華九海就又繼續開口說道，「你小子也別裝什麼良善人家，你心裡咋想的我都明白，放心吧，肯定死不了太多，肯定也不能敗壞你的名聲……」
「而且你小子得記著，這普通人想變成高手的心思，足以讓他們去賭命！」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柳林說笑了，哭笑不得的開口道。
「師兄，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什麼時候在乎過他們的命？那些個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多活一天都算他們賺的，這麼多年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都沒少干，在乎他們的命幹啥？」
「我只是怕這個東西能不能大範圍的去做，如果朝廷那邊有什麼說法，萬一咱們這麼做，惹了人家的厭棄……」
華九海看了柳林眼，忽然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你小子就別想那麼多了，朝廷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這鎮魔司里的人移植妖體雜亂無章，只是明面上的玩意而已，這暗地裡啊，水深著呢！」
月朗星稀，天空上慢慢的飄來了幾朵烏雲，漸漸起了些微風，這冬季光景當中也增添了幾分寒冷。
小片小片的雪花落在馬車的棚上，也好像落在了柳林的心裡。
「你小子就別想那麼多了，這天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有想法可以，但是別超過自己的實力，否則的話會惹禍上身的！」
華九海還是不放心，皺著眉頭叮囑了柳林一句，柳林也聽進去了，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