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詫異的看向嚴天。
他與這人交集的不深，只在薛重的記憶中和最近為了了解朝天宗的情況，才說過一些話。
卻沒想到他有此問。
張衡輕笑著回答：
「成仙，為道。」
嚴天瞪大眼睛：「為道？」
「薛重，我還在元台境卡著，而你卻成就人仙境了。」
「你成仙之後，有何感受？」
「你說為道，為的是什麼道？」
「我看宗內長老們成仙，都是為了壽命，說成就金仙之後，壽元才可無限，才有經歷去做其他事情。」
「可他們成就金仙后，又想著成就太乙，太乙之後又是什麼？」
嚴天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張衡卻是嚴肅的翻閱起嚴天的生死簿記載。
他殺過人，殺過不少人！
也擒拿過靈魂和屍身。
雖都是宗門命令。
但也是對地府鐵律的踐踏。
可他又有詢問，成仙是為何？
仿佛一個孩童，什麼都不懂，完成著周圍人的使命。
張衡見其壽載，不過加冠之年。
有朝天宗善賞府的長老老爹給他提供資源，供著他達到元台境，卡在成仙門檻。
也像是一個孩童，被加持了能夠殺人的能力。
加冠之年，二十歲而已，對於擁有千年萬年壽載的仙人來說，與兒童並無區別，其又能有什麼對天地的認知？
這方世界太過於混亂了。
兩人正聊著。
一隊人從天而降，為首老者，一副仙人之姿，身上卻帶著恐怖的血腥氣息。
這是萬仙洞宗門的常態，為仙者都成了殺人機器。
成仙為何？
在朝天宗，甚至是玄武大陸內的仙人來講，或許只是一份實力。
老者來此正是找張衡，亦或者說是來找薛重的。
「薛重，宗主要面見你。」
張衡面不改色，薛長老之前就說過，宗門有獎勵給他，似乎是一個什麼機會。
想來應該就是此事。
他起身點頭，隨他們而去。
宗主親自來找他。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朝天宗正廳位於群山中心。
正廳大殿內，坐滿了諸多長老，其中卻不見薛重之父薛長老的身影。
按理說一個刑罰長老，理應在眾多長老內有一個位置。
且是為了獎勵薛重，薛長老也應該在。
張衡也沒見到嚴天的父親，善賞府的長老。
這群人都是薛重記憶裡面未曾有過的身影。
但卻坐在高位上，審視著一個個進入大殿中的年輕人。
張衡也是這些年輕人中的一員。
正中央，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氣勢深沉，仔細感受之下，有金仙巔峰修為，背對著眾人。
待人來齊後，才轉過身，露出凝重之色。
張衡透過薛重記憶知道，這便是朝天宗宗主。
他掃過正廳內所有來人，而後看向諸位長老，似乎在詢問意見。
列坐著的八位長老看過後，紛紛點頭，唯有一人，指著台下的一個年輕人點了點。
宗主也點頭，命令人將那年輕人抓下去。
張衡微微側目，感受到那個帶下去的人。
那年輕人似乎也陰沉著臉，才走出正廳大殿，突然暴起，施展神通遁走。
遁至朝天宗門前時，突然空中一道驚雷划過，將那人滅殺。
張衡不動聲色，因為在場人之中不應該有人能觀測到如此遠的距離。
但張衡明白，那年輕人與自己一樣，都是一個善於變化神通的外人潛入進來的。
他也明白了眼前這些沒見過面的長老召集他們來此是做什麼了。
審查眾人。
審查過後，就會有重任擔下。
張衡已經快要接近朝天宗的秘密了。
朝天宗宗主朝外望了望，輕蔑一笑，這才開口：「你們都是我朝天宗內的精英弟子。」
「來自於各個長老的門下和親眷，都有仙人之姿，未來可期。」
「相信你們最近都有聽聞，宗門有重任，且被外人覬覦。」
「現在就是宗門有難的時候，你們受了宗門的恩賞，也應該回報宗門了。」
「需要你們前往外界去做一個重要的任務。」
「希望你們不負宗門的期待。」
宗主揮動著手指，示意列坐的長老。
每位長老都起身選擇了一個人。
張衡身旁降下了一位中年長老，默默觀察這長老的氣息後，發覺其竟也達到了金仙境。
他見到張衡後，露出一抹危險的笑意。
「小子，跟我走吧。」
「今日任務很重要，須迅速前往。」
這長老也不多語，起身就往外走。
張衡不明所以的跟著離去。
他倒是想見識一下，這些人要他做什麼。
出了大殿，這長老便開始介紹自己。
「吾名為空，叫我空長老就好。」
「等等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不要有疑問，不要有猶豫，去做就行，你只需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張衡點了點頭，卻是微微眯著眼。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只是他在朝天宗的身份乃是薛長老之子，竟然有人如此命令他，以薛重的性子，必然會有所不爽。
空長老似乎察覺到了張衡面色的變化。
輕笑兩聲，喊道：「跟上！」
緊接著他就化作流光，朝一方飛去。
張衡估算著人仙境的速度，緊跟其後。
不久，他們就到了一方城鎮之上，在空中觀察下方。
這是一方小城，並不位於萬仙洞區域，乃是南隋城鎮之一。
其中生活著數萬的平民。
張衡想到朝天宗最近的所作所為，隨意屠殺生人，收繳靈魂和屍身歸去。
此刻到來，恐怕也是為此。
張衡緊皺眉頭，看向空長老，心中已有殺意。
但他不解，因為空長老不可能帶他來僅僅為了殺人奪魂和奪屍。
他大概能猜想到空長老帶自己出來是做什麼，是為了考驗張衡對宗門的忠心。
因為只是為了殺人的話，萬仙洞隨意一個勢力都能做到，偷偷潛入朝天宗那人也能做到，絕不是為了考驗張衡有沒有人性。
且一個小城的人，讓一個仙人來屠虐，實在是大材小用。
隨意派遣一個元台境的修士都可以做到。
況且他身邊還有一尊金仙境的空長老。
那他究竟會給自己什麼考驗？
薛長老在空中笑看下方，尋找著什麼。
突然，他看向一處，對著張衡指到：「去將那人給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