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神色一凝，只是覺得佛宗竟然在十四年前就將牛魔王安排到此，地府卻不知曉。
但仔細一想，那十四年間的事情，牛魔安排至此也不知是和修為，若當時就是神橋境，地府也察覺不到。
且地府事物繁多，不可能探查清楚每一處，當時地府清理完人間鬼怪，想要讓人間進入正常秩序，當時也盡力讓地府陰差外出時隱藏自身。
如此種種，的確難以知曉。
可神荼面色變化，在牛魔王眼中，卻有另一番深意。 ✫
他當即問道：「尊者大人，您降尊於此，是有什麼吩咐嗎？若是牛魔能做的，定然盡心盡力做到。」
牛魔不知因為自己收過路費會被如何安排。
就算只是調離他，牛魔也是不願的。
玄武大陸比之佛宗小世界，靈氣不知充沛多少，且他最近感受到他的境界瓶頸鬆動，只需一段時日，自己就能晉升。
僅僅十幾年的時日，他便有了晉升的可能，這都是他在佛宗小世界難以達到的。
佛宗小世界貧瘠，他若是回去了，恐怕百年內都難以提升。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此地。
神荼挑了挑眉，臉上淺笑。
其實他也不知牛魔心中所想，他亦不懂如何扮做神佛，神荼精於戰鬥，計謀之事還是做到少。
不過牛魔自身卻是很膽小，見到類似於佛宗上位者，當即認定了神荼身份，也未曾有多想，或者說不敢多想。
神荼便直接詢問：「你還記得，你來此之前，傷及人命，毀壞人間，行的作孽之事？」
「佛宗給你機會來此，而你來此之後，又是如何辦事的？！」
神荼此言，只是一詐。
若是有點心性之人，恐怕從這一番話中就能看出些蹊蹺。
但牛魔本就有些緊張，忽然被神荼一問，心中一緊。
想起了他來之前，佛宗之人不是調查過他的前世今生嗎？
來此之前，他的所有信息早已被佛宗知曉，從未有過傷及無辜之時，所以才選他送來。
而火焰山亦不是他放的火，是佛宗安排的，他只是藉助於此撈點錢財罷了。
可神荼為何有此一問？
牛魔忽然想到，莫不是佛宗看不慣他在此收取過路錢財，所以準備編造理由，準備把他廢了？
牛魔想到佛宗的手段，頓時冷汗直冒。
佛宗的他們的世界之中看似隨和，但若是有得罪佛宗之人，佛宗度化起來可不會留情面。
他就聽聞過佛宗曾經進駐小世界時，鎮壓原本小世界內的妖魔所用的手段。
有的投進金缽，漸漸煉化成膿水，有的被佛宗蓮台鎮壓萬年，修為盡廢，身軀被一寸寸壓斷。
牛魔想到這些，渾身抖了個激靈，立馬求情：「尊者大人！」
「我之前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佛宗之前調查過我，在那記事館裡，還有我的記錄，您可回去查看一番，我對佛宗絕無二心。」
「我來此之後，從未叨擾過任何一處鄉民，隱居深山之中，與我那老婦和睦生活，鮮有外出。」
「頂多就是……去找找上頭安排的玉面公主，畢竟秉公辦事，我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這一切都可從玉面公主和我老婦口中詢問，尊者大人明察！」
神荼心中一愣。
對方如此答道，真未有過禍害人間之事？
又或者……他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神荼眉頭一皺，眼中神通開啟。
查看之下，發現對方渾身纏繞這一團精緻的灰霧。
友善之人，在生死眼下會顯現純白透亮。
惡念之人，則會顯示猩紅暗黑。
而灰霧，才是人間常態。
誰都有過錯這時，亦會有善良之念。
所以在地府之人眼中，人間百姓常在白灰之間。
牛魔的灰色，說明對方行事的確有些過錯，但不足以被地府捉拿。
神荼若有所思。
因為生死眼亦是可以被蒙蔽的，只要對方有點心機，知曉生死眼的能力，再將自身猩紅氣息隱藏，便能顯現出來。
可若是對方隱藏，顯現出來的將會是純白，而不是一片灰霧，因為對方隱藏不可能透露出自己做過的惡事。
由此之剩善念，當然會形成純白。
所以神荼對於牛魔的話語，已經信了五分。
隨後只需潛去牛魔家裡查看一番鐵扇公主的氣息即可。
而你們既是一方友善之人，卻又為何如此戰戰慄栗？見到自己表現出這般姿態？
神荼雖然不善人情世故，但牛魔如此姿態，他就算再不通人情，也能看出他有所畏懼。
隨後神荼一皺眉，用審視眼色看待牛魔。
而在牛魔眼中，又變了樣了。
自己雖在這方世界沒有惡念，但畢竟是做了點虧心事。
見到神荼的眼色，便知對方都明白了。
牛魔嘆氣一聲，乾脆交代了吧。
神荼都將火焰山給犁了一遍，恐怕是真的想要將他撤離了。
牛魔最大的心愿便是，在自己撤離之前，讓他在這方世界裡面突破。
於是牛魔坦然道：「好吧，尊者大人，我認了！」
神荼一愣，我還沒發問，你認什麼？
牛魔苦澀道：「我的確在此地藉助火焰山收取過路錢財和一些靈寶妙物，這些我都願意上交。」
「只求佛宗能夠讓我在此多待一些時日，我臨近突破，需要大量靈氣匯聚。」
「若是尊者大人能夠應允，我願意交出我手中私藏，請求尊者大人見諒。」
神荼疑惑不已，對方將要突破，在此收刮錢財被發現，怕被懲罰？所以才這麼戰戰兢兢？
神荼面色不變，只是思量起來，問道：「你洞府現在何處？」
牛魔低下頭，苦澀回道：「在百里之外，萬丈山脈中，一名叫積雷山的地界，那洞府便是我所住之處。」
神荼點了點頭：「你跟著我身後，與我一同去見你夫人，隨後我再吩咐。」
牛魔見神荼要見自己婦人，恐怕是真要詢問一番收取過路費之時。
神荼的手段他剛剛見過，在他手中，恐怕難以和他夫人提前通信，就怕他夫人說錯了話，惹到尊者。
但牛魔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跟去。
神荼見牛魔面色，如此之久都沒有變化，還是哀態。
這般模樣，不似裝的，若是裝的，那這牛魔的心機也太重了。
不過神荼還是得先看過鐵扇公主才能分辨原委。
且那鐵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他亦是想要查看一番，看看佛宗給予牛魔王的芭蕉扇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