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先生和吞天魔主離去後。
「易兒……」
秦震天雙目通紅,聲音乾澀的開口:
「歷來都是父親,為兒女遮風擋雨。」
「我這個做父親的,卻是廢物一個,只能不斷的拖累你。」
「先前解救你母親和妹妹,是這樣;現在你妹妹出了事情,又是這樣……」
秦易回過頭,搖搖頭道:
「父親別這麼說。」
「一家人,怎麼能如此見外?我既然實力最強,自然要擔起責任。」
說著,他頓了一下,笑道:
「再者說,我本身就對域外風光,真武界的盛景,萬分好奇,總有離開的一天。」
「這一次,不過是提前幾年罷了。」
秦震天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易兒。」
古韻鳳上前,握著秦易的雙手,眼淚婆娑:
「你若去往外域,切記一切小心,謹慎為上。」
「母親放心。」
秦易點點頭道:
「我會的。」
他抽出雙手,退開兩步,拂袖一揮:
「咚!」
一方沉重的冰晶棺槨,將沉睡中的秦嵐包裹住,重重的落在地上。
這是他一念之間,神念威能跨越億萬里,從聖域極北道,地底十萬丈之下挪移來的萬古冰晶,以法力瞬間熔煉而成。
「嵐嵐……」
古韻鳳上前兩步,摸著散發出寒氣的冰晶棺槨,十分難過:
「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秦易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我離去之後,就將妹妹的身體,保存在這冰晶棺槨之中,不要挪動。」
「十年之內,我一定會回來的。」
「好。」
秦震天嘆了口氣,緩緩點頭,又聽見秦易開口道:
「這個東西,還請父親收好。」
說著,秦易伸手一翻,取出了一枚青玉令符,遞給了秦震天。
「這是……」
秦震天一眼就認了出來:
「天宮符詔?」
「不錯。」
秦易點頭道:
「這一枚天宮符詔,可以召喚一位武道聖者駕臨,維持時間同樣是半個時辰。」
「時間一到,聖者就會被天宮的蓋世大能挪移離開。」
「但父親持有這枚符詔,縱然有意外之外的危險,也可保無虞。」
「至於尋常的麻煩,父親若解決不了,去找朱先生即可,他會幫忙的。」
召喚一位聖者一重天的臨時保鏢,需要一百點四階氪金點,製作成符詔,需要兩百點。
至於永久性的奴僕,則需要足足五千點。
價格很貴!
否則,他早在潛伏在古族的時候,就召喚出一位聖者級別臨時保鏢,橫掃一切了。
修行至今——
伴隨著境界提高,兌換一個高境界的永久性奴僕,代價比秦易自己修煉到同等境界,都要高出一些。
只因聖者乃至更強的存在,在諸天萬界無論哪裡,都算得上是一方大能了。
「撈取」他們的時光剪影,並且固化下來,代價自然不菲。
就像方才,系統沒有列出兌換永久性准帝奴僕的選項,只因價格太貴,已經超出了預算。
因此,除非特殊時刻,他已經不打算,再兌換永久性的奴僕了,臨時性保鏢倒可以考慮考慮。
「這……」
秦震天接過符詔,忽的眼前一亮:
「對啊!」
「易兒,你可是天宮的核心成員!不能讓天宮的蓋世大能,將你挪移離開嗎?」
「這樣,你就不需要再冒險,突破無邊海了!」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匯聚而來,頗有些期盼。
「不行的。」
秦易無奈的搖搖頭道:
「傳送來的天宮成員,原本就是域外之人,才能隨時被傳送離開。」
「我卻是滄瀾域,土生土長的人,還身懷不死骨,他們沒法將我挪移走。」
「這樣麼……」
秦震天聞言,雙目黯淡下去,失望之極。
「不用擔心。」
秦易笑了笑,繼續道:
「我既然敢橫穿深層虛空,多少是有些把握的。」
「畢竟,我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好吧。」
秦震天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
「那我就吩咐下去,讓後廚備一桌宴席。」
「還剩三天時間,總不至於匆匆離別,連為你踐行都來不及。」
秦易眼瞼下垂,默然道:
「好。」
…………
三天後。
辭別了父母家人的秦易,孤身一人,直入天穹。
他一路不停,很快就抵達了第五層罡風大氣,最頂層的區域之中。
在這裡:
各種虛空界層的混雜氣息,已經變得極度狂暴,若沒有神王級別的法力,來了就是死路一條。
「秦易,你來了。」
朱先生和吞天魔主,早已在此地,等候他多時了。
「嗯。」
秦易回應了一聲,催動遁光飛馳而去,和兩人並列。
此刻的他——
仍舊一身白衣,但滿頭白髮,卻披散在腦後,隨著罡風飛舞,顯得有些隨性灑脫。
身軀上,經過三日調養,也不再有「虛弱」、「衰老」的感覺。
不死骨的力量,時刻都在滋養他的身軀,緩慢恢復他的壽元。
但,一次性損耗太過,又是通過系統被抽取的,不死骨恢復起來,速度非常慢,還比不上他壽命的自然消耗。
若不提升境界,雖十年之內,他不會死。
但,遲早也會老死。
「秦易。」
朱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著道:
「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秦易面帶笑意,道:
「這是好事。」
朱先生微微頷首,伸手一翻,取出了三個酒杯:
「此番你要突破無邊海,離開滄瀾域,前路莫測。」
「我二人,便以薄酒一杯,為你踐行。」
「好!」
秦易當即接過酒杯,仰頭飲盡,隨即拋了酒杯,大笑一聲:
「兩位,來日再會。」
話音落下,他便化作一道璀璨青虹,直直衝破雲天,破入第六層罡風大氣之內。
「唉……」
等他身影消失之後,吞天魔主才長嘆一聲:
「此番離別,也不知道何時,還能再見。」
他扔下酒杯,搖搖頭道:
「希望還能有再見的一天。」
「這小子若是死了,可就太令人可惜了。」
朱先生收起酒杯,笑著道:
「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語氣平淡,卻透出一絲堅信不疑的意味來: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