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十三年前。」
「那時候,靈憂那丫頭的父母,前去紅河神國遊玩賞樂。」
「剛好,靈憂才三歲,剛剛測試完資質,由我親自帶在身邊,給她溫養本源,強固根基。」
四海上人的眼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語氣飄忽:
「誰料到,他們夫妻二人,在紅河神國,竟招惹了一個色膽包天的強敵。」
「那人手段高超,差點將靈憂母親擄走,是靈憂父親拼死相搏,才帶著她逃出紅河神國。」
「但,雖然逃得一命,可靈憂的母親,卻也中了那人的惡毒手段,陷入非生非死之境,宛若沉眠,再也醒不過來。」
「這惡毒手段,非得殺了施術之人,才能破解,否則尊者都束手無策。」
「從那時起,靈憂便失去了母親,家庭破碎……」
四海上人的語氣,漸漸變得沉重:
「傷了她母親那狂徒,非但修為可怖,背景更是強橫無比。」
「縱然是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便是我老友河洛上尊,也對此束手無策。」
說著,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羞愧之色:
「這些年,我始終對那丫頭,避而不見,故作冷漠。」
「她認為我是武尊,又是家族老祖,合該高高在上,自然不會關注她,一個尋常的天才族人。」
「可實際上,她父親是我最有出息的後輩,也是莫家,千年來最有希望,成就武尊的後人。」
「我怎麼可能,對她一家不關注?」
「只是我羞愧難當,更痛恨自己軟弱無力,幫不了他們一家,這才表露的這般冷漠。」
秦易聽到此處,終於心中恍然。
「原來如此……」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心中念頭翻湧。
難怪莫靈憂,曾說為了自己的一個心愿,必須拼盡全力,成為下一任總樓主。
她認為,只要她成為了總樓主,地位大大提升之後,就能懇求四海上人,解救她的母親。
可實際上:
四海上人,是根本救不了,這才多年對她故意視而不見,只是暗中關注照拂。
甚至,四海上人還懇求過河洛上尊出手,連河洛上尊都沒有辦法。
「這麼說來……」
秦易摸了摸下巴,口中道;
「莫靈憂找我,請我幫忙,多半就是為了這件事?」
「對!」
一旁的河洛上尊,沉聲道:
「我等二人,搶先一步接觸你,也是為了這件事。」
「秦易,我懇請你,暫時不要答應那丫頭,不要摻和這件事。」
「你前途廣大、天賦超凡,最多再等幾年,便有霸絕當世的實力,到時候再做此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
秦易聞言,卻搖了搖頭,淡聲道;
「幾年時間?」
「你們覺得,莫靈憂等得了幾年時間麼?」
「她一家破碎,自小便沒了母親,母女分離十幾年,如今希望近在眼前,只怕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四海上人聞言,不禁沉默了。
「秦易……」
河洛上尊面色微變,勸說道:
「那當年狂徒,如今已是武尊,背後更有天大靠山,你萬萬不可冒險!」
「冒險?」
秦易眉毛一挑,隨意道:
「什麼叫冒險?」
「你們一直說,他背景驚人,來頭甚大。」
「我倒是想知道,這人來頭,到底有多大?背後的靠山,究竟有多硬?」
四海上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紅河神國,有一霸主級勢力,名曰『天蠱魔宗』。」
「天蠱魔宗,縱然不如元靈宮,可也和天海宗相當。」
「其宗之內,不光有超過十位尊者,更有武尊巔峰、凶名赫赫的『天蠱魔主』坐鎮。」
「天蠱魔宗上下,在紅河神國聲名狼藉,惡事做盡,卻始終無人敢惹,便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太過強橫。」
「當年那人,名為薛江川,乃是天蠱魔宗中,一位武尊后期的太上長老『血蠱上尊』的親兒子。」
「血蠱上尊,老來得子,對他寵愛之極。」
這麼一說,秦易便立刻明白了。
武道強者,修為越高,越難誕生子嗣。
血蠱上尊堂堂武尊后期,居然能有一個親兒子,對其的寵愛和重視,可想而知!
只怕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更別說,對方乃是武尊后期的直系後裔,血脈天賦驚人,此刻更是成就了武尊。
而他父親血蠱上尊,又堪稱是「天蠱魔主」之下第一人,是後者的左膀右臂,在天蠱魔宗地位極高。
說白了——
要對付當年那人,就等於要對上整個霸主級勢力「天蠱魔宗」。
就算將整個八方商盟,綁在一塊,上去也是送死,天蠱魔主一個人就能殺光了。
更別說:
八方商盟,只是聯合起來做生意的鬆散組織,可以一致對外捍衛利益,卻不可能對河洛上尊言聽計從。
畢竟,大家是地位相對平等的合作者,而不是河洛上尊的下屬。
「我明白了。」
秦易道:
「天蠱魔宗,霸主勢力,難怪以你們二位的實力地位,也毫無辦法。」
「秦易。」
河洛上尊,略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現在你也清楚了,天蠱魔宗實在是太過強橫!你千萬不要冒險!」
「你若不方便,可由老夫或者四海,替你出面應對那丫頭,讓她耐心等待幾年,然後……」
「不必了。」
秦易擺擺手,淡聲道:
「我已經給她傳去訊息,她馬上就會過來了。」
「什麼?!」
河洛上尊和四海上人聞言,當即神色一變。
「秦易!你太衝動了!」
河洛上尊,不禁眉頭大皺:
「我知道,你晉升尊者,實力大漲,只怕現在,連我都難以和你匹敵。」
「但那天蠱魔主,乃是武尊巔峰的蓋世強者,你豈能是他的對手?!」
秦易聞言,面色不變,緩緩站起身來,道;
「河洛上尊,你的意思我明白。」
「但我想說,你高估了他們,也低估了我!」
「況且我秦易,一諾千金,既然作出承諾,豈有食言而肥的道理?!」
他負手而立,望著天邊雲彩,聲音平淡:
「等會靈憂上來,你們便和她詳談一番,解開她的心結吧。」
「正好,我突破武尊后,還缺一個試手的對象,我看這天蠱魔宗,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