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上人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隨即便氣急敗壞道:
「這個臭丫頭,她跑去那幹什麼?萬一惹上那小子,就麻煩了。」
「還能幹什麼?」
河洛上尊聳聳肩,隨口道:
「自然是為了,打探秦易的下落。」
「秦易……」
四海上人聞言,怔了一下,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
「她不會是,想著拜託秦易,去……去辦那件事吧?」
河洛上尊聞言,也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
「多半是了。」
四海上人的眉頭,深深皺起,嘆息道:
「唉,我就知道,此事拖了這麼多年,始終不是個辦法;我多年避而不見,也對不起這丫頭。」
「但,那件事,縱然你我都束手無策,更遑論現在的秦易了。」
「秦易曾經欠了她一個人情,此子素重信義,一諾千金,若他真的答應下來,恐怕……」
河洛上尊聞言,面色微微一變,道:
「秦易若真的答應下來,那簡直就是有大兇險。」
「依我看,等秦易回來,我們便先一步找上他,將他支走,不讓他們二人接觸。」
「同時隱瞞消息,不讓那丫頭知道便是。」
四海上人皺著眉,道:
「這不是個辦法,只能拖一時,還傷了那丫頭的心。」
河洛上尊抿了抿嘴,無奈道:
「能拖一時也好。」
「以秦易的天賦,說不得過幾年,就有足夠實力解決了。」
「或許吧……」
四海上人深深的嘆息一聲,沒有再開口。
「對了。」
河洛上尊,忽的神色一動,壓低聲音道:
「你可知道,前兩日元靈宮中,似乎又起了什麼詭秘變化,有些不太對勁。」
四海上人,頓時吃了一驚:
「這,這消息是真的?」
河洛上尊點點頭,道;
「天海宗的陳宗主,親自給我傳訊的,應當不至於有假。」
四海上人聞言,深吸一口氣,搖頭道:
「天羅會舉辦在即,元靈宮卻又出了問題。」
「最近這段時間,墨海當真是風起雲湧,波雲詭譎……」
…………
九轉小世界。
秦易等四人,對外界的風風雨雨,自然是毫不知情。
一連七八天過去。
四人跋山涉水,跨越無數雄山大江,一路上,不知和多少種變異猛獸族群激戰過。
走一路,打一路,吃一路。
這一天,傍晚。
四人圍坐在篝火上,巨大的原木上,插著十幾頭肥碩若小山般的巨豬,正在滋滋冒油。
「我們的速度,太慢了。」
陳開海盤坐在地,眉頭皺起:
「在外界,我們可以藉助大氣罡風遁形,日行數百萬里,都不在話下。」
「但在這裡,只能靠兩條腿,還受到恐怖重力束縛,一日只能行進十幾萬里。」
蒼無咎倒是頗為悠然,手中轉動巨大的原木,隨口道:
「其實不算慢了。」
「我們降落的地方,距離九轉天池,本就不算太遠,只有三四百萬里。」
「以我們現在這種速度,最多再有一個月,我們就能抵達了。」
「一個月。」
羅震忍不住咂舌道:
「我還從未在哪個秘境、遺蹟中,探索過一個月的時間。」
秦易也皺起眉頭,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加快點速度麼?」
一個月的時間,的確是太長了。
要是放在外界,他用一個月來煉丹,都能攢下數千萬的靈晶了。
「能有啥辦法?」
蒼無咎無奈道:
「我們曾想過馴服那些變異猛獸,用來代步。」
「但那些變異猛獸的速度還趕不上我們,根本就沒有馴服的價值。」
「至於天上的兇猛飛禽,倒是飛的很快。」
「但我們也根本沒法馴服啊……」
「不對勁。」
這時候,秦易忽的開口,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他神色鄭重,抬頭看向昏黑的天穹,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你們看,天上的這頭變異蒼鷹。」
「今天,我已經是第四次見到它了。」
「它似乎在有意識的追蹤我們。」
「什麼?」
其餘三人聞言,當即神色一變,連忙抬頭,向著天穹之上看去。
那裡,的確有一個小小的黑點,能辨認出是蒼鷹的形狀。
隔著上萬丈,都能辨認形狀,這頭蒼鷹若是落到地面,恐怕翼展足有數十丈長。
可謂是龐大若山了。
不過:
陳開海和蒼無咎,瞅了半天,卻也沒有發現,這頭變異蒼鷹,和之前在他們頭上飛翔、盤旋過那些飛禽猛獸,有什麼不同。
「這頭蒼鷹,好像有點眼熟……」
倒是羅震,仔細瞅了幾眼,有些遲疑的說了一句。
一連七八天,每日都在激戰,四人的實力排名,也早就出來了:
陳開海最弱,肉身只能勉強匹敵武宗後期;
蒼無咎強一點,基本能正面對抗武宗後期;
而羅震,不愧是不滅王體,縱然修為最差,但單純的體魄之強,甚至能壓制大半的武宗後期。
至於秦易,則更讓另外三人驚異了:
秦易的體魄之強橫,竟絲毫不比羅震弱小多少,甚至還隱隱強出一線,把羅震打擊的不輕。
「秦兄。」
一旁的蒼無咎,忍不住道:
「你能確定麼?」
秦易肯定的道:
「我十分確定,它絕對在跟蹤我們。」
「這……」
其餘三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眼中露出一絲驚容。
既是震驚於一頭變異飛禽,居然能有意識的跟蹤他們。
也震驚於秦易的目力之強,能遠隔萬丈,將一頭蒼鷹身上的各種小細節,看的如此清楚。
「諸位。」
秦易收回目光,眼神波動了一下,低聲道:
「我懷疑,這恐怕是那個蠻人部落,派出來的偵察兵。」
「這頭蒼鷹,很可能是被蠻人部落馴養過的,才會有如此靈智,懂得偵察和跟蹤……」
說著,他補充了一句:
「當然,更可能的,這頭變異蒼鷹背上,還乘坐的有人,一個擔任偵察兵的蠻人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