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廳之中。
竇元華厭惡的看著,面前畢恭畢敬的陳大人,心中怒火殺機沸騰。
就是這個人。
就是這個,狗一般的小人物,居然差點將他害的丟掉官位,甚至是項上人頭。
他都不敢去想像:
如果真被這人得逞,禮部派人將秦易拿下問罪之後,才發現他和三公主的關係,那時候,會怎麼樣。
「我問你話呢。」
竇元華冷冷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你剛才說,要向誰稟報,嗯?!」
「我,我……」
陳大人動了動嘴唇,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
在秦易身旁,還站著一位,面無表情,盯著他的紫衣女官。
看那女官的袍服花飾,明顯是宮中地位不低的大人物。
而殿廳之外,還站著幾名黑甲武者,神色肅穆,目不斜視。
這一切,讓他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起來,一顆心,無止境的往下墜。
「你好大的膽子。」
竇元華,終於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怒火和殺機,厲聲怒呵:
「你一個小小七品主簿,狗一般的東西。」
「居然敢對三公主殿下的好友,秦易殿下多加刁難,公然索要賄賂,損害陛下威嚴。」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是誰給你的膽子!!」
陳大人如遭雷劈,連退三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一片。
三公主的好友?!
這個小國太子,明顯是初次來玉京,怎麼可能是三公主的好友?!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但他心中很清楚一件事情:
他完了!
徹徹底底的完了!
甚至不光他自己完蛋,還要牽連到家族。
因為他得罪的,是堂堂禮部尚書,都根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竇元華,厭惡無比的看了那陳大人一眼,轉頭對秦易恭敬一禮,討好道:
「秦易殿下。」
「您看這條老狗,怎麼處置?。」
秦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口道:
「你們大乾的律法,我並不熟悉。」
「竇尚書自己做主便是。」
「那好。」
竇元華點點頭,挺直腰板,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在地上的陳大人,道:
「國賓館,乃是陛下聖顏、國之威嚴所在。」
「你中飽私囊事小,損害陛下威嚴事大,所犯之事,等同欺君罔上的大罪。」
「著,革職抄家、夷滅三族。」
「九族之內,男丁發配邊疆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為妓,永生永世貶為賤籍。」
「不!」
癱在地上的陳大人,頓時紅了雙眼,聲音悽厲:
「饒命!饒命啊!」
他自己死了不要緊,但三族都被誅滅,九族都要受到牽連。
「尚書大人,饒命啊!」
「我族中都是無辜之人……」
他撲上去,企圖抱住竇元華的大腿,卻被竇元華一腳踢飛,口中噴血。
「秦易太子!秦易殿下!」
他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衝著秦易連連磕頭:
「殿下恕罪啊!」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請殿下網開一面,不要牽連我的族人啊!」
秦易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很肯定,這陳大人,仗著大乾官員的身份,羞辱小國皇室,公然索取好處,絕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國賓館中當值,尚且如此,那其餘時候呢?
恐怕早就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而他的家族,也必然靠著他,獲得諸多好處,活的非常滋潤。
對於這種人,這種家族,他根本沒有半點同情。
一句話說完,秦易也懶得再看他,轉身就走出了殿廳。
「不……」
陳大人伸出手,一臉的絕望之色。
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易的背影遠去。
強烈的後悔,如同萬蟻噬心,讓他痛苦萬分。
「呵……」
紫衣女官,冷笑一聲,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們這些蛀蟲,活該!」
言罷,她也轉身,跟著秦易的身影,一塊離開了殿廳。
「尚書大人,我……」
陳大人看著竇元華,還想要求饒,卻被一腳踹翻在地。
「狗雜種!」
竇元華低下頭,神色陰冷無比,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有眼無珠的狗東西!」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害的我被三公主殿下問罪,差點掉了腦袋?!」
「我都得罪不起的人,你倒是替整個禮部得罪了!」
「我,恨不得生啖你肉,活吞你血。」
說著,他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你放心,縱然剛才,秦易殿下願意饒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九族。」
「我要你親眼看著他們的下場,看著他們被砍頭、被流放、被萬人凌辱。」
陳大人癱在地上,雙目無神,心中只剩下絕望和後悔。
「來人!」
竇元華忽的高喝一聲,厲聲道:
「給我剝去他的官服,廢除他的修為,押入詔獄之中,我要親自拷問他的同黨。」
「是!」
幾個黑甲武者聞言,連忙上前,將死狗一般的陳大人,拖了下去。
殿廳之外:
秦易負手而立,看著國賓館中的景致。
紫衣女官上前兩步,笑著開口道:
「秦易殿下。」
「您對公主殿下,送您的禮物,感覺如何?」
秦易聞言,嘴角微微翹起:
「你可以回去,稟告三公主。」
「她的禮物,我很滿意。」
紫衣女官聞言,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道:
「您滿意就好。」
這時候,禮部尚書竇元華,匆匆趕過來,朝著秦易,恭敬一禮:
「秦易殿下。」
「那人已經被下了詔獄。」
「他是罪有應得,但也是我疏忽,讓禮部之內,混入了這樣的國之蛀蟲,萬分慚愧。」
他向秦易,鄭重賠禮道歉過後,才開口道:
「不如您將國書給我,我親自去給您辦冊封流程,如何?」
「我可以擔保,最多一個月,您就能受到陛下的召見。」
秦易聞言,微微頷首,伸手一翻,便取出了國書,朝竇元華遞了過去:
「那就麻煩竇尚書了。」
「不麻煩,不麻煩。」
竇元華雙手接過國書,小心的收了起來,斟酌了一下,才謹慎道:
「此間事了,我這就去為殿下辦冊封流程,這便先行告辭了。」
秦易瞥了他一眼,道:
「竇尚書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竇元華聞言,頓時心中大喜。
既然秦易放任他離開,那明顯就是,不準備再追究他的連帶責任了。
於是他喜上眉梢,連聲道:
「殿下客氣了,不敢勞煩殿下相送。」
說著,他匆匆離去,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一旁的紫衣女官,看著他的背影,不屑的開口道:
「剛才那人,不過是小蒼蠅;這位竇尚書,才是國之碩鼠。」
「上行下效,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秦易聞言,轉過頭來看著他,認真的開口道:
「既然大乾朝堂,腐敗至此,公主殿下又大權在握,一句話就能令尚書發抖,為何不動手清理呢?」
紫衣女官聞言,搖搖頭道: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根源不解決,換了誰上來,都是一個德行。」
她似乎心有顧忌,不願在這個話題多談,當即便向著秦易,萬福一禮,道:
「公主殿下的禮物,秦易殿下也收到了。」
「那我便告辭了。」
秦易沉默了一下,才道:
「好,替我多謝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