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玉京,占地巨大無比,覆蓋了諸多河流、內湖、山川;
按照山川之別,分成十三個區域,分別是「三江九山」,和核心的皇城區;
地圖上,諸如皇城、國賓館、文華閣之類的地方,都被標註了醒目的紅點,意味朝廷禁地。
而這些禁地之中:
一個名為「天承司」的地方,瞬間就引起了秦易的注意。
秦易手中,有一道乾陵令符,來歷神秘,乃是天承武宗所留。
而這天承司,會不會和天承武宗,有什麼關聯?
這並非是秦易無端聯想:
他曾查閱諸多典籍,便是知道,在大秦,以及周遭諸國,歷史之上,都沒有天承武宗這號人的記載。
他便一直懷疑,天承武宗,乃是大乾的強者。
甚至可能,還活著。
「這位軍爺。」
秦易目光一閃,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這滄江區的天承司,是個什麼部門,負責什麼?」
「天承司?」
黑甲武者愣了一下,才道:
「天承司,是負責觀察星象、測算氣運、推演天機、制定曆法的地方。」
「那是皇室重地。」
「天承司主,歷來都是由宮中的宦官大首領擔任,地位極其非凡。」、
說著,他叮囑了秦易一句:
「你要遞交國書,前往黑山區的國賓館便是了,不要到處亂跑。」
「否則,若不小心,誤入一些禁地,縱然你是一國太子,那也是要掉腦袋的。」
秦易聞言,朝著黑甲武者拱手一禮,道:
「多謝軍爺告知。」
黑甲武者還了一禮,道:
「不用客氣。」
「我尚有巡視軍務在身,恕不奉陪了,閣下請自便。」
秦易再度朝著黑甲武者行了一禮,目送著黑甲武者,駕馭遁光離去。
「這大乾的規矩,還真是森嚴密布,無處不在……」
秦易收回目光,看著手中的青色令符,心中念頭轉動。
他來大乾,共有兩個主要目的;
其一:拍賣日月承天儀;
其二:遞交國書,讓大秦獲得乾帝承認;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積攢氪金點、滅掉大乾楊家等次要目的。
「拍賣日月承天儀,不急於一時。」
「畢竟,就算是玉京城的四海總樓,大規模的拍賣會,也不可能天天舉辦。」
「至於滅掉大乾楊家……」
「從我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只怕十分麻煩。」
他曾向馮天虛打聽過,那大乾楊氏,乃是世襲罔替的成國公,是大乾之中,頂尖的世家;
大乾,可不是曾經的大晉;
大晉沒有什麼規矩,拳頭大就是硬道理,縱然是皇室趙家,說滅也就滅了;
但在大乾,無緣無故,滅掉一個乾帝臣子、皇室冊封的國公。
那就等於,是直接和聶家,這個西北霸主為敵。
縱然他不怕,卻也要考慮到身後的秦家。
「說到底,我的拳頭還不夠大,至少沒有凌駕在皇室聶家之上。」
「所以,如何滅掉安陽楊氏,還得從長計議……」
一念至此;
秦易便決定,先去國賓館,遞交國書,確立名分,也好有個落腳之處。
於是,他便催動遁光,在玉京城內飛遁。
由於玉京上空,遁光實在太多,他需要時常避讓。
便讓他的速度,提不起來。
慢騰騰的飛遁了一個時辰,跨越了數千里之遙。
他才按照身份令符中的地圖指引,抵達了黑山區的國賓館。
「國賓館重地!閒人止步!」
剛剛飛到國賓館附近,便有兩尊黑甲武者,駕馭著遁光,攔住了他,並朝他冷聲呵斥。
秦易有了經驗,便當即取出國書和身份牌符,遞了過去:
「我乃大秦太子,秦易。」
「此番前來玉京,乃是要遞交國書,上稟乾帝,請賜冊封的。」
兩個黑甲武者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接過了國書和身份牌符,仔細查看。
「原來是大秦的太子爺……」
兩人的面容,緩和了不少,將國書和身份牌符,遞還給了秦易。
其中一位,衝著秦易開口道:
「請隨我來。」
秦易跟在他身後,催動遁光,飛到國賓館大門前落下。
等候了片刻,一個身穿紅色袍服的年輕吏員,匆匆趕來,衝著秦易道:
「來遞交國書的,就是你?」
秦易道:「是的。」
年輕吏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是新皇登基,皇位交替;還是新朝鼎立,改朝換代?」
秦易道:「新朝鼎立。」
「唔……」
年輕吏員摸了摸下巴,道:
「那你跟我進來吧。」
秦易跟在年輕吏員身後,進入國賓館之中。
國賓館占地極廣,氣派堂皇,諸多宮殿樓閣,都隱隱有靈光閃爍。
顯然,這裡屬於大乾重地,時時刻刻都維持著強橫的陣法;
年輕吏員,領著秦易,徑直入了一間大殿中,衝著台案後的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老者行禮道:
「大人,卑職有事稟告。」
「這位,乃是大秦國的太子,名叫秦易,此番新朝鼎立……」
他說完,才看向秦易,示意他上前。
秦易上前幾步,取出國書,道:
「可否需要我將大秦所在,標註出來?」
大乾皇室手中,肯定有整個西北諸國的大致地圖。
但秦易擔心,大秦太過偏僻,距離大乾太遠,查證起來比較困難,以至於耽擱時間。
誰料到:
老者聽到秦易的話後,只輕飄飄的打量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秦易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卻也沒有貿然開口。
幾息之後。
老者的面色,陡然一沉,聲音冷淡:
「把國書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秦易眉頭,微微一皺。
他將國書放到了台案之上,才開口道:
「麻煩問一句,這冊封流程,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老者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國書什麼時候,送呈禮部、內閣諸位大人,還要通知你不成?」
「要是等不了,就趁早滾蛋,別在這礙眼!」
秦易聞言,面色陡然一沉:
「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向認為,臉面,是互相給的。
他走個流程,來大乾遞交國書,請賜冊封,是給足了大乾皇室的臉面。
難道沒有乾帝冊封,秦家,就坐不穩皇位了?
但這老者,無緣無故惡言相加,半點臉面也不給,便讓他心中,升騰起了一絲怒火。
「呵,你還來勁了?」
老者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口中道:
「不識抬舉的東西。」
「拿著你的破國書,趁早給我滾。」
話音落下,他拿起一旁的國書,直接扔在了地上,像是丟破抹布一樣。
秦易的面色,徹底變了。
國書,代表的是一國之臉面。
而這老狗的舉動,就是在徹底踐踏大秦的臉面。
踐踏他秦家的臉面。
踐踏,他的臉面!
這讓他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了十倍。
他盯著面前的老者,眼中寒芒閃爍,語氣森然,一字一頓:
「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