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閣主!」
段無憂在看到那兩張朝思暮想的臉龐時,眼眶瞬間變紅了,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了。
看到真情流露的段無憂,蘇羽輕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去吧,此次尋親之旅,也未必如你想像之中那般容易。」
因為,在段無憂的眉心,他看到了一縷黑氣,這不是大吉之照。
「多謝蘇閣主,此番若是真的尋找到妻兒,我段無憂,願為蘇閣主當牛做馬!」
說罷,段無憂深深的行了一禮,跟隨者千紙鶴,轉身離開了天機閣。
望著段無憂的背影,蘇羽眼眸深邃,不知道在謀劃著名什麼。
……
而段無憂離開天機閣後,跟隨者千紙鶴,千里奔襲。
僅僅半日,他便穿越了兩個皇朝疆域,來到了東荒的邊界。
可是,千紙鶴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依舊在向著前方飛去。
看到這一幕,段無憂的眉頭不由緊皺起來。
「再往前,似乎就是歸元府的地界了!」
東方……準確的說是太虛帝宮之下,有三大直屬勢力,分別是:東荒、歸元府、瀚海閣。
三大勢力呈三足鼎立之勢,關係極為微妙。
不同於南方的是,南方的驕橫帝宮依舊在,因此屬下勢力雖有競爭,卻依舊不敢過分造次,還是擰成一股繩。
但是東方便不同了。
太虛帝宮名存實亡,早已消失了數十萬年。
失去了帝宮的制約,三大直屬勢力,都想要取而代之,成為東方的霸主。
因此,明爭暗鬥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
「歸元府的人,怎麼會進入東荒?」
對於蘇羽,段無憂已經徹底信服了。
既然千紙鶴飛進了歸元府的地界,那便說明自己的妻兒,很有可能就是被歸元府在十年前帶走的。
猶豫了幾息,段無憂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千紙鶴,進入了歸元府地界。
不過,進入歸元府,段無憂便收斂了氣息,貼地潛行。
一直深入了十萬里左右,那千紙鶴才終於減慢速度,最終落入一座州府之中。
看到這一幕,段無憂眼中驟然亮起一道精光,激動的面色漲紅。
自己的妻兒,就在這座州府之中嗎?
……
滁州府,歸元府屬下玄字號州府。
州府內演武場中,數百名弟子圍聚成一個圈,不斷吆喝著。
人群中,幾個身著青色武道服的青年正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口中還不斷喝罵著:
「你個廢物,有娘生,沒爹疼的廢物,演武場也是你能來的地方?」
「真仗著自己有點天賦,就可以成為我滁州府的內府弟子了?做你的春秋大夢!」
「哼,偷學內府弟子的武技,按照州府規矩,廢除修為!兄弟們給我狠狠打,廢了他!」
一雙雙拳頭,毫不留情的落在那少年的身上,鮮血飛濺。
而面對這數人的圍攻,少年跪在地上,弓著腰,死死地護著懷中的東西,在他眼中,似乎這東西比自己的性命還值錢一般。
更讓人心寒的是,看到少年受辱,四周數百名州府弟子卻無一人上前幫忙,漠然相視。
甚至,還有一些冷嘲熱諷傳來。
「聽說這段羽,是從東荒逃難過來的,真不知道州府為何會收留他。」
「東荒來的?怪不得偷學我內府弟子武技,怕是心懷不軌吧!」
「誰知道呢?他和他娘相依為命,說不定是東荒某位大人物留的雜種呢?」
看著被打的鮮血四濺,骨骼斷裂,幾乎是命懸一線的蘇羽,四周弟子幸災樂禍道。
「嗯?那是什麼?」
就在他們議論之時,一隻金色的千紙鶴輕飄飄的自半空中飄落而下,最終落在了段羽的肩頭。
在沾染到段羽的鮮血時,千紙鶴抖了抖翅膀,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融入他體內。
「這是什麼……」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動手打人的十幾個青年面色微變。
轟!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如同炮彈一般,驟然落下,砸起一片煙塵。
待煙塵散去,段無憂的身形,也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而段無塵自然也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段羽。
即便後者滿臉血污,即便是相隔十年,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兒子。
那來自血脈之中的悸動,讓段無憂壓抑了十年的思念,瞬間傾瀉。
但下一刻,這股思念,便被無盡的殺意所衝散,近乎讓他失去了理智。
「羽兒!誰敢動我兒子!」
兒子?
這是……段羽的父親?
聽到段無憂的怒吼,四周圍觀的弟子皆是面色微變。
「大膽,這裡是滁州府,何人敢在此放肆……」
先前動手的一名弟子踩著段羽,厲聲喝道。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下一刻,他的身軀砰然炸開,化作無數血霧。
「滁州府,好一個滁州府!」
段無憂雙眼通紅,殺意沸騰,恐怖的聖人之威在演武場內爆發,所過之處,除了段羽,所有弟子,身軀全部爆開,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地。
數百名滁州府弟子,無一生還!
殺完這些人之後,段無憂心中的暴虐才減弱一分。
他快步上前,來到段羽身邊,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心中絞痛無比。
「羽兒,爹來了!」
「爹這就帶你回家!」
說罷,段無憂伸出手,一股磅礴的生機如同瀑布一般,灌注進段羽體內。
而在這股生機的灌注之下,段羽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僅僅幾息之後,段羽一身傷勢,連帶體內的暗傷,盡數消除。
傷勢恢復,段羽從地上爬起來,轉頭看了段無憂一眼。
只是那清澈的眼眸之中,沒有絲毫情感。
「羽兒……」
段無憂顫聲喊道。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日後段羽必定償還。」
段羽冷冷的道了聲謝。
「前輩?」
聽到段羽對自己的稱呼,段無憂微微一愣。
十年前,段羽也六歲了,早已記事,他不可能不記得自己啊。
「羽兒,我是你爹啊,爹……」
段無憂上前一步,顫顫巍巍道。
「我沒有爹,我爹早死了!」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段羽冷漠的聲音直接打斷,眼底深處,也浮現一抹怨恨。
說罷,段羽直接轉身離去,不在理會段無憂。
而段無憂看著段羽的背影,心痛的連呼吸都停滯下來。
最後那個眼神,就如同萬劍穿心一般。
許久之後,段無憂才回過神來,當下苦澀一笑。
「他怨恨我,也是應該的。」
這十年來,他無法想像段羽遭遇了什麼,但看剛才便知道,這十年定然極為艱難。
想要讓段羽認可他,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想到這兒,段無塵深吸一口氣,抬步跟了上去。
而在段無憂離去之時,滁州府內,一股聖人威壓,也同時甦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