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落寞

  從最北邊的天宛城到最南邊的烏坦城。

  這其中跨越的距離不知多少萬里。

  但以張牧之顯聖真君的實力。

  即便不藉助地府的傳送錨點。

  一路上硬飛過來，也只需要半天的時間。

  而最終，他們也是成功趕在傍晚之前抵達烏坦城。

  「下來吧。」

  張牧之穩穩的落在城中，伸手輕輕怕了拍懷中少女的老肩巨滑的香肩。

  「唔~」

  蕭韻兒有些不舍的從男人溫暖的懷抱中掙脫。

  輕輕一躍落在地上。

  只是末了，又有些異火的看了眼張牧之的身後。

  「林老呢？」

  少女遲疑的問道。

  「還在後面飛吧。」

  張牧之聳了聳肩，「畢竟她只是法相境。」

  法相境的修為，飛的肯定沒顯聖境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能帶上她？」

  蕭韻兒伸出穿著皮靴的玉足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有些不滿和埋怨。

  只是這種抱怨，更像是少女對心上人的撒嬌。

  「怎麼帶？」

  張牧之反問道，「難道讓我抱著那老嫗不成？」

  「那你為什麼抱著我？」

  蕭韻兒翻了個白眼。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

  張牧之理所當然道。

  可愛的美少女光是看上去就賞心悅目。

  抱在懷裡，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和鼻尖縈繞的處子幽香無不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至於那老嫗？

  張牧之光是想像一下那個場景就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哼，算你老實。」

  蕭韻兒輕哼了一聲，神態中帶著三分驕傲、三分竊喜還有三分羞意與一分傲嬌。

  「走吧。」

  蕭韻兒主動挽上男人的胳膊，笑吟吟道。

  「去哪？」

  張牧之一臉疑惑。

  「蕭家。」

  蕭韻兒也沒想過隱瞞，開口道。

  「我不認識路，你認識嗎？」

  張牧之攤了攤手，無奈道。

  「你說呢？」

  蕭韻兒翻了個白眼，「我在這裡生活了近十年誒！」

  「十年前你才幾歲？」

  張牧之輕聲嘆氣，不禁嘆惋，「居然在那時候就已經在算計蕭家嗎？還真是可憐啊。」

  「你……」

  蕭韻兒羞惱的颳了他一眼，「我也是蕭家的！」

  「那就當你是吧。」

  「什麼叫當我是啊！我本來就是！」

  「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很煩！」

  蕭韻兒被調戲的直跺腳，羞惱不已。

  一路上說笑打鬧之間。

  蕭府近在眼前。

  兩人如入無人之境般進入蕭府。

  在蕭韻兒的帶領下。

  一路來到蕭家家主蕭正陽的書房之中。

  蕭正陽就坐在書桌後面。

  原本的滿頭黑髮已經變得兩柄斑白。

  因為兒子的死。

  蕭正陽顯然是已經變得憔悴了許多。

  「蕭叔叔。」

  蕭韻兒輕輕喊了一聲。

  「嗯？」

  蕭正陽抬起頭，只覺眼前一花，兩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他面前。

  「韻兒。」

  蕭正陽看著兩人，眼中帶著一絲驚異，「還有，大人。」

  自從他蕭家出事之後。

  蕭韻兒便離開了蕭家。

  這本來沒什麼。

  畢竟蕭韻兒不是他家的族人。

  只是暫居蕭家。

  什麼時候離開，是她的自由。

  畢竟蕭家出了這麼大的事。

  蕭韻兒背後的人為了她的安全。

  自然不會讓她繼續留在蕭家。

  可如今蕭韻兒忽然回來。

  而且還是和地府的大人物在一起。

  怎麼看怎麼奇怪。

  「蕭叔叔，我……」

  少女朱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麼。

  但終究沒有開口。

  「蕭家主。」

  張牧之不禁搖頭，直接開口道，「你蕭家，是否有一塊傳承古玉？」

  「傳承古玉？」

  蕭正陽先是一愣，隨即便不由面露苦笑，「大人是為了那塊玉來的嗎？」

  「不錯。」

  張牧之平靜道，「我需要你那塊玉。」

  蕭韻兒給的情報很有價值。

  因為這樣一來，張牧之便不必太過擔心荊州的穩定。

  有王陽明坐鎮足矣。

  剩下的精力可以全部放到揚州與徐州。

  而作為報酬。

  張牧之也應該給她想要的東西。

  「這樣啊。」

  蕭正陽苦笑了一聲，從腰間取下那塊古玉，「大人既然想要，便拿去吧。」

  蕭正陽很清楚。

  他保不住這塊玉。

  這塊玉雖然是家族的傳承信物。

  雖然裡面據說蘊含有讓家族重新崛起的機遇。

  可現如今。

  即便裡面真的有所謂的機遇。

  他蕭家也不可能有能力抓住。

  還不如交出去，換取蕭家平安。

  「多謝。」

  張牧之接過古玉，緩緩道，「這塊玉的價值極大，我也不瞞你。因此，作為補償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要求？」

  蕭正陽搖頭苦笑，「我沒什麼要求，如果硬要說的話……」

  「如果。」

  蕭正陽抬起頭，充滿希冀與哀求的看著張牧之，「如果可以的話，我兒他，還有機會活過來嗎？」

  「被奪舍之人的下場，我想你很清楚。」

  張牧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

  蕭正陽面露苦澀。

  是啊，他很清楚。

  被奪舍之人，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更大的可能，是被奪舍之人當做養料。

  至於奪舍失敗？

  的確存在這種可能。

  但，不可能存在奪舍之人反而變成被奪舍之人養料的這種可能——

  舉個栗子。

  被奪舍的人便是一張紙。

  而奪舍那人卻是一本書。

  如果奪舍成功。

  這張紙就會被被燒成灰。

  或是化為養料融入這本書中。

  而想要這張紙反過來將這本書吞噬。

  卻根本不可能。

  雙方體量相差甚大。

  即便奪舍那人奪舍失敗。

  這張紙的下場也不會好。

  最好的結果，也是被那本書壓垮。

  所以蕭正陽其實很清楚。

  自己的兒子，已經徹底死去。

  他之所以這麼一問。

  也不過是為了斷絕自己的念想。

  「你還有其他要求嗎？」

  張牧之詢問道。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蕭正陽落寞搖頭，「若是大人真想要補償我蕭家，那大人便依著這古玉價值幾何，隨意補償些資源即可。」

  「好。」

  張牧之輕輕點頭。

  轉身領著蕭韻兒蕭府離開。

  蕭正陽的眼神再次變得黯淡下來。

  喪子之痛，不是那麼容易撫平的。

  若非還有這偌大的蕭家重擔落在他身上。

  需要他來承擔。

  只怕他早已被壓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