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火娃兒跪在地上,心中納悶不已,往常前來上供,長老一進門便會滔滔不絕,去拍使者的馬屁。
今天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悄悄抬起頭來,瞥了一眼大長老,只見大長老失魂落魄的,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火娃兒按捺不住,悄悄地抬頭,順著大長老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那供台後面,一個黑衣女子和一個青衣男子,正在挑選貢品,往自己的儲物戒指裡面塞。
「你們是誰?竟敢玷污神殿!」火娃豁然站起身來。
眼前的這兩個人明顯不是踏火魔族,他們沒有魔角,也不是紅皮膚。
他環顧四周,之前的神殿神使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禁心中惶恐,大聲道:「之前的神殿使者被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在熔岩魔域,熔岩魔主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竟然有人在他的神殿肆意妄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這兩個渾蛋!」火娃兒大吼一聲,跳上來,伸手就要去抓林軒的脖子。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怒喝:「放肆!哪裡來的螻蟻,竟敢在神殿撒野!」
火娃兒如遭雷擊,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只見神殿上的神像,此刻竟然活了過來,橫眉豎眼,對著他大發雷霆!
一股巨大的威壓襲來,踏火族的眾人難以承受,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尤其是火娃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了,生死只在魔主的一念之間。
大長老臉貼著地,嘴裡念叨著:「魔主恕罪,魔主恕罪,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
就在此時,只見那青衣男子站起身來,緩步走了過來,他伸手一揮,那無盡的威壓瞬間消散。
他微微一笑,正色道:「前些年,這裡的使者欺上瞞下,偷取魔主的貢品,因此今年特意派我們前來負責你們的進貢事宜!」
「給你提示一下,我們兩人是從樂遊原來的!」
大長老聞言,頓了一下,渾身哆嗦得更厲害了:「老朽有眼無珠,怠慢了二位聖使,還請聖使恕罪。」
林軒知道他們心中尚有疑惑,但這些都不重要,他給如煙使了一個眼色。
如煙心領神會,款步走來,微笑道:「你們常年在此炎獄裂谷,沒見過我們,也屬於正常,這不能怪你們。」
說著,她拿出一份玉冊,遞給大長老:「這歲貢玉冊總不會是假的吧!」
大長老聞言,抬起頭來,果然,那女子手裡拿的,正是他熟悉的那本玉冊。
每年上貢的時候,他們都需要根據貢品的多寡,分配來年的棲息地,然後在此玉冊上籤上部族的徽章。
所以,他對這玉冊很是熟悉,心中的疑慮,頓時消除了一大半。
如煙看著眼前這些衣衫襤褸的踏火族人,心中有些不忍,將那個玉冊扔在大長老的面前。
「今年的進貢的規矩改了……嗯……鑑於你們這族每年都很虔誠,所以特意恩典你們,可以現在此玉冊上,挑一塊地,作為你們明年的棲息地。」
大長老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花花的玉冊就在眼前,他顫顫巍巍地拿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如煙:「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嗎?」
如煙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這是恩典,理論上是所有的都可以,不過,也不能太過分!」
「曉得!曉得!」
大長老的內心激動不已,他這次提早前來,便是想和那使者說些好話,好讓自己的部族,明年挑選的棲息地能夠從最次等,上升一等,自己就滿足了。
萬沒想到,破天的富貴砸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看著眼前的玉冊上面一行行文字,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只要他咬破手指,在那地名後蓋上一個族群的徽記,便可以將那個地方收入自己囊中。
如煙見他吭哧吭哧看了半天,臉憋得通紅,卻始終沒有按下徽記,微微皺眉:「你在等什麼?」
大長老聞言,尷尬無比:「其實,我不認識字!」
如煙輕吐一口氣,來到長老的面前,輕輕說道:「那你直接告訴我,你明年想選什麼地方?」
大長老緊咬著牙,看了看身後那些殷切的目光,狠狠地說道:「我們要去納蘭河谷!」
說完之後,大長老緊閉雙眼,不敢看向如煙。
火娃兒聞言,心中猛地一跳,不由得抱怨大長老太過貪心,明明剛才那名女聖使已經說了,不能太過分。
那納蘭河谷,雖然不大,可也是第二等的領地,像他們這種常年掉尾的小部族,哪有資格占據。
他偷偷看了一眼如煙,生怕聖使大人生氣。
只見如煙沉默了一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好!」
說罷,她拿出玉冊,指了指上面的一行字,面無表情地說道:「在這行後面,按下徽章,即刻生效。」
大長老、火娃以及身後的眾人無不驚奇地看向如煙。
此刻,她就是他們眼中最美的聖使,什麼沒有魔角,不是紅色皮膚,這些都不重要。
大長老霸氣地咬開自己的手指,重重地按了上去。
只見光華一閃,一個恢宏的族徽印在了上面,一道契約從玉冊中飛出,落在大長老的手中。
這道契約便是魔王認可的憑證,有了它,誰也不能阻止他們。
大長老滿面紅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道契約,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眾族人退出殿來。
一出神殿,他便叫住火娃兒,將手中的契約遞給他,得意說道:「火娃兒,你先帶幾個人前去接收,我帶著族人,隨後就到。」
「讓那河谷許家儘快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