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最終還是放走了白七以及白若萱,畢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白家老祖的主意。
白家已經完了。
失去了密室禁制的束縛,虛淵的恐怖面目徹底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芸汐城內的人們驚訝地發現,他們的城市竟然是一座懸浮於這龐大深淵上的一座浮空城。
一個龐大的陣法托起了整座城市,白家就是陣眼。
如今,虛淵內傳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悸動,伴隨著詭異而又刺耳的嘈雜聲,讓城內的生靈備受煎熬。
「芸汐城完了!」上官映雪看著夜色中四散而逃的百姓,輕聲說道。
林軒點了點頭,輕聲道:「現在走了也好……」
他的思緒不由飄遠,回想起逃離虛淵時,那些先天神魔的變化。
起初,這些先天神魔被關在虛淵之中幾萬年,內心早已麻木,對所有事物,無比淡然。
畢竟他們是先天神魔,不死不滅,心裡想著總有一天會出去。
但當他們得知鎮壓他們的人已死,百年便可以脫離虛淵的時候,他們欣喜無比。
但伴隨著欣喜一起到來的,是憎恨、是欲望、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是為所欲為的本性。
尤其是對曾將他們囚禁於虛淵的白家和芸汐城,他們更是虎視眈眈。
崑崙墟的師父們曾對先天神魔抱有深深的戒備,現在看來,那份擔憂並非多餘。
這也是林軒決定放走白若萱和白七的原因之一。
若是這些先天神魔脫離之後,發現白家人都死絕了,那份無處發泄的憤怒與怨恨,必定會像野火般蔓延,殃及無辜。
與其這樣,不如留下兩個白家人讓他們殺,人殺完了,仇也就報了,幾萬年的戾氣,總會化掉一些。
玄憐仙子踏空而立,眉頭微皺,作為芸汐城周邊最大門派的掌門,她早就聽說了白家地底下傳言。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還以為是白家的自吹自擂。
可如今她站在虛淵邊上,裡面傳遞出來的恐怖氣息,讓她的神魂不由得戰慄。
但是,作為星河劍派的掌門,她不能退縮,她必須弄清楚這裡面的一切。
剛準備下去探查一番,眼角瞥見林軒,心中一動,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來,低聲問道:「你剛才是從這裡出來的?可知這裡面的情況?」
林軒面色凝重,沉思片刻,粗略地將虛淵裡面的情況說了一下。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面面相覷,他們大多數人從未聽說過先天神魔,更別說親眼所見了。
「世間竟有此等存在?我等修仙求道,歷盡艱辛,只為那遙不可及的長生,而他們,天生如此……」
議論聲此起彼伏,羨慕、嫉妒與不甘,各種情緒交織。
就在此時,一個星河劍派的長老來到玄憐仙子身邊,躬身道:「掌門,芸汐城的幾個世家想要見您……」
玄憐仙子目光下移,只見十里亭內人影攢動,各大家族成員聚集一處,面帶恐慌。
她看了一眼那個長老,語氣清冷:「他們想幹什麼?」
長老遲疑片刻,往旁邊挪了幾步,玄憐仙子明白,他這是不想讓林軒聽見,遂跟了上去。
「這些人都被嚇壞了,想要去我們山上避幾天……為首的幾個世家說了,他們不白住,可以付靈石。」
長老小聲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個儲物戒指,玄憐仙子神識一掃,裡面堆滿了靈石,甚至還有幾塊極品靈石。
她眉頭微皺,不以為意,擺了擺手:「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在外門安排些住處,暫時安置他們。」
長老深知玄憐仙子的性格,能讓這些人在外門休息,已經是開了天恩了,轉身去和那幾個世家商議。
玄憐仙子留下兩人繼續監視虛淵,自己則準備返回星河劍派。
白家完了,虛淵現世,每一件都非同小可。她必須儘快回去和門派長老們商議對策。
正當此時,林軒走了過來:「仙子可是要返回星河劍派?可否讓我們與你一同前往?」
玄憐仙子聞言,面色微沉,心中對林軒的牴觸油然而生。
這個男人不知給自家姐姐灌了什麼迷魂湯,自從望仙台出來,就對他念念不忘。
她還記得,當日玄霜仙子提及與林軒的情誼,大姐玄清那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林軒碎屍萬段的模樣。
而她,雖然沒有大姐那麼仇視,但對林軒也沒有什麼好感。
林軒見她沉默,微微一笑:「這虛淵危機四伏,我也很想知道你們星河劍派要如何應對?」
玄憐仙子心下一動,林軒的話倒是給她提了一個醒,現在最關鍵的是應對這個虛淵危機。
她對虛淵一無所知,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是對虛淵最了解的人。
想到此處,玄憐仙子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指著地上的那些芸汐城的世家們說道:「你們可以和他們一起,暫時住在外門,如何?」
上官映雪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星河劍派欺人太甚,使者大人身份尊貴,怎麼可以和這些阿狗阿貓住在一起。」
玄憐仙子臉色一沉:「若是不願意住,大可以不必上山……」
「你……」上官映雪指著玄憐仙子,說不出話來。
林軒按下上官映雪的胳膊,笑著說道:「外門就外門,有地方住,總比流落在荒山野嶺得好。」
他心中盤算,當務之急是要混進星河劍派,那樣才有機會見到玄霜仙子。
到時候,林軒有信心可以說動她,拿到進入望仙台的方法。
上官映雪見林軒如此說,也就不再堅持。
玄憐仙子見林軒妥協,也沒有再說什麼,冷冷地瞥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