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一路狂奔,哭喊著來到竹林,滿臉驚恐地拍打著院門。
「海居士!海居士!大事不妙,快開門啊!」他的聲音急切,語氣顫抖。
過了許久,院門緩緩開啟。
海居士站在門後,眉頭微皺,一臉不滿地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如此驚慌?」
小沙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大事不好了!前院來了許多衙役,說是來抓你……」
海居士心下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小皇帝的竹樓,難不成東窗事發了?
正在他猶豫之際,小沙彌終於喘勻了氣,繼續說道:「他們說你是採花大盜……禍害了人家的閨女,要拿你回去對質!」
海居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胡說八道!我從未離開過護國寺,怎會做如此齷齪之事?」
小沙彌心中大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真的,他們還說,住持和師兄們都在包庇你,理應與你同罪。」
「那些衙役可凶了,住持為你多說了一句,已經被他們吊起來了,要不是我跑得快……」
海居士眉頭緊鎖,心中卻已有了定數。只要與小皇帝無關,便沒什麼可怕的?
只是,此事也極為蹊蹺,究竟是誰在暗中算計他?
他深吸一口氣,對小沙彌說道:「那些衙役在哪?帶我去看看。」
小沙彌愣了一下:「海居士……你要去看他們?他們可都等著抓你呢。」
「幾個巡城司的嘍囉而已,怕什麼?我問心無愧,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小沙彌愣了一下,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竹林,來到前院後門。
還未進門,便聽到院內傳來陣陣痛苦的悶哼聲
和尚們全被林軒壓制住了經脈,一個個被無情地吊在烈日之下,任由太陽暴曬。
寶源怒目圓睜,盯著林軒,大聲質問道:「這裡可是護國寺,先帝御賜的聖地,你如此膽大妄為,擅自抓人,不怕陛下怪罪嗎?」
林軒坐在大殿前的黑木太師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老和尚,不用嚇唬我,我敢來,就不怕。與其和我多費口舌,不如早點說出那採花大盜海居士的下落,我也好把你們請下來。」
寶源住持臉色一僵,剛欲反駁,只見一個樣貌清秀的年輕和尚,有氣無力地看向林軒。
大人!我知道海居士住在哪,只求您能饒過我們!」
年輕和尚滿頭大汗,幾欲昏厥,已然到了極限!
寶源住持聞言大怒,厲聲喝道:「行真!你怎能將我廟裡修士的住處透露給他人,我教你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林軒心下一動,他已經察覺到海居士就在門口。
但他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假意安撫行真道:「好好好,若你所說屬實,我定會饒你們不死。」
隨後,他轉頭看向衙役們:「弟兄們,去後面走一趟,把那狂徒帶過來吧!」
「是!」衙役們齊聲吶喊,剛要出發,就發現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灰衣的老者,正是海居士。
他目光環視一周,臉色陰沉,一道凌厲的真氣斬出,將捆綁著和尚們的繩索統統斬斷。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海居士冷冷地瞥了衙役們一眼,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衙役們哪裡受過這種氣,一個個怒目而視,卻又礙於剛才的那道真氣,不敢輕舉妄動。
海居士轉而看向林軒,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你是巡城司的人?是吳管帶的手下,還是劉管帶的手下?」
此言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衙役們瞬間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林軒。
林軒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海居士,只見他大義凜然,神情坦坦蕩蕩。
不由得感嘆,不愧是皇宮裡歷練出來的人物,遇事不亂,處事不驚。
林軒咧嘴一笑,他沒有回答海居士的問題,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就是海居士?如今有人告你淫人妻女,草菅人命,敢不敢跟我回衙門,與苦主對質啊?」
海居士眼神一凜,他剛才的問話中,加入了天龍八音的神通,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就在此時,竹樓處傳來一絲細微的波動,有人正在破解禁制。
他心中一沉,看向林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明白自己已經中了對方的計了,壓根就沒有什麼人狀告自己!
林軒大笑不已:「哈哈!海居士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難不成是心虛了,不敢跟我去衙門對質?」
海居士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身形一動便欲朝著竹樓的方向飛去。
然而,林軒早已做好了準備,他拔劍在手,一連斬出幾道凌厲的劍氣,將海居士逼得連連後退。
他搖了搖頭:「嘖嘖!事情還未結束,現在想走?那可不成!」
海居士心下焦急,忍無可忍,大聲喝道:「好小子,竟敢陰你爺爺,我打死你!」
說罷,他雙手一錯,一股綠色真氣凝集於掌上,朝著林軒的腦袋拍了下來。
林軒不急不緩,手中軒轅劍飛舞,將海居士的攻擊一一化解。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海德福,你綁架陛下的事情已經敗露,還不束手就擒嗎?」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凌月瑤坐在輪車上,踏空而行,緩緩而來。
「咻咻咻!」
數十名皇家侍衛從四面八方湧現而出,將海德福團團圍住。
這些侍衛中,許多都是海德福的熟人,甚至還有一些是他的徒弟、徒孫。
海德福看著眼前的陣勢,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涼,他教授這些侍衛忠勇,萬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叛逆。
「為什麼?」凌月瑤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先帝和陛下都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海德福淚流滿面:「正是因為先帝待我不薄,我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陛下被一女魔頭玩弄於股掌之間。」
「罷罷罷!無論如何,我綁架陛下已是死罪……本想著待陛下上位,再以死謝罪,事到如今……一步錯,步步錯……」
他仰天長嘯一聲,雙手交疊,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頓時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