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殿中，已過去了三天時間。
盤膝在側的林玄緩緩睜開雙眼，而石台上的縹緲聖女也動了一下。
一道流光從她的眉心飛出，落在林玄的肩頭。
「唉呀媽呀，可累死我了，這可真不是個好活兒啊，這傢伙的識海之中可不止一個傢伙，還有一個頂天大的傢伙！」
「不行，這次虧大了，你得一個月...不...三個月，三個月不能關我小黑屋！」
打仙石氣鼓鼓的說道。
林玄微微挑眉，詢問道。
「頂天大的傢伙？有多大？」
「有多大？你看看上面？」打仙石說道。
林玄抬頭看了一眼，視線直接穿過這樓閣，看向了天穹之中。
片刻之後，林玄收回了目光，並未再問。
而是隨口說道。
「以後再也不關你小黑屋了。」
打仙石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
只不過它不知道的是這話林玄好像不止說過一遍。
當然，它應該是知道的，只不過已經忘記了。
除了在認人方面，其他任何事情，過上一段時間，他都會忘記。
不過再過上一段時間，它又會想起其中的一段記憶。
忽而，一旁的『縹緲聖女』動了一下，林玄的目光頓時看了過去。
『縹緲聖女』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是...」『縹緲聖女』或者說姜清兒疑惑開口。
但下一刻，她的眼中閃過一道耀眼的金光。
「林侯，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姜清兒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興許要問問你？你為何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林玄淡淡的說道。
姜清兒起身，帶著幾分異樣之色說道。
「我既然甦醒了，而林侯現在還安然站在此地，想必你已經壓制了我這具軀體識海之中的那兩道意念吧？」
「你這具軀體？你是說這聖女之身也是你的軀體？」林玄挑眉問道。
他原本以為這應該是兩個人。
一母同胞的雙胞胎？
但姜清兒的話顯然是否定了他的這個猜測。
姜清兒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說道。
「這是一個不太久遠的故事，應該要從十八年前說起，只不過林侯應該不是一個喜歡聽故事的人，我就簡單總結一下吧。」
「這是一個女人企圖用自己的骨血布局，和上天抗爭的故事，只不過，她走錯了路，註定走不到終點。」
林玄好想說他聽一聽這個故事也未嘗不可，但顯然姜清兒又沒有了那個講故事的意願。
不過林玄已經大概弄清楚了其中門道。
這麼說他做的準備倒也未必用得上，或者說未必全用得上。
「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你雖然有兩具軀體，但卻無法掌控另一半的意識。或者說另一半並不是你的意識，而是那個女人用自己的野心塑造出來的，但如今卻未必受她掌控的意識。」林玄接著說道。
姜清兒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林侯準備如何做？顯然，你應該不是一個喜歡被算計的人，而現在的你已經成為了那個被算計的對象，這也是我說那個女人走錯了路的緣故，若是在她強行將我的神魂塞入這具軀體之前，倒是有和林侯合作的機會，也有糾正自己錯誤道路的機會。」
「但現在，她將唯一一條糾正錯誤道路的機會給放棄了，反而更近了深淵一步。」
林玄輕笑一聲。
「姜姑娘太高看我了，那可是仙劫六重天，我現在不過是才區區九重，連對方的面都不敢見呢。」
姜清兒並未說話。
這次她的甦醒，在林玄的身上看到了一抹血光。
一抹難以濃郁到極致的血光。
不久之後的歸一界，將陷入戰火之中，仙劫六重天，也難以避免。
「我想問一個問題。」林玄此時開口道。
姜清兒說道：「林侯請問。」
林玄盯著姜清兒，緩緩開口道。
「上一代大命師預言，問鼎孤域，登臨彼岸，孤域指的應該就是這歸一界，問鼎孤域是何意？登臨彼岸又是何意？」
「何為問鼎？仙劫六重，或是那傳說中仙之一境？」
「何處又才是彼岸？」
姜清兒沉默片刻。
別說，這個問題現在的她還真能解答。
但...她說不出來。
「林侯，你相信命運麼？」姜清兒忽而問道。
「本侯相信命運的存在，但從不信命！」林玄淡淡的說道。
這看似矛盾的話語卻讓姜清兒微微點頭。
她自然也明白林玄的意思。
「既然林侯不信命，又何必為一則預言分神？」
「那是命運的預言，但對林侯來說，卻未必是您前進的軌跡。」
姜清兒開口道。
此刻，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奶奶的，你們在說什麼啊？一會命運一會預言的？能不能說點兒本石能聽懂的？」
這是打仙石的聲音，它似乎很是懊惱。
這兩個傢伙說話實在太過深奧了一點兒。
和那個白鬍子老傢伙說話一樣？
嗯？白鬍子老傢伙是誰？
打仙石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玄二人並未理會打仙石。
「好吧，命運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只問你，能否自保？」林玄開口道。
姜清兒點點頭。
「此劫已過，自保無虞。」
「那好，半個月後我會離開縹緲聖地，也未必是半個月，因為那女人不一定會等那麼長時間，將來若是要尋我，可去恨天宗，或是閻羅聖地也可！」林玄說道。
姜清兒點頭，而後她似乎想起什麼，開口說道。
「林侯若是在閻羅聖地之中有布局，需小心至尊殿堂，他們應該在閻羅聖地中動了手腳。」
「歸一界的三大聖地沒有一個簡單的。」
林玄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道閻羅聖地不簡單，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竟然和至尊殿堂還能扯上關係。
三大聖地，縹緲聖地乃是勢力最大的一個，但並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一個。
至尊殿堂人數雖少，但卻都是強者，且個個神秘。
歸一界三大聖地稱霸多年，時至今日，也沒人探出過至尊殿堂的底細，便是聽雪聖地和縹緲聖地對至尊殿堂也不盡知。
「這次林侯離開縹緲聖地，下次見面，或許就不在這歸一界中了。」姜清兒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也要入歸一大境？」林玄挑眉問道。
不在歸一界中，那只有歸一大境了。
那是他肯定要進去的地方。
姜清兒點頭說道：「我若是不入歸一大境，第五痴的準備就永遠沒有重見天日之時了！」
忽而，姜清兒眉頭一皺，再度躺回了石床之上。
同時，還有聲音響起。
「不用半月，現在就該是離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