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關中,雖北莽大軍壓境,但關內商戶平民卻並不顯驚慌。
街道之上,甚至還人聲鼎沸。
「糖葫蘆,糖葫蘆,不甜不要錢的糖葫蘆。」
「剛出爐的大包子,兩文錢一個。」
「鐺鐺鐺...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林玄古怪的看著還有閒心玩雜耍和圍觀看熱鬧的人群。
「他們就不怕北莽大軍攻進來了,然後大肆屠城?」林玄低聲說道。
秦威哈哈一笑,而後高昂頭顱。
「小侯爺,不是我吹,這拒北關建立至今已二十有三年,從未被北莽大軍踏破過一寸之地,有我鎮北軍在,拒北關便不會失守,除非,北莽大軍踏過我百萬兒郎的屍體!」
林玄搖搖頭並未再說。
這秦威看起來很自豪的樣子,鎮北軍也值得自豪。
只是,這背後又有多少鎮北軍血灑拒北關?
林偳雖領百萬雄兵坐鎮北莽三十年,斬敵數十萬,但鎮北軍的損失同樣不小。
在他們才走過的那百里平原,即便二十多年未有戰爭,但依舊有血腥味從地表滲出。
那茂盛的青草之下,是無數將士的血肉軀體在滋潤,有北莽的,也有大夏的。
「小侯爺,咱們直接去外城吧,現在靈武侯他們應該在北城牆之上。」秦威低聲說道。
拒北關分為內外兩城。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便是內城,出了內城,需再走二十里,才是外城牆所在。
這外城到內城的二十里便是鎮北軍駐紮的大營所在。
剛出內城,林玄便察覺到陣陣肅殺之氣傳來。
內外城之間,鎮北大軍已經集結,隨時有可能奔赴戰場。
林玄兩人通過重重關卡,終於是抵達了北城牆所在。
北城牆之下,一名身著重鎧的國字臉中年正在等待。
秦威見狀,連忙小跑過去,而後行了一個軍禮。
「鎮北軍第三軍萬夫長秦威,見過豹威將軍!」
中年將軍點了點頭,而後看向秦威身後的林玄,微微眯眼,開口道。
「你就是林玄?」
林玄微微一笑,說道:「陳叔父,你就別裝了,我十歲那年,你入京都之時可去過侯府,還給我帶了一個撥浪鼓,可惜晚帶了幾年,我已經過了玩撥浪鼓的年紀。」
豹威將軍陳重,乃是他父親培養起來的心腹,鎮北軍分五軍,他便統領第三軍。
「咳咳...」中年輕咳兩聲,似乎感覺有些掛不住臉。
而後板著臉說道:「都是陳年往事,提他作甚?還有,在前線,勿要攀關係,以職位相稱,既然來了,隨我去拜見靈武侯。」
「不過要記住,我知道你現在是可斬天魂的大高手,但是在軍中,可不是顯擺個人實力的時候,勿要忤逆武侯之意,戰時,武侯之意便是人皇之意。」
陳重語氣之中帶著提醒。
在軍紀和皇權面前,是虎也得臥著,是龍也得盤著,除非你有挑釁大夏的實力,有勝過人皇的戰力。
他甚是擔心林玄因為自己八方侯的地位以及可斬天魂的實力,在武侯面前囂張。
「陳將軍放心,這點我還是知曉的。」林玄點頭表示知曉。
而後,陳重帶著林玄登上了城牆,至於秦威,他一個萬夫長,有自己該去的地方。
城牆之上,除了一排排的守城士兵之外,林玄一眼便看到了中間幾位站的筆直,皆身著鎧甲的幾位將軍。
林知也在其中,此刻正看著林玄,一臉欣喜。
而幾位將軍的中間,則是一道威嚴而不失儒雅的身影。
他自然便是大夏十大武侯之一的靈武侯。
其身著一襲暗金色戰甲,戰甲上雕刻著繁複的雲龍圖案,仿佛隨時能騰空而起,與天際的流雲共舞。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宛如山嶽一般沉穩,一頭銀髮被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幾縷髮絲隨風輕揚,更添幾分不羈與灑脫。
林玄走近幾分,而蘇烈也在此時轉過了頭。
兩人目光對視。
蘇烈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則是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顯得無比從容和自信。
「大夏,八方侯林玄,拜見靈武侯!」
林玄微微俯身,對著靈武侯行了一禮。
「既在軍中,當行軍禮!」蘇烈厚重的聲音在林玄耳邊響起。
林玄面色不變,笑著說道:「本侯雖為大夏軍侯,但暫未領軍職,不算軍中之人,不當行軍禮。」
蘇烈雙眼微眯,而林玄則是站的筆直,毫不避諱的與之對視。
「八方侯林玄接旨。」蘇烈忽而開口道。
林玄微微俯身。
「今有八方侯林玄,秉其父遺志,承襲八方侯之位,當擔八方侯之責,自今日起,領鎮北軍帥位,總領全軍,靈武侯蘇烈為監軍。」蘇烈手持聖旨,浩蕩之音傳出。
「什麼?」此言一出,不僅是林玄愣了,便是蘇烈旁邊的幾位鎮北軍中大將都愣了。
人皇這是瘋了不成?
讓林玄一個十八歲的八方侯的總領鎮北軍?
雖然如今鎮北軍不似當初的百萬大軍,但也有七十萬有餘。
這是將七十萬鎮北軍乃至大夏的北境無數子民的生死交到林玄的手中了啊!
林玄的眼中也儘是疑惑之色。
人皇對他這麼信任?
即便他有斬天魂的戰力,但戰力和帶兵是兩回事。
大夏的軍侯修為一般都不高,甚至還有力魄境,放在江湖上都翻不起什麼浪花。
甚至即便大夏十位武侯,除了有限幾位之位,也大多都在脫胎境中,連命魂境都沒有。
但是他們在領軍作戰之上,勝過那些強者百倍。
現在讓他來帶鎮北軍,真不怕他將七十萬鎮北軍和大夏的北境給葬送了?
那樣的話,整個大夏都危矣!
「怎麼?林侯如此英傑,位列天驕榜首,刀劍可斬天魂,竟是不敢接這鎮北軍帥之位?」蘇烈此時開口笑道。
林玄頓了頓,而後朗聲開口道。
「既如此,林玄,接旨!」
既然人皇都敢下旨將帥位交給他,他有什麼不敢接的。
打架,不難。
打仗,也未必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