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下誰和誰是一夥。」

  灰袍女收手而立，對著李秋夜說道，

  「你解決了這頭豬，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可以換一條命，你想讓誰走？」

  她攤手指了指李秋夜三人。

  尤依依打了個哈欠，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影者神色緊張，背後冷汗直冒。

  他明顯感知到，面前的灰袍女實力在剛才的妖將之上，少說也是築基中期的強悍修士。

  自己鍊氣十層的實力，在其面前恐怕過不了一招。

  而且這股氣息，極有可能是那個魔道組織！

  可為什麼……

  他用餘光瞥了眼李秋夜和尤依依。

  可為什麼這兩「兄妹」一點害怕都沒有，即使李秋夜再強，也無法在激烈戰鬥中保護那個脆弱的「妹妹」吧。

  難道？

  他想到了某個更加震驚的可能。

  「呵呵……」

  李秋夜少有地笑了。

  俘虜們已逃離，在場只剩下四人，他也沒了顧忌。

  「你沒什麼意見嗎？」

  李秋夜向尤依依問道。

  「如有必要，我會保你一命，畢竟龍王說了不能殺你。」

  尤依依乖巧地點頭，沒把下一句話說出來，

  『還有你蠻有趣的。』

  「龍王？」

  灰袍女的語氣變了，她再一次審視面前的黑髮少女。

  她終於是看見了其眼底那一抹艷紅，在夜色中更顯妖異。

  「你……」

  灰袍女那猖狂的語氣消失了，雖然依舊尖酸刻薄，但已經沒了底氣，

  「呵呵，這可真是一樁佳話，斬魔司新晉的天驕黑刃衛，居然與北海龍王旗下妖將有染？」

  「你認識我？你和那菇仙灰袍人是什麼關係？」

  兩者裝扮如此相像，若說沒有聯繫，是不可能的。

  「她……她是血母教的餘孽！」

  影者聲音發顫地說道。

  他看向灰袍女的眼神更加驚懼，若不是現在無法逃跑，他早就一溜煙溜了。

  「血母教……」

  李秋夜沉吟著。

  血母教的資料也在妖魔卷宗內，是屬於異類的「魔」類，他曾粗略看過幾眼。

  他們曾獻祭三十萬黎民百姓，生靈塗炭，最後教主血母被顧統領所斬殺。

  是罪惡滔天的魔道組織，與邪魔有染。

  一時間，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

  「這也是你們一手促成的吧。」

  李秋夜指向地上的豬頭。

  金牙豬群的消失，土匪的出現，成就妖將，恐怕都有這個餘孽在背後推動。

  她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呵，我只是個栽培者。」

  灰袍女側身笑道。

  她背後的洞窟內，隱約可見一條條被吸乾的野豬屍體，像是褪去的皮囊壓癟於地上。

  角落裡還堆積著不少被啃食成碎渣的白骨。

  「這樣啊……」

  李秋夜忽然笑了。

  他看向灰袍女，道：

  「既然如此，我選讓你走。」

  「走？」

  灰袍女語氣上揚。

  這個走，無疑是想送她上路的意思。

  「你真以為她能保你？這地段可是在玉門郡內，若是因戰鬥而暴露北海妖將的氣息，恐怕能引來不少人吧。」

  灰袍女又有恃無恐起來，

  「我反正爛命一條，大不了同歸於盡。而你，你也不想自己勾結妖魔的事情被知道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來拿點東西，並不想動手。」

  她指了指影者，

  「至於這隻小老鼠，給你們處置。」

  李秋夜搖了搖頭。

  他要的不是這個。

  「看來是非戰不可了。」

  灰袍女的語氣變成嘶啞難聽。

  李秋夜不緊不慢從百寶囊中拿出一顆血紅色的眼球，毫不猶豫地吞入口中。

  「菇紅煞眼原來在你手裡！」

  灰袍女先是驚訝，隨後弓起身子狂笑，

  「真是天意，天意啊！一次性拿到兩件祭品，聖母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取出一塊怪異扭動的肉瘤，同樣塞入口中。

  灰袍下的軀體開始扭曲，像是從體內撐開的血肉氣球，緩緩鼓起。

  一股不詳的詭異能量從她體內釋放而開。

  同時她的氣息不斷攀升，突破中期，達到築基後期。

  恐怖的威壓感讓影者止不住顫抖，連直面的力量都喪失一空。

  這是來自一個大境界的絕對威壓，不是什麼勇氣覺悟能克服的本質差距。

  尤依依眼眸一凝，終於感到不太好辦。

  這古怪女人拔高后的力量，足以威脅到她的了。

  她本身也不是戰鬥類型的妖將，若是一對一槓上，還真不好論輸贏。

  她拽著影者退後一段距離，正想詢問下李秋夜是否要聯手。

  但李秋夜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抬手止住了她的言語。

  「瘋子！都是瘋子！」

  影者感覺自己也快要瘋了。

  哪怕李秋夜煉體再強，他的境界也不過是八層，怎麼可能跨越一個大境界，抵抗那築基後期的恐怖女人！

  而且那還是血母教的教徒，有數不盡的詭異招數，戰力難以想像。

  李秋夜深吸一口氣。

  「殺豬系統」喚醒。

  熟悉的界面在李秋夜眼前展開，剩餘壽命那一項足足有兩千幾的額度。

  「足夠了。」

  李秋夜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默念，

  「灌注五百年壽命，真鱗煉體功。」

  「灌注一千年壽命，伏妖盪魔刀。」

  【第一年，你使盡渾身解數吸收菇紅煞眼，但由於其品階較高，你只汲取了極小的一部分力量。】

  【三十九年，你將菇紅煞珠完全消化，並領悟到新的天賦「紅煞」，你將領悟到的靈光與煉體功結合，推演出全新的煉體功法】

  ……

  【第一年，你繼續苦修伏妖盪魔刀，圓滿境界的你仍舊孜孜不倦，只求能更進一步。】

  【三百五十七年，伏妖盪魔刀達至臻。】

  【六百七十八年，你達到了推演而出的新刀法的小成境界，你已領悟刀法真諦，將刀法貫徹到身心之中，身體所用皆為刀，你的刀法境界突破大宗師。】

  ……

  【紅煞鍛體功，小成（快速癒合，堅不可摧）】

  【誅魔刀法，大成（特質：煞氣，刀式加成）】

  【天賦：紅煞（血液帶有腐蝕毒性，有針對性）】

  【剩餘壽命：1416】

  這是一瞬間，也是李秋夜的一千五百年。

  李秋夜睜開雙眼，漆黑的眸中染上一絲猩紅。

  「咔嚓，咔嚓……」

  他渾身肌肉如機械般扭動鼓起。

  一陣濃稠如墨的血色氣息自他體內爆發而出，將方圓幾十米內的雪花盡數掀飛。

  一千五百年的功力，菇紅煞眼的血氣，將李秋夜的煉體境界再次拔高，達到了那「玉骨境」巔峰。

  狂暴的力量正充斥著每一根經脈，似乎要破體而出。

  李秋夜仰頭看向灰袍女，眸中陡然爆發出濃郁的殺意。

  「來，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