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養豬場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李秋夜將殺豬刀拔出，腦海里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成功殺死第89隻豬。目前進度89/100。」

  半年前，他終於是覺醒了系統。

  就是稍微有點一言難盡。

  殺豬系統。

  只要殺豬就能變強，且每達到位數的節點，會新增一個功能。

  李秋夜心念一動，系統面板呈現於眼前。

  【姓名：李秋夜】

  【剩餘壽命：66年】

  【功法：屠豬法門（圓滿）八段煉體功（大成）殺豬十八刀（大成）】

  【功法作用：強身健體，增長力量，延年益壽，殺豬精通（對豬類生物具有威懾力）】

  【綁定武器：殺豬刀（豬類生物有概率一擊斃命）

  屬性：堅韌度40鋒利度49】

  先前達到「10」的時候，覺醒的是綁定武器的功能。

  但當時礙於沒有別的武器，只能綁定了殺豬刀。

  誰知綁定後無法更換，著實坑人。

  如今在加點的作用下，這把殺豬刀倒是品階高了不少，甚至達到了削鐵如泥，鐵敲不壞的層次。

  想必已成世界上最牛的一把——殺豬刀。

  『這段時間不是很太平啊，得儘快達到100，先覺醒新功能……』

  豬圈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李秋夜的思考。

  來人顯出身形，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絡腮鬍漢子，臉上雖有橫肉，卻無幾分戾氣。

  甚至於那禿頭還添來些禪意。

  李秋夜看都沒看來人一眼：

  「老頭，這麼有閒心來看我？」

  鄭屠戶憨笑道：

  「你小子，倒是會消遣為師。」

  「有事？」

  李秋夜熟練地將豬剝開，把各部位的肉都肢解好。

  七年前鄭屠戶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李秋夜，不僅教他語言，更是傳承了他殺豬及煉體之法。

  三年前將豬肉攤託付給李秋夜後，鄭屠戶便一心向佛，再無殺生。

  還反過來教導他這個殺豬佬要慈悲為懷，著實煩人。

  鄭屠戶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知道你想幹啥，以你的本領想滅了青龍幫不難，但何必呢？沒了青龍幫也有黑龍幫。你殺心太重，不好。」

  「我頭錢都準時交的好吧。還有我殺心什麼時候又重了？」

  李秋夜很無奈。

  明明一直都是他人找上門來，自己那頂多叫正當防衛。

  鄭屠戶急眼了：

  「你殺心還不重？算上這頭，這月都第十九頭了，賣又賣不完，也不知道其他的哪去了。」

  「吃了。」

  「呵，難怪你武功長進飛速，原來在此！還不速速把密法教於為師！」

  李秋夜看向面前樂呵的老頭，正色道：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鄭屠戶神情一頓，嘆道：

  「秋夜，離開吧。以你的才情，不應該浪費在這窮山僻壤。」

  「會走的。但不是現在。」

  李秋夜將殺豬刀插回腰間的刀鞘內。

  好不容易能在新手村穩定發育。

  那總得先混多點經驗再出村。

  不說練滿級，好歹也得殺一千頭豬吧。

  「誒……這世道不同以往。你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臨水河冬不結冰，絕對是出了什麼事情。」

  鄭屠戶的語氣慎重，

  「我這幾天溯河而上，一路魚蝦絕跡，村莊敗落，這絕不是天災人禍。而是……」

  「妖魔？」

  李秋夜挑眉道。

  鄭屠戶教他武學殺豬的同時，也講述了許多早年遊蕩江湖的經歷。

  其中最為駭人聽聞的，就是各種妖魔傳言。

  什麼人面虎，黃皮子，八尺鬼女等等。輕則殺人吃血，重則滅鎮毀城。

  「誒……」

  鄭屠戶長吁一聲，算是默認了。

  「怕什麼，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也說了，江湖之外，有專門鎮殺妖魔的幫會，叫什麼斬魔司對吧。」

  李秋夜不以為然，他收拾好東西轉身開溜，

  「放心吧老頭，再殺幾隻豬，還個恩情，我就走。」

  鄭屠戶看著李秋夜淹沒於夜色，臉上的橫肉頓時耷拉下來，透著疲憊。

  他的雙手止不住發顫，深嘆一聲，語氣低落，

  「斬魔司只是傳聞，但妖魔我卻親眼見過，就怕想走無門啊……」

  ……

  臨水鎮外，深山老林。

  李秋夜換上一身打獵裝備，一人潛入了深山中。

  月色朦朧，像是一層薄紗。

  入冬之後，動物的活動隱秘且範圍縮小，先前設置的捕獸陷阱並沒有被觸發。

  李秋夜索性多走了幾里路，來到向陽坡面的櫟樹林內。

  尋著些許蹤跡，他在一處緩坡發現幾隻野豬。

  鄭屠戶那一番話，李秋夜雖半信半疑，但準備總歸是要做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

  只可惜，他能做的並不多，只能靠殺豬來覺醒新能力。

  「哼哼！」

  嗅到人類的氣息，野豬發出威脅的叫聲，蹄子猛踩著就要衝來。

  一道寒芒閃過。

  殺豬刀的側面在月光映射下，白得如雪。

  「呲！」

  李秋夜的身形宛若鬼魅，兩步靠近，三刀結束。

  三隻野生佩奇倒在了雪地中。

  「成功殺死第92隻豬。目前進度92/100。」

  「只有三頭？」

  李秋夜眉頭一皺。

  去年這個時間點，他也進山狩獵過野豬野鹿，那時少說也有三四十頭。

  這不正常。

  一隻穩定的野豬族群，不會一年就衰減至此。

  除非有什麼外力。

  李秋夜低頭一看，眼眸不由一凝。

  這三頭野豬都是年老不健康的病豬，甚至有一頭還瘸腿殘廢。

  這並不是族群衰減，而是遷徙！

  李秋夜突然想到。

  一路上除了沒野豬外，也沒鹿和其他動物的影子。

  動物的天生預感遠勝人類。

  它們大規模遷徙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出現了某種會導致種群滅亡的危險……

  妖魔……

  雪愈下愈大了，像是一團黑雲壓來。

  李秋夜轉身離去，步伐沉重。

  ……

  自那一天起，毫無徵兆的暴風雪便傾盆潑落，將臨水鎮封死了。

  整整五天過去。

  這場罕見的大暴雪才有了暫緩的跡象。

  鎮門外那唯一的商道一時半會無法通行。

  臨近臘八時節，百姓們的採購只能靠鎮內市場。

  李秋夜忙活了好一陣，才有空歇下來喝兩口茶水。

  這幾天，他將鎮裡僅存的豬都一併殺了，但仍沒有達到一百隻，卡死在了99。

  【綁定武器：殺豬刀（豬類生物有概率一擊必殺）

  屬性：堅韌度49鋒利度50】

  他把點數均衡分配到殺豬刀上。

  殺豬刀鋒利了不少，殺起豬來越發順手。

  除了殺豬外，他未曾懈怠過武學，可惜進展不大。

  武學實力的增長需要以漫長時間為代價。

  哪怕李秋夜有不俗的才情，也不可能在幾天內就突破什麼境界。

  而且，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鄭屠戶，怎麼也聯繫不上。

  那傢伙似乎暗地裡搞什麼動作，特地支開了李秋夜。還往他吃的豬肉里塞紙，磕牙得很。

  這種風雨欲來的既視感，讓李秋夜總有些不暢。

  但願那老頭沒出什麼事吧……

  「嘭！」

  忽然一聲巨響打斷了李秋夜的思考。

  那響動是從鎮門方向傳來的。

  李秋夜眉頭一皺。

  不妙！

  高姑娘趕忙攔住一個急匆匆的行人，問道：

  「發生怎麼了？」

  「有……有東西從鎮外闖進來了！」

  那人神色恐慌，沒說兩句便甩手逃離。

  「我去看看。」

  李秋夜將殺豬刀插入腰後的刀鞘。

  「我也去！」

  高姑娘語氣堅決，語氣擔憂，

  「阿強早上才去鎮外捕魚，我怕他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