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院初考日：

  石磯縣七十二塢堡，大小鎮子二十個、縣城適齡男女，全都匯聚在武院外。

  密密麻麻，上萬人。

  武院，靠近西城牆，占地上千畝；門外又有數百畝空地。

  吞服秘制明珠，練了五條螳螂拳金筋的楚青，孤身來到空地。

  本來，金夫人要過來。

  但，楚青婉拒。

  「初考簡單，你不用擔心！」

  「更何況，我還有石夫人給的內定名額。」

  金夫人思索，感覺不能給他壓力，這才沒過來。

  站在隊伍中，楚青頗為遺憾。

  「可惜，這沒找到紅蛇；否則，紅蛇腿必定破限。」

  紅蛇纏腿三日；需要紅蛇。

  可是...災民太多，不要說蛇了，就算是地下的蟲子，都被他們吃光了。

  「不過，哪怕沒有極限紅蛇腿，影響也不大。」

  思索間，他環視四周。

  入目所及，看到幾個螳螂突擊班成員。

  只是交情不深，彼此只是點了下頭。

  讓他意外的是：隔壁隊伍，竟有石鐵柱、趙紅袖。

  對視，點頭。

  石鐵柱張了張嘴，最後嘆息一聲，憐憫的看著楚青。

  「從今天開始，楚青跟我，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石鐵柱想到楚青為了補充營養吃蛤蟆的場景，更是唏噓：

  「任憑你堅韌不拔，頭腦靈活，也不如....一紙契約！」

  空地上，大大小小，幾十個隊列。

  沒多久，楚青和石鐵柱他們，同時來到報名點。

  一張張桌子後，是武院學員幫忙登記；後面還有很多學員看熱鬧。

  楚青面對的事一個扎馬尾，面容清秀的女子。

  這女子一身勁裝，裸露的半截手臂，呈小麥色，上面肌肉線條優美。

  她微笑道：「有舉薦信嗎？」

  楚青搖頭。

  他懷中，有一封石夫人寫的信，如果使用，可入武院；但，卻要賣身給石夫人當馬夫。

  女子微笑道：「報名費有免費、十兩銀子、四千兩銀子三個檔次。」

  「你選那個？」

  楚青狐疑說：「最高不是三千兩嗎？」

  女子皺眉。

  她身後，有外院學員宋達，是今天的考核人員之一；此時，他雙手抱胸看熱鬧。

  他身高接近兩米，膀大腰粗，練了二百多條鐵筋，二十根鐵骨，好像是一頭大黑熊。聽楚青懷疑，頓時冷笑：「三千和四千，對你這種連鞋都穿不起的窮鬼，有區別嗎？」

  楚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宋達冷笑，他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心中不悅。

  一個泥腿子，怎麼敢這樣看他？

  他可是武院學員啊！

  「要是考核的時候遇到我，我一定要打斷他兩條腿。」

  女子淡然說：「四千兩銀子，有就繳，沒有就免費。」

  楚青拿了四千兩銀票遞過去。

  女子愣了，宋達目瞪口呆。

  一旁早已經辦完手續的石鐵柱和趙紅袖，也都愣了。

  四千兩銀子？

  楚青怎麼搞的？

  咚！咚！

  楚青敲桌子。

  女子滿臉微笑，溫柔說：「公子稍等，我開票。」

  很快，她拿一份銀色紙張和號碼牌。

  「公子，通過初考，分文不退！」

  「通不過，只退三千。」

  楚青點頭，拿起票據，轉身就走。

  宋達盯著楚青背影，咬牙切齒說：「師姐，把他安排給我。」

  女子皺眉說：「能拿出四千兩銀子的，都有背景。」

  「你要為難他？」

  宋達冷笑道：「有背景的，早就把銀子送來了；他一定是走了狗屎運，意外得了一筆橫財。」

  女子嘆息，她隨手寫寫畫畫說：「好了。」

  宋達感謝女子，轉身就走。

  此時：

  楚青在衙役等人指點下，來到隔壁一塊空地。

  這裡匯聚好多報名成功的人。

  石鐵柱和趙紅袖也在，他們神情複雜。

  楚青微笑。

  趙紅袖回笑：「師弟，你很厲害。」

  石鐵柱急切道：「楚青，你在哪搞得錢？」

  楚青笑道：「意外所得。」

  石鐵柱...心情複雜。

  本以為他要跟楚青成兩個世界的人，他要高高在上。

  結果：

  對方不聲不響，跟他一個層次。

  不對：

  楚青出銀子，他入武院後，是自由身。

  而自己簽了一紙契約....以後要為螳螂武館服務數十年。

  兩者相比...他心如刀絞。

  一小時....

  兩小時...

  春日高懸，雖然不熱，但，很多人心中煩躁，汗流浹背。

  楚青，安靜，心神平靜。

  中午：

  很多人餓了。

  但，周圍沒有商販，只能忍飢挨餓。

  沒多久，有鐘聲響起。

  有洪亮聲音說：「初考開始！」

  「喊到號牌的，立刻進武院。」

  【36號】

  【1890號】

  【8521號】

  唱號開始。

  有麻衣、布衣、錦衣等少年少女，坎坷不安進武院排隊。

  楚青以為，可能會一次性讓上百個考生同時進去。

  結果，唱號的唱不停。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很快：

  武院門口，有考生出來。

  他們錘頭喪氣，甚至有人哭泣。

  很明顯，他們失敗了。

  很快：

  石鐵柱和趙紅袖也進入武院。

  臨走前，趙紅袖突然說：「雖然你繳了四千兩銀子，但，考核時，也要拼盡全力表現自己。」

  「有關係的，都提前繳銀子了。」

  「你必須表現超過他們，才有可能把前面的名額擠掉。」

  楚青點頭微笑道：「謝謝！」

  趙紅袖帶著一股香風和石鐵柱排隊去。

  石鐵柱低聲說：「師姐，交了錢也不一定進武院？」

  趙紅袖點頭。

  石鐵柱高興。

  楚青默默等待。

  半小時...

  一小時...

  石鐵柱和趙紅袖一直沒出來。

  很明顯，他們被錄取了。

  此時，武院門口，傳來一陣騷亂。

  楚青眺望，見有衙役，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考生。

  「他死了....」

  有人失聲驚呼。

  武院初考，怎麼會死人？

  一些人驚慌。

  隨後出來的人，好多人都鼻青臉腫，比前面的考生狼狽多了。

  甚至，還有好多人骨頭斷裂，躺擔架上慘叫者被抬出來。

  當第二個死者被抬出來後，有考生崩潰。

  「我不考了！」

  「我要回家！」

  短短几分鐘，竟走了好多人。

  楚青皺眉，嘀咕說：「一次初考，至於死傷這麼多嗎？」

  周圍考生，紛紛點頭說：「是啊，太可怕了。」

  有錦衣少年冷笑道：

  「報名免費的，死傷不論。」

  「十兩報名費的，保證不受傷。」

  眾多考生，低聲抱怨：「這是考試？還是斂財？」

  有布衣少年說：「四千兩報名費呢？是不是必進？」

  錦衣少年翻白眼道：「廢話。」

  「掏四千兩還不讓進武院，就沒天理了。」

  「不過，掏錢進去的，最多也就是混個外院，想進內院，難如登天。」

  有人嘀咕：「這太不公平了。」

  楚青安慰說：「公平，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他為了四千兩報名費，辛苦斬敵，徹夜不眠，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