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晦暗之主
「天地初始誕生的神祇，無上的晦暗之主」
「請展現你的榮光，再一次照耀大地，給世界帶來無垠的黑暗.」
偏僻的山村之中，一陣輕微的呢喃聲在不斷響起，籠罩了這片區域。
在這片區域之內，一陣陣聲響在不斷擴散, 隱隱約約之間，像是有某種獨特的氣息浮現。
四處有陣陣血腥氣籠罩，至此浮現而出。
若是將視線注視到前方，集中在那片區域中去，可以發現其中所存在的場景。
那是一幕堪稱人間煉獄的場景。
不算寬敞的空間之內，到處都是淋漓的血液，還有殘破的肢體。
人體殘破的器官在這個地方擺放, 擺的到處都是, 格外的嚇人。
因為密封性好的原因，這間物資之內的血腥氣息格外濃郁，能夠將人活活熏死。
但是位於其中，在裡面待著的幾人卻並沒有任何感覺，反而臉上滿是狂熱與陶醉。
「請您復甦吧，偉大的晦暗主宰，萬物的終結者.」
一具高大的神像之前，一個老者臉色冷峻，眼眸中透著些火熱，在那裡輕聲開口，念誦著頌詞。
在四周，一滴滴緋紅的血液在凝聚，其中像是有種種怨念浮現而出。
這是逝者怨念凝聚而成的血液, 在此刻取出，似乎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冷了許多，看上去極其可恐。
眼前的老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能夠收集到這麼多逝者的怨念與血液。
伴隨著血液流淌, 眼前的神像似乎也開始有了變化。
其中有一種莫名的紋理展現，至此浮現而出。
到了最後, 就連神像本身都活了過來一般，有了一種旺盛的生命力。
神秘的符文浮現，籠罩了整座神像。
浩浩蕩蕩的威嚴氣息在展現，就這麼逸散而出，橫掃四方。
這一股氣息是如此的強大與恐怖，近乎凌駕於任何凡物之上。
若是七環之下的存在，在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時候必然會崩潰，根本無法承受這股氣息所帶來的恐怖。
在房屋之內，感受著神像的復甦，幾名邪教徒臉上狂熱之色愈發明顯，此刻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發出了陣陣尖叫。
他們狂熱，他們喜悅，為自己所信仰的神祇復甦而感到快樂。
「我感受到了」
佇立在神像之前，老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此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信仰的連接更加緊密了.」
「吾主啊請您復甦吧！」
話音落下，四周一陣陣聲響傳出。
在眼前的神像上，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氣息擴散, 逸散四方, 鎮壓一切。
只是剎那間, 房間之內傳出了幾聲爆碎聲。
在老者身後，其餘幾人臉上的狂熱之色凝滯了。
在眼前這一股強大的氣息之下，他們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直接便爆碎了。
而在這之後，一股朦朧的氣息才浮現而出，與這個世界相互接觸。
一陣輕微的呢喃聲不斷響起，在此地響徹。
望著身前浮現而出的神像，老人臉上露出了笑容，此刻看上去十分喜悅。
「萬能的主啊」
佇立原地，他張開雙臂，隨後對著眼前神像跪下，大聲開口：「跨越漫長的沉寂時光，請您再一次歸來吧！」
轟隆
身前，神像在震鳴，一陣陣滋啦的聲音不斷傳出，至此而響徹四方。
當老者再一次抬起頭，便發現眼前的神像開始浮現出一種獨特的變化。
在神像之上，一層層裂痕開始浮現而出，就像是破碎的陶瓷一般，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破碎感。
隨後，恐怖的力量綻放。
強大的神力氣息在瞬間瀰漫四方，籠罩了整片區域。
一點點淡淡的霧氣升騰而起，浮現四方。
隨後，在老者的視線注視下，這些霧氣不斷升騰，向著他前方而去。
在那裡，有一個孩子正在沉睡。
那是個年紀看上去不算很大的男孩，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左右，不算很大，模樣有些稚嫩，此刻躺在那裡，似乎正在沉睡著。
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一些不同。
在男孩身上，到處都是異樣的塗鴉，還有一枚枚神秘獨特的符文，在其身軀之上刻畫著，格外神秘。
而在此刻，四周的黑色霧氣聚集，慢慢融入到男孩的身軀之上。
隨後，男孩的身軀開始活躍，一股異樣的氣息自發浮現而出。
男孩的雙眸也緩緩睜開了。
強大的神性氣息逸散四方。
在這個剎那之間，仿佛就連空間都直接凝滯了，有一種極其強大的氣息一閃而過，在此地浮現。
神性復甦所帶來的浩蕩威嚴是極其恐怖的，其壓迫感比之此前的神像還要更加恐怖。
等到蛻變徹底結束，男孩雙眸中有一絲茫然之色一閃而過，隨後便是恍然。
「奧里思.」
淡漠而沙啞的聲響傳出，從男孩的口中響起。
這聲音沙啞而富有威嚴，根本不像是一個男孩的聲音，反而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一般，充滿了一種浩蕩的威嚴。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的確算是神祇。
「吾主.」
聽見了男孩的呼喊，此前跪著的老者立刻起身，恭敬的望著眼前的男孩，臉上寫滿了敬畏。
到了此刻，眼前的情況已然不同了。
身前所站著的男孩，已然不再是此前那個凡人了，而是他所供奉的主宰，傳說中主宰萬物毀滅，一切昏暗的昏暗之主。
這是一位真正的神祇，是位於任何凡物之上的存在，也是老者所供奉的主。
「如今是什麼時代？」
淡淡的沙啞聲音再一次響起。
在身前，晦暗之主的聲音響起，此刻望向身前的老者，淡淡開口說道。
「距離您上一次甦醒，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千年的時光.」
望著眼前的晦暗之主，傾聽著對方那沙啞威嚴的聲音，老者再也沒有絲毫疑惑，直接開口說道：「按照您過往復甦時的囑咐，我們在這個時間讓您復甦」
「不錯。」
晦暗之主點了點頭，不過大致感受了一番，卻又皺了皺眉：「不過，這具身軀是怎麼回事？」
「為何如此之弱？」
他望著身前的老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意：「雖然具備著一定的神性血脈，但既沒有達到神血覺醒的地步，也並非什麼強大的英雄，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孩子而已」
「你們準備了幾千年時間，沒辦法找到一具更加合適的軀體麼？」
淡漠的聲音在原地響起，帶著些不滿。
看這樣子，對於自己當前的這具身軀，復甦的晦暗之主十分不滿。
這也是難怪的。
以神祇的眼光來看，這具身軀顯然是極度不合格的。
曾經的浩劫之中，能夠保留自身本體的神祇少之又少。
絕大部分神祇的神軀，都在曾經的浩劫中崩潰了，不得不捨棄。
因此縱使再度復甦，也必須尋找他人的軀體重新來過。
而這承載他們的軀體，就十分關鍵了。
一個好的軀體不僅能讓他們發揮出更多力量，甚至可以為他們帶來一些新的能力。
而一個差的身軀，不僅制約良多，甚至沒法讓他們發揮出多少力量。
而眼前這具軀體，在晦暗之主看來，顯然十分差勁，屬於極其劣質的那種。
「吾主，抱歉」
奧里思臉上寫滿了苦色，只能低下頭：「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夠找到最好的了.」
「嗯？」
聽著奧里思的話語，晦暗之主愣了愣：「難道.我所遺留下來的教會已經衰弱至此麼？」
「我記得早在兩千年前的時候，我的教會似乎仍然存在，而且還十分強盛.」
「難道僅僅只是兩千多年時間過去，我的教會就已然覆滅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一些細節。
四周並非是他的教堂，也並非是多麼華麗的地方，僅僅只是一個破敗的小房間而已。
四周也沒有多少他的信徒存在，僅僅只有那麼寥寥幾人而已。
這一切似乎都說明了一些東西。
原本屬於他，那個曾經強盛的教會，似乎是真的衰弱了。
「吾主.」
聽著晦暗之主的話語，奧里思臉上寫滿了苦澀，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的確，兩千年的時光，這點時間對於神祇而言是極其短暫的。
可能僅僅只是睡一覺，就已經有這個時間了
但對於凡人而言，兩千年的時光卻是漫長的。
兩千年，這個時間足夠讓最為強大的勇士變成一堆白骨，讓偉大不再偉大，讓曾經存在的盡數逝去，不留下絲毫痕跡。
時間，永遠是最為強大的力量。
除了高高在上的神祇本身，沒有誰能夠一直不朽下去，終究會迎來滅亡的一天。
晦暗之主那曾經鼎盛的教會，早已經在時間流逝之下消失，徹底不見了。
至於眼前這軀體.
想到這裡，奧里思嘴角苦澀，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對晦暗之主的忠誠不用過多質疑。
只是眼前的軀體，已經是他們所能夠找到最好的了。
在而今這個時代，別說是覺醒了神性的英雄了，縱使是史詩都已然絕跡，根本看不見多少。
這些強者本身就沒有那麼好殺，更別說一個個還如此狡猾，基本上都躲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或是間接與各個教會保持良好的關係。
根本不是那麼好找的。
就算找到了，以晦暗教會如今的實力，也根本無法奪取其身軀，甚至還會被其反殺掉。
至於覺醒了神血的神裔？
那玩意同樣也沒那麼好找，在如今的時代中一個個都是寶貝疙瘩，但凡是被發現的基本都被各個教會收入囊中了，很少流落在外。
更別說是被他們找到了。
眼前這具神血濃度不算太低的男孩身軀，已經是他們盡力的結果。
「看起來，在我處於沉寂的這兩千多年時間裡，你們還真是衰弱的不成樣子。」
望著奧里思的模樣，晦暗之主搖了搖頭，也有些無語的望著四周：「為了讓我復甦，竟然連血祭這等手段都用上了.」
他望著房間之內那一片狼藉，各處都是血肉碎片與血跡，仿佛邪教祭祀一般的模樣，這時候也有些無語。
晦暗之主，雖名為晦暗，其神明與黑暗有關，但卻也並非多麼邪惡的邪神。
若是在晦暗之主處於鼎盛，晦暗教會仍然存在的時候，類似於血祭這樣的手段，是多半不會使用的。
可是現在，卻是搞成了這幅模樣。
「這個，很抱歉.」
奧里思低下頭，臉上露出些尷尬之色。
兩千多年的時光，晦暗教會早已沒落，如今只剩下大小貓兩三隻，其中成氣候的更少。
而在這兩千多年的衰弱與被打壓中，晦暗教會為了生存下去，其下限自然也變得愈來愈低了。
到了最後，就連一些過往被視為下三流的手段也被撿了起來，開始學習。
當然，這也是生存所迫。
畢竟若是不如此的話，晦暗教會只怕會消失的更快。
甚至晦暗之主恐怕都沒法醒來了。
「無妨。」
晦暗之主笑了笑，小男孩一般的臉龐上露出些許笑容，隨後開口：「關鍵時候，用些非常手段也無所謂.」
「不論如何，至少我還是得以甦醒，再次歸來。」
「總比其他存在要好些.」
晦暗之主抬起頭，望向天際，望向那蒼穹。
在那蒼穹之上，不少星辰的光輝都已然暗淡，此刻相對於過往他復甦的時候，似乎又變化了不少。
望著眼前這一幕，晦暗之主輕聲感嘆，隨後轉過身，望向眼前的奧里思，伸出了手。
僅僅只是隨意的伸手而已，十分平淡自然的動作，但卻恍如裹挾著一個世界的大勢，讓人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當然，對於自己所信仰的主宰，奧里思同樣也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
最終，那隻看似稚嫩的手掌在奧里思頭頂之上落下。
隨後，一幕幕場景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從奧里思出生到如今，他所經歷的一切畫面，腦海中儲存的一切知識訊息都在腦海中浮現而出，再一次被回溯出來。
那種感覺十分奇妙，仿佛再度經歷了曾經的場景一般。
那些記得的不記得的，已然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此刻一一都被回溯而出，再一次被喚醒了。
而這一切，僅僅只發生在短短瞬間罷了。
「原來如此.」
等奧里思再度清醒過來，在身前，晦暗之主若有所思的聲音傳來：「自諸神沉寂之後，世界融合的進度進一步加劇了麼.」
「看起來，接下來的這個時代，便是關鍵了.」
「有意思.」
說話間，他臉上露出笑容，在此刻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身為神祇的晦暗之主，其層次遠遠超脫於凡俗之上。
對於這等存在而言，其想要提取凡人腦海中的記憶與訊息，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更別說眼前的奧里思還不是別人，而是晦暗之主自己的信徒了。
通過信仰之線的連接，想要做到這一切還會更加輕易。
提取了奧里思腦海的訊息之後，晦暗之主也補全了兩千多年的缺失，對於這個時代的一切重新有了了解。
隨後，他便轉過身，望向了遠處的某個方向。
「艾克多」
站在原地，晦暗之主望向遠方，口中念著艾克多的名字，在那裡獨自皺眉：「獨自對抗黃昏教團，對抗黃昏神器」
「這個時代，竟然還能孕育出這等存在麼」
在提取了奧里思的記憶，知曉了這片大地最近所發生的故事之後，晦暗之主迅速感覺到了不對。
深淵世界與諸神世界碰撞，即將融合的事，尋常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身為這個世界的神祇，這個世界最為尊貴最為頂尖的存在，晦暗之主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甚至，他還是當初那一戰的親歷者，在當初親自參與了諸神與深淵的那一戰。
也因此，站在神祇的角落，他對於眼前的這個時代，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理解。
在外面看來，如今這個時代的強者絕跡，元素潮汐逐漸衰弱，強者稀少是因為諸神沉寂的原因。
但在晦暗之主看來，卻是兩個世界融合的原因。
在融合過程中，兩個世界的規則彼此對抗，慢慢交織。
在這個過程之中，世界本身大量的力量被調動，投入到其中，因而導致了世界本身環境的衰弱。
就連這個世界的支柱本身，諸神們，都因為世界的影響而不得不陷入沉睡之中，發揮自己的力量幫助世界進行這種對抗，可見世界的力量消耗有多嚴重。
世界在一定時間之內，所能夠調動的力量就那麼多，那裡調動的多了，自然其他地方就少了。
而這便導致了環境的惡化，元素的稀薄與減少。
而環境的衰弱，又導致了強者的稀少。
這便是如今這個時代強者稀少的原因。
而而今的這個時代，除了直接繼承了諸神力量的那部分人之外，其餘人的力量應當是很弱的。
甚至就連諸神所遺留下來的重要力量之一——教會，同樣也在這種情況下日益虛弱，淪為凡俗。
但是在這種環境之下，卻又有強者脫穎而出，發揮出足以與神器對抗的強大力量。
這種情況，當然值得驚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