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檢測
從朵無家族行走到他們的目的地，僅僅是這個過程，便用了大半個月時間。
這一路上，陳恆始終堅持著冥想，偶爾的時候，也會與邁克討論，詢問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時間就這麼緩緩過去。
很快, 他們抵達自己的目的地。
一片寬敞的港口前。
四處此刻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那是一些身上披著黑袍，連容貌都遮蔽在面具之下的身影，在四處忙碌著，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幹著手上的活。
望著這些人，陳恆有些意外，感受到一陣不同尋常的感覺，從這些人的身上傳來。
時至如今, 在基礎冥想法入門之後, 他也養成了這個世界巫師的一些習慣。
比如說，習慣以精神力去檢查一個人的狀態。
一個正常的生命，都會存在著精神力，而其每一個念頭之間的流轉，都會造成精神波動的起伏，引起精神力的波動。
從這些波動中，巫師可以清晰的了解到一些東西，知曉一些訊息，甚至是一個人此刻的狀態。
而眼前這些黑袍人，他們身上的精神狀態就很古怪。
在陳恆的感應中，這些黑袍人身上的確有著精神力的存在，只是相對於常人而言, 這些人身上的精神力很弱, 而且精神波動接近於無。
這種情況很奇怪。
一個人若是如此, 那麼多半自身的狀態就不正常了。
人就算在睡夢之中，精神也會不斷波動, 遠比這些黑袍人要劇烈的多。
「這些都是傀儡。」
望著陳恆臉上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邁克笑著解釋了一句：「這些人，都是學派的巫師為了方便做事，所特意弄出來的一些玩意。」
「很聽話，也很好用，就是製作起來麻煩一點。」
他輕聲開口說道，如此說著。
陳恆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儘管邁克沒有多說，但他心中也清楚。
這所謂傀儡製作的過程，絕對不會多麼美好。
其原材料，多半也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不然不可能在他們製作成傀儡之後，還保持著自身的精神波動。
不過在格里芬那裡待了小半年後，對於這種事，陳恆已經完全適應了。
他此刻關心的，反而是其他的。
「這種傀儡的智力如何？使用期和維護呢？」
望著邁克，他開口詢問。
聽著陳恆的話，邁克有些意外, 不過也沒多在意, 只是笑了笑：「智力水平不算很高, 因為要壓制他們的反抗，所以他們的智力不會很高，不具備獨立的思考能力。」
「不過常規的命令，基本都能聽懂，就算一些高難度的事，他們也能做到。」
「至於使用期，應該很長吧。」
他思索了片刻，隨後說道：「使用期，主要看你如何使用。」
「這些傀儡使用活人作為原材料，而且保留了他們原本身體的活性，所以他們使用期限，很大程度決定你們要怎麼使用。」
「不過，如果輕度使用的，一般來說，他們都能使用到身體壽命的盡頭。」
「至於損耗。」
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一個普通人需要什麼，他們就需要什麼。」
「畢竟只是基礎的改造，還沒有強大到讓他們違背正常生理規則的地步。」
「這種改造的好處，主要是聽話。」
他如此說道：「很多時候，對於我們來說，使用普通人實在太麻煩了，不僅有各種各樣的想法，還沒辦法承受一些特別的事。」
「像這些傀儡就好多了，只要掌握相應的令咒，就算讓他們去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而且也沒普通人那麼多事。」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不斷給陳恆做著介紹。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港口前。
港口周圍，此刻已經慢慢有了一些人，但距離最終的時間到來還有一段時候。
所以，他望了望四周，隨後繼續開口，給陳恆講解道：「說起來，這種傀儡在學院裡使用的很廣泛，你之後如果願意，也可以買上幾個，價格很便宜。」
「甚至，如果你的傀儡學學的夠好，那你自己動手去製作，也很簡單。」
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半開玩笑的說到：「反正原料也簡單，一些普通人罷了，外面基本到處都是。」
「不論是去買，還是自己去抓，都是件很簡單的事。」
他如此開口，臉上露出了微笑。
聽著這些話，陳恆沒有回應，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隨後，時間緩緩過去。
不一會，在一旁巨大的船隻上，另一個人走了下來。
「邁克，你回來了？」
遠處，淡漠的聲音響起。
聽著聲音，陳恆抬頭望去。
在遠處，一個顯得有些瘦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那個身影身上披著一身黑袍，黑袍上刻著一個莫名印記，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枯瘦，看上去幾乎就像是一個骷髏一般。
他的臉龐也是如此，只有一層皮包骨，臉色冷漠而可恐，就這麼從遠處走來。
「奧多，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望著前方迎面走來的黑袍人，邁克笑了笑，如此開口。
「這就是格里芬的孫子？」
名為奧多的男子轉過身，沒有理會邁克，視線直接注視在陳恆的身上。
他的視線十分冷漠，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給人的感覺格外恐怖。
陳恆臉色如常，就這麼望著對方，隨後恭敬行禮：「您好，奧多先生。」
「我是艾德.朵無。」
「格里芬那老傢伙的孫子，倒是不錯。」
望著陳恆的模樣，似乎感受到他身上那龐大的精神力，奧多點了點頭。
「當然不錯。」
邁克的聲音傳來，這時候繼續開口：「這孩子的精神力異常龐大，等到時候，希望不會嚇你一跳。」
「是麼？」
邁克的聲音依然冷漠，不過精神卻有了些波動，似乎有些詫異：「那我就期待了。」
陳恆平靜站在原地，臉上就保持著原本平靜的表情，站在邁克兩人的身前，默默傾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
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也注視向四周，望向其他地方。
眼前是一片十分寬敞的港口。
不遠處，一艘木船停在那裡，渾身上下泛著莫名的光澤，上面還刻著一個巨大的灰色印記，與邁克兩人衣服上的印記類似。
而在另一邊，一些人也陸陸續續到來。
這些人與陳恆一般，往往也是被人帶過來的，而且年紀普遍不大。
陳恆觀察了一下。
這些人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七八歲左右，而其中年紀小的，恐怕比陳恆此刻還要小上一些。
看這樣子，巫師選擇學徒，一般來說也會傾向於年紀小的。
而這些，應該就是陳恆之後一段時間的競爭對手，還有同窗同學了。
站在原地，陳恆默默思索著。
在來到這裡之前，格里芬便告知了他這一次的目的。
遠處的那艘船，是獵手之屋學派所屬的，目的是為了到這片大陸上招收學生。
眼前的邁克與奧多便是執行者。
至於陳恆與遠處的那些人，應該便是這一次準備進入獵手之屋的學員了。
在到了這裡之後，緊接著，他們會進行測試，來給他們分出等級。
這既是為了分出等次，也是為了之後的教導。
畢竟，讓處於不同層次的學員進行同樣的教導，這註定會對一批人產生不公平的結果。
而測試的結果越好，之後理所應當的，也更加受重視了。
陳恆是這樣理解的。
「就是不知道，這一批過來測試的學員，究竟有多少了。」
望著四周，這一刻，陳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時間緩緩而過。
片刻後，四周的人漸漸變多了些。
感受著這種情況，邁克望了望四周。
「看來倒是差不多了。」
他望了望周圍，輕聲開口說道。
「該來的都到齊了麼？」
奧多也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那就開始吧。」
「早點開始，也好早點結束。」
他如此說道，隨後精神念頭一轉。
一旁，一個黑袍人默默走開，去一旁負責傳達命令了。
隨著命令傳達，這地方才再次活躍了起來。
一個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與自己的長輩分離，各自走向一邊。
「去吧。」
一個老人拍了拍男孩的肩，臉上表情鄭重：「你是我們家族的驕傲。」
「該告訴你的，我已經全部給你交代了。」
在另一邊，一個老嫗也在望著自己的孫女，認真囑咐：「進入獵手之屋後，一定要小心些。」
在各個地方，他們各自的長輩都在囑咐著自己家族的後輩，隨後帶著鼓勵，將他們走到前方。
在前方，那些孩子很快站在了一邊。
陳恆大概掃了一眼。
「總共二十七人？」
他略微數了數，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二十七個人，加上他自己的話，就是二十八個人。
這個數字，倒是並不多。
而到了這時候，陳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
看起來，格里芬的關係的確夠硬。
這一點，從他是站在邁克兩人身邊休息，而不是與其他人一樣，站在那裡排隊就能看得出來。
儘管只是小小的細節，但代表的也是待遇差別。
「你最後再進行測試吧。」
望著陳恆，邁克笑了笑，開口道：「在此之前，你看著就好。」
陳恆沉默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站在那裡，他認真望著邁克的動作。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邁克從一旁拿出了一大堆東西，認真擺好。
「還真是麻煩」
他們在這個地方認真動作，一邊刻畫著某些神秘獨特的符號，一邊抱怨著：「每一次來外面招收學生，都需要刻下這片巫陣，要耗費這麼多魔石。」
「如果不是這樣，那又何必要我們兩個過來？」
奧多開口回應，聲音還是之前那般冷淡：「隨便派兩個學徒過來不就好了？」
「說的也是。」
邁克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努力。
陳恆認真注視著他們的動作。
「與基礎符文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大區別。」
他心中思索著，這時候不由升起了些興趣：「這個世界的神紋？」
此前在天青界時，在身為真君的同時，陳恆還是一位強悍的鍛器大師，精通天青界的諸多神紋。
而在他的眼中，眼前邁克兩人所刻畫著的那些符文，就和天青界的神紋有些類似。
兩者似乎有些共同的效果，也能做到近乎相似的事。
「原來如此。」
過去強大的積累幫助了陳恆。
邁克兩人此刻所刻畫著的巫陣十分複雜，其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尋常人恐怕看上一眼都要頭皮發麻，根本弄不清楚其中的原理與邏輯。
但是陳恆卻能看得清楚，甚至能夠理解一些。
在這方面，他有著巨大的優勢。
過往在其他世界中的力量，儘管沒辦法直接帶到這個世界，但卻也能讓他擁有遠超他人的積累，在嘗試新領域時給予他許多幫助。
就如眼前這般。
有此前在天青界身為鍛器大師的弟子，陳恆再看這個世界的巫陣，感覺上便要輕鬆許多。
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論是天青界的紋陣，還是巫師世界的巫陣，兩者在許多地方都是共通的。
只要能適應其中規則的些許不同，便能將過往的經驗快速轉化，運用到這個世界中來。
前方，在陳恆的視線注視下，巫陣逐漸成型。
隨後，邁克從身上拿出一些魔石。
魔石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某種黑色的玉石，顯得很特別。
類似的魔石，陳恆曾經在格里芬的手中見過一些，不過卻沒有見過這麼多。
僅僅是邁克兩人此刻手中拿出的魔石，數量就已經超過五十枚了。
「每次測試都要這麼多魔石，還真是讓人難過。」
望著手中拿出的這些魔石，邁克搖了搖頭，有種莫名的肉痛感。
「這又不是你的魔石，你肉痛什麼？」
一旁，奧多的聲音繼續傳來，冷笑道：「有那個感慨的時間，不如早點忙活。」
「忙活完了，我們也好早點回去。」
他們繼續在那裡聊著，一邊幹活好，一邊閒聊。
不過從他們的聊天中，陳恆倒是又知曉了許多東西。
「原來如此。」
陳恆心中默默思索：「對於一個學院而言，招收新鮮血液是十分重要的事，縱使對巫師學院來說也不例外。」
「只是相對於凡人而言，巫師學院招收學生的成本實在太高。」
與凡人學院不同，巫師學院招收弟子，有著天然的門檻，便是需要擁有足夠的巫師資質才行。
因此，想要招收學生，便需要進行基本的檢測。
這又造成了成本。
從眼前邁克兩人身上的情況來看，想要進行這樣的一次檢測，不僅需要讓兩位巫陣學掌握相當不錯的學徒出來進行執行任務，還需要耗費大量的魔石。
這就導致了，每一次的測試，都有著高昂的成本。
或許這便是巫師學院不經常招生的主要原因。
不然的話，或許一次測試的成本，對於一整個巫師學派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次數一多的話，結果就糟糕了。
在此刻，陳恆心中種種念頭。
而在前方，在邁克兩人的忙碌下，巫陣也被正式開啟了。
朦朧的光輝籠罩在那一塊白色石板上。
望著這一幕，邁克兩人心中勉強鬆了口氣，隨後望向不遠處。
「好了。」
他轉過身，望向前方已經排列整齊的隊伍：「現在開始。」
「一個個過來。」
他淡淡開口，聲音逐漸歸於平靜。
前方，一個男孩沒有猶豫，立刻向前走著。
沒過多久，他走到石板之上。
眼前的石板頓時開始運轉。
一陣朦朧的光輝划過，籠罩了那個男孩的整個身軀，讓他的身影逐漸顯得朦朧。
隨後，陳恆注視到，在石板前，兩根指針開始出現變化。
指針是特製的，看上去應該是用一種特殊材料所製作而成，整體是金色的，十分特殊。
不過此刻，受到特殊力量的牽引，這根指針開始不斷轉動，緩緩向前。
最後，這根指針勉強爬行，但卻只是勉強爬了一個格子。
「一級。」
一旁，邁克平淡的聲音響起，在一旁的黃皮紙上寫了下來。
這便是最終出現的資質了。
按照格里芬事先給陳恆的科普來看，巫師的資質，一級最低，越往上越高。
唯有資質越高者，才能夠在巫師的道路上走的更加順利。
至於資質低的，能成為一名學徒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如眼前這男孩，僅僅只有一級資質的話，恐怕以後連成為一名學徒都很夠嗆，想要成為一名正式巫師，更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到了這一步，檢測還沒有結束。
巫師的檢測一個分為兩步，一個是檢測資質，另一個則是檢測自身的精神強度。
對於巫師的修行來說，精神資質與巫師資質都是不可缺少的。
精神資質決定了一個巫師的基礎，而巫師資質則決定了之後的凝聚法力，晉升正式巫師等等方面。
眼前男孩的巫師資質的確夠糟，但若是他的先天精神足夠強大的話，未來未必沒有其他轉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