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飛逝。
一月後,人朝初立,易天行成為人皇,莫離、風不識、道王、武天尊等人,都進入人朝修行。
天機閣冷清許多。
這一日,一頭蒼龍乘風入天辰神州,天璣樓主與林臥蠶立於龍背上,衣袍獵獵,錦繡山河盡入眼底。
歷時一月,二人不疾不徐,終於入境。
「師姐,那就是奉天古城了。」
「天機閣就在那」
林臥蠶俯瞰一座古城,繁華喧鬧。
他指著一座造型古樸的閣樓,對天璣樓主道。
「下去。」
天璣樓主念頭一動。
蒼龍飛入奉天城,落在天機閣外,林臥蠶目光拂過天樞樓,往事歷歷在目,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天樞樓林臥蠶,求見閣主。」
林臥蠶拱手道。
「請進。」
兮兮的聲音傳出。
二人入閣,目光落在兮兮身上,天璣樓主眉頭微蹙,心道:「天機閣的丫鬟,實力未免太弱了。」
須知,她的天璣樓,迎來送往的童子,都有至尊修為。
兮兮飛升一月有餘,卻只是天仙境界。
「姑娘,在下林臥蠶,不知閣主何在?」林臥蠶彬彬有禮道。
「我記得你。」
白玉湯根須如腳,附耳對兮兮道,「小閣主,這人……」
小閣主?
天璣樓主詫異。
難道是天機閣主的子嗣?
「從未見過。」
林臥蠶道。
「原來是天命樓的人……」
兮兮恍然,盯著林臥蠶,警惕道:「你們是來報仇的?」
「不敢。」
林臥蠶苦笑,他可不敢在天機閣造次。
況且,他輸給葉旭純屬技不如人,並不丟人,談何報仇?
「在下奉師命前來,與閣主做一筆交易。」林臥蠶笑道。
「原來是來送錢的。」
兮兮笑逐顏開。
天璣樓主二人一頭黑線。
做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坦誠?
「林道友,闊別數月,別來無恙?」
一個聲音響起。
嗖!
天璣樓主瞳孔驟然緊縮,「是他!」
這道聲音,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一月前,降臨天璣樓,收走天命陣台的人,就是天機閣主!」天璣樓主心頭恐懼,目光直視憑空出現在搖椅上的人。
一舉一動,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絕不可能有假。
「閣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林臥蠶搖頭笑道:「一月前,天璣樓無意冒犯了閣主,被您略施懲戒……」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葉旭微笑。
「……」
天璣樓主和林臥蠶對視一眼,極度無語的同時,又有幾分疑惑,難道殺麒麟古族十祖的是另一個人?
「開個玩笑。」
葉旭笑吟吟道,「天命樓有四十九位公子,一位天命樓主,若人人如天璣樓主一般,我的錢袋子也能鼓鼓實實的。」
「不知二位這一次,準備了多少?」
「!!!」
天璣樓主銀牙緊咬。
「二位,那十八口天道法寶已經用光了。」元寶神出鬼沒,笑嘻嘻道:「再來十個、八個,天機閣也不嫌少。」
林臥蠶面黑如炭。
他深吸一口氣,取出木牌,躬身呈上,道:「閣主,師尊叮囑在下,將此物交予你,問題就蘊藏在其中。」
葉旭手一招,木牌落入掌心。
木牌質地古樸,內蘊一種詭異的力量,腐朽仙靈之氣,大道規則,與他墜入下界時,身軀蘊藏的腐朽之力一模一樣。
「腐靈古木……」
葉旭似笑非笑。
「全都退下吧。」
「閣主!」
林臥蠶和天璣樓主不明所以。
嗡!
下一刻,只見木牌上,一縷縷奇異的紋路顯化,青光蒙蒙,好似一縷青煙裊裊升起,從青煙之中,走出一個灰袍人影。
「師尊!」
林臥蠶眸子凜然。
師尊的神念,一直寄存於木牌中。
「弟子拜見師尊。」天璣樓主立刻參拜道。
「天璣,天樞,你二人先退下吧。」
天命樓主淡淡道。
「是。」
二人不敢違逆,躬身退下。
「大哥……別動手,我自己走……」白玉湯驚叫,被元寶從頭提起,與兮兮一同丟入一重時空。
「道兄,三百萬年不見,你風采依舊。」
天命樓主的聲音驟然變得細膩,不再低沉冷漠,一雙眸子也如水波般瀲灩,竟然是一名女子。
「老了,記憶退化了。」
葉旭笑道,「而今,不動用推演之術,我也只知你是天命樓主。」
「道兄太自謙了。」
天命樓主道,「無論是從前,亦或者是現在,你的天機之術,當世第一。我能達到今日的境界,也多虧你的指點。」
葉旭淡然一笑。
天命樓主所言不錯。
他只是懶得動用易經推演罷了。
「咳咳……」
元寶眼珠轉動,「所以,你是來報恩的?」
天命樓主望向元寶。
這一瞬間,元寶如墜冰窟。
祂還是太過孱弱,在光陰之主的威壓下,毫無存在感。
「這便是新天道?」
天命樓主喃喃自語,「或者,是道兄的無上道果?」
元寶可憐巴巴的望著葉旭。
「道友,你的問題太多了。」
葉旭眸子冷冽。
「也太狂了!」
轟!
一眼之間,天命樓主被定在虛空,青煙凝固,光陰停滯,葉旭緩緩起身,走近天命樓主,與她的雙眸對視。
「想要試探我,就憑你一個人,死一千次都不夠。」
葉旭幽幽道。
「整個天界一起上,馬馬虎虎。」
天命樓主眸子微凜。
同為光陰主,也有實力差距。
何況,面前的這一位,乃是葉無上。
古今以來,第一個超越了光陰之主境界,問鼎無上的曠世奇才!
「咯咯……」
雖然無法動彈,但天命樓主依然不慌不亂,她柔聲輕笑,道:「素聞道兄的天機閣,一個問題,一筆酬勞。」
「小女子今日,只有一個問題。」
「至於報酬……」
她眼睛下斜,「就是這一截腐靈古木。」
「說。」
葉旭躺回搖椅。
伴隨著他一動,桎梏天命樓主的力量消散。
天命樓主眼神閃過一絲驚駭,哪怕是葉旭身受重創,過去了數百萬年,葉旭的力量,依舊是她難以企及的層次。
「那一個境界,究竟是多麼玄妙?」
天命樓主心道。
不過,這不是她想問的問題。
「道兄,三百萬年前,你誅天滅道,整個天界都迎來了黃金大世,但天道破碎,一直未能誕生。」
她眼角餘光拂過元寶。
「這一個新天道,更像是您的道果。」
言外之意,她並不認可元寶是至高天道。
至少,目前不是。
葉旭不置可否。
「那……」
天命樓主眸光閃爍,「若能重塑至高天道,是否能問鼎無上之境?」
「呵呵……」
葉旭毫不掩飾譏諷之意,「小姑娘,你的算盤我清楚,無外乎是想要復刻我的路,打破桎梏……」
「只不過……」
他聲音停頓。
天命樓主的心隨之一緊。
「一截腐靈古木,就想換取晉升無上的秘訣,你當天機閣是善堂嗎?」葉旭嗤笑道,「又或者,你當本閣主沒見過世面?」
「小女子豈敢?」
天命樓主聞言,既感到欣喜,也有幾分驚懼,葉旭沒有否定她的計劃,證明此計並非不可為。
「初次造訪,是小女子唐突了。」
她目光一動,又道:「道兄,一截腐靈古木不夠,那若是再加上我,又當如何?」
元寶愕然,脫困而出,「你要做妾?」
「……」
天命樓主目露寒光,恨不得撕爛元寶的嘴。
元寶立即捂嘴,噤若寒蟬。
「今後,我當知恥而後勇,奮發圖強,成為至高天道!」
元寶憤憤道。
今日,祂真是太憋屈了。
「天界九脈,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勢力,背後的主人,每一個的實力,恐怕都不在小女子之下。」
天命樓主緩緩道。
「這一點,道兄應該比我更清楚。」
葉旭點頭。
「除此之外,那些不老不死的老東西,也是道兄潛在的敵人。」天命樓主沉聲道。
「正如世人不希望再有一個至高天道,凌駕於仙人之上,他們也同樣不希望,道兄重返巔峰,主宰世間萬靈生死。」
「放眼整個天界,道兄稱得上舉目皆敵。」
「那又如何?」
葉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輕蔑,不以為意。
「我……」
她神情肅然,拱手一拜,「願與道兄結盟,同進退。」
「哈哈哈……」
「道友所言,我自然知曉。」
葉旭樂了,笑容極為古怪。
天命樓主面露期待。
一旦她與葉旭成功結盟,兩人綁在一輛戰車上,哪怕她不能晉升無上,也能完成自己的計劃,成為僅次於葉旭的至強者。
「可惜……」
葉旭眼神漠然。
「本閣主眼中,不存在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