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就在這一刻,西方區域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不周神山的虛空被撕裂了,一顆顆星辰瞬間暗淡熄滅,化作粉碎。
眾人立即回頭,尋聲而望。
只見兩道龐大無比的元神顯化在天地間,其中一具元神是一尊持劍神人,頭戴神冠,腳踏玄武。
另外一尊元神,則是一株遮天古樹,樹葉遮蔽了蒼穹,枝條舞動間,如劍氣一般掃落星辰,與持劍神人交鋒。
「兩位巔峰境界的准帝!」
林阡陌和藍幽若目光一凝,相視一眼,「那是敖丙和月如意的方向,難道是他們那邊發生了變故?」
「過去看一看。」
她們與東海龍宮、淨土之間,乃是盟友關係,盟友有難,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二人的法力裹住眾人,化作一道長虹,沿著來時的路線返回,沖向西方。
轟轟轟!
西方區域,兩尊元神大開殺戒,大地裂開,虛空崩滅。
二人的法力攪動天地,將一道道殘留神通觸發,爆發出更可怕的力量,蕩平了方圓數十萬里。
「這兩個傢伙真是死對頭,一見面就死磕。」敖丙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神態。
月如意面色淡然。
持劍神人是白月鴻的元神,那一株古樹,則是道門門主原道空的元神。
道門原道空,與白月鴻是同時代的天驕,因為兩大勢力的恩怨,兩人從年輕斗到現在,一直都分不出一個勝負。
因此,二人一見面便大打出手。
獨眼老者神情警惕,戒備的盯著道門的一尊准帝。
那也是一位準帝境後期的高手,而且是一位妙齡女子,一身寬大道袍,遮掩住曼妙勻稱的身材。
女子面容姣好,膚如凝脂,歲月在她的嬌容上留不下一絲痕跡。
「原道空,三千多年過去,你這一身修為,還是停滯不前!」白月鴻眼神冷冽,一頭白髮飄揚,「真是一個廢物。」
白月鴻對面,一位青衣少年木簪束髮,道袍飄袂,聽到白月鴻的謾罵,不為所動。
他駕馭元神,古樹驟然伸展,一片片樹葉忽然簌簌而落,仿佛是一座又一座世界,圍繞著白月鴻落下。
瞬息間,白月鴻便消失了。
敖丙眼神微凜,這是道門的一念萬界生大一統神通,掌握了空間的奧妙,一旦被困在其中,很難脫困。
鏗鏘!
一道劍吟聲響起,滔天劍光從虛空斬出,一片片落葉粉碎,持劍神人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又是老手段?」
白月鴻不屑一笑,「能不能拿出點新玩意?」
「我們二人鬥了一輩子,也分不出一個勝負,繼續斗下去,沒有意義。」原道空念頭一動,元神飛回紫府。
「依貧道之見,哪一個先證道成帝,才算是贏。」
白月鴻冷冷一笑,元神入紫府,也沒了繼續鬥法的心思。
畢竟,這一趟來,不是為了與原道空鬥法。
不周神山是一個寶庫,他可沒有時間與道門糾纏,白白浪費時間。
「二位道友,朕看得起勁,怎麼不繼續斗下去?」連九幽不知何時到了,見到二人偃旗息鼓,現出身影。
在他身後,還有金烏王三位妖族准帝。
這四人前往虹橋,結果被陣法阻攔,難以破解,察覺到動靜,便折返來此。
「哼。」
白月鴻懶得理會連九幽。
「老龍王,這根不周天柱,是本座先來的。」白月鴻盯著敖丙,「依理而言,它應該屬於本座。」
「你看到就是你的?」
敖烈輕蔑道:「這不周神山還是我們先發現的,那這座山,豈不是屬於我們?」
「小小後輩,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
白月鴻眼神一動,一縷劍氣斬殺而出,殺向敖烈。
「白頭佬,你敢當著朕的面,殺朕的兒子?」敖丙雷霆震怒,伸手虛空一握,便揉碎了劍氣。
「原道空,不如朕與你聯手,就在今日滅了真武神宗?」
原道空眉頭一挑,似乎是心動了。
「哈哈哈……」
連九幽笑道:「老龍王,白兄,大家都是老相識,何必弄得刀兵相見?白白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娘娘腔,你要幫他?」老龍王眼神冰冷。
「敖丙,放肆!」
白虎王勃然大怒,「你敢侮辱陛下?」
「妖皇道兄,不如我們聯手,滅了東海龍宮和道門。」白月鴻淡淡一笑,「本座相信,這不是難事。」
「諸位道友,你們太過火了。」月如意冷聲道。
柳凝眉一顆心緊緊懸著。
敖烈更是心驚膽戰。
如果真的開戰,那也太刺激了。
這麼多位準帝,一起動手,必定是天崩地裂。
「你以為朕會怕你?」敖丙氣勢爆發,一聲龍吟震徹天地,他是真有出手的想法。
敖烈如今是潛龍榜天驕,他內定的下一任繼承人,白月鴻對敖烈動手,那是想要斷東海龍宮的根。
此事非同小可。
「連九幽,你若要動手,須得好好掂量一下,就憑你們能不能承受得起我們聯手的壓力!」月如意道。
連九幽眯起狹長的桃花眸子。
「怎麼回事?」
此時,林阡陌和藍幽若趕到,二人望著諸位準帝,眉頭微蹙,一會兒功夫,又多出了四位準帝。
「看來不周神山出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元界。」藍幽若道。
「誰要對東海龍宮動手?」
林阡陌淡淡開口,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霸道。
如此氣質,眾人從未在她身上見到過。
以至於齊如玉都感覺到一絲陌生。
唯有藍幽若,與林阡陌是金蘭姐妹,知道林阡陌的性格。
林阡陌平日看似是溫婉恬靜,小家碧玉。可一旦與人動起手來,絕對是雷厲風行,不留後患。
這是前兆。
連九幽瞳孔微縮,這一行人中,最神秘的就是林阡陌,也只有林阡陌,最是讓他忌憚。
「道友誤會了。」
連九幽笑道:「這是我們與東海龍宮的恩怨,與道友無關。」
白月鴻眉頭微蹙。
「此女是何來頭?連九幽似乎很忌憚她?」
「東海龍宮是我的盟友,你們若要動手,那便是與我為敵。」林阡陌注視著連九幽,道:「若是萬妖神國想換一個妖皇,那便動手吧。」
霸氣!
齊如玉心頭直呼。
葉紅塵更是一臉崇拜,簡直是師祖的小迷妹。
敖丙面露喜色,這才是真正的鐵桿盟友。
原道空心頭一震,與白髮女子眼神交流,似乎在猜測林阡陌的身份。
「打不起來。」
南宮斬道瞥一眼眾人,走近不周天柱,安心參悟。
眾人看一眼他,都沒人多言。
此刻劍拔弩張,誰有心思關注一個聖人境的小子?
「哈哈哈……」
聽到林阡陌的一席話,連九幽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道:「道友真是性情中人,朕還真想與道友交一個朋友。」
白虎王、金烏王和玄武王面色難看。
連九幽讓步了。
「憑你?」林阡陌眼神漠然,「你還不配。」
連九幽笑容凝固。
他一雙眼睛再度眯起,如同一條毒蛇,心中升起殺意。
三王亦是神色難堪。
妖皇已經讓步,林阡陌卻依舊咄咄逼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若今天不給出一個交代,那萬妖神國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自信是好事。」
連九幽聲音森冷,「但自信過頭,那便是自負,那是要死人的。」
「想對我動手?」
林阡陌眼神漠然,睥睨萬妖神國眾人,道:「若是青蓮妖帝,我還會忌憚幾分,只可惜,他已經死了。」
「身為其子,連他的屍身都尋不到,無法安葬,你也配做妖皇?」
林阡陌取下頭上的木簪。
生命古樹的氣息漸漸綻放。
「你……你怎麼知道?」
連九幽殺意盡散,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林阡陌。
這是他的心結。
父皇身死,自己卻連他的屍骨都無法尋到,讓他入土為安,這是何等的悲哀?
三王亦是震撼莫名。
此事是萬妖神國秘辛,知道之人不超過一手之數。
林阡陌如何得知?
白月鴻後退一步,他隱隱察覺到危險,眼前的女人來頭很大,很不好惹。
「道友,你是不是知道我父皇的下落?」連九幽心緒微微凌亂,目光炙熱的看著林奇,激動地問道。
「想要知道青蓮妖帝的下落,你大可以詢問天機閣主。」林阡陌淡漠道。
「道友……」
林阡陌冷冷瞥他一眼,連九幽心中冒出一股寒意,不敢再問。
「今天的事情,我便不再過多追究。」
林阡陌目光冷漠,「你們想要怎麼斗,與我無關。」
「但是,若牽連到東海龍宮和淨土,休怪我不客氣。」
「有道理。」
獨眼老者訕訕一笑,「大家都是為造化而來,豈能浪費時間在私人恩怨上?」
「宗主,這不周天柱便讓給他們,我們再去尋別的造化。」
「也好。」
白月鴻順著獨眼老者給的台階開口道:「後會有期。」
二人飛快遠離。
「逃得真快。」白髮女子嗤笑道。
「色厲膽薄,成事不足。」
月如意望著白月鴻的背影,緩緩搖頭,「真武神宗若是沒落,註定是在白月鴻的手上。」
「那還用說?」
敖丙冷冷道:「從真武神宗得罪天機閣的那一刻起,諸天萬界的機緣造化,幾乎就已經與他無緣。」
「現在前輩不對付他,估計是時機未到。」
「前輩一旦動手,必然是雷霆手段。」
「我們也告辭了。」
原道空拱手一禮,與白髮女子飄然而去。
連九幽依舊留在原地。
他迫切的想要知曉青蓮妖帝的消息。
然而,林阡陌完全不理會他。
片刻之後,連九幽長嘆一聲,恐怕也只能前往天機閣打聽消息。
眾人悻悻而去。
嗚!
一聲輕吟。
一枚枚道紋飛離了不周天柱,凝聚成一篇經文,飛入了南宮斬道的腦海。
第二篇天極四象經到手。
不周天柱發出咔嚓一聲,裂紋浮現出來。
「你參悟了?」
敖烈仿佛看怪胎一般的眼神,盯著南宮斬道。
「是。」
他已有經驗,參悟起來輕車熟路,依葫蘆畫瓢,很容易便參悟了西天柱,將天極四象經拿到手。
敖丙、柳凝眉等人一臉震詫。
葉紅塵、陽玄湛和齊如玉等人,已經麻木了。
天才的境界,他們不懂。
「不愧是潛龍榜第一的天驕,真仙之姿。」敖丙看了看南宮斬道,目光又落在敖烈身上,輕輕一嘆。
敖烈羞愧無比。
與南宮斬道比起來,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