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丞相歸天

  第675章 丞相歸天

  丞相府,趙玉龍閉著雙眼,他白髮蒼蒼,臉上也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在他的身邊,是他的倆個兒子,不過如今趙家的倆個兒子也已經五十多歲了。

  「陛下駕到!」

  遠處傳來了劉公公的聲音。

  趙玉龍一聽,艱難的睜開眼睛,但很快宣武帝的聲音傳了過來,宣武帝說道:「愛卿無須多禮,朕已經到門口了。」

  「陛下……」趙玉龍吃力的說道,「恕臣失禮。」

  宣武帝來到了塌前,她抓住了趙玉龍的手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大炎國能有今日之輝煌,愛卿功不可沒……」

  趙玉龍微笑了起來,乾燥的嘴角隱隱出現些許血絲,他說道:「臣恨不能常伴陛下左右,不然臣定當……咳咳咳……」

  他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宣武帝連忙讓他不要說下去了,並且讓人送過來冰糖雪梨,她親自給趙玉龍吃。

  趙玉龍是一邊流淚一邊吃的:「陛下,搖光城今年的稅收……」

  「朕已經讓人著手開始準備了。」

  「天璣城通往櫻花國的跨海大橋……」

  「朕已經親自讓葉辰前去監督了。」宣武帝眼睛也紅了,如今傻子也能看出來,趙玉龍正在彌留之際,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沒動靜。

  這時候江寒也過來了,他紅著眼睛說道:「丞相。」

  「是……是太子啊,太子快做,上次跟太子在棋盤上大戰三百回合,還沒分勝負呢。」趙玉龍看到了江寒,歡喜了起來。

  江寒笑了笑,他湊上前來說道:「是你贏了,當時我耍賴,直接用無限套娃。」

  「其實太子沒輸,在外交上,用這樣的辦法,互相都得不到利益,但都不斷的在博弈,倆個國家的關係就不會惡化,當然也不會增進,但這樣的關係,卻是彼此最好的距離。」趙玉龍說道。

  「你看,又來了,做啥事兒你就想到國事。」江寒樂了,他立刻朝著身後的獅王招了招手,那獅王立刻拿來了一副棋,「這一副棋,正是象棋,丞相你看,彼此都有將帥,而且楚河漢界,每一個棋子都是博弈,咱們如果將圍棋比作戰意,那麼象棋就是一場場小戰鬥。」

  「老夫想起來了,上次你說過規則,快快……跟老夫下一盤!」丞相讓大兒子搬來了一個小几,就放在了床板上,而江寒坐在了凳子上,倆人開始博弈。

  趙玉龍下幾步,就會看看江寒:「十年前,太子成為了大將軍,將整個軍營管理的井井有條,太子不但有治國之能,還有將帥之才,老夫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輔佐了你們母子倆。」

  「說啥屁話呢!等你病好了,咱們還得一起去上朝,每次朝廷辯論我都輸,你看著,我一定會贏你一次。」江寒咧嘴一笑。

  「其實啊,老夫就是寂寞……以前尤千歲還在的時候,他就喜歡跟我唱反調,而老夫也知道,朝會必須有唱反調的人,若是執著於眼前,那麼很多後果人們都看不到,必須有人來提點。」趙玉龍伸出了手,他的手已經有些發抖,拿著「炮」直接來了一個馬後炮,他笑道,「將!」

  「我頂!」江寒直接用「車」來擋,而對方吃掉車的時候,江寒趁機跳馬吃對方的馬。

  丞相哈哈大笑:「你還是虧了!」

  「無妨,現在丞相看看我的當頭兵呢?」江寒笑道。

  丞相啞然:「你你你……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就在丞相你剛才緊盯我的將時,您可別小看這個小兵蛋子,一旦過河,那就沒有退路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現在你要麼捨棄一個炮,不然我下一步這個小兵蛋子再向前一步就能入帥營了。」江寒笑道。

  丞相笑眯眯的看著江寒:「你當真以為我剛才是在驚訝?」

  「難道說……」

  「抽車將!」丞相說著,將沉底的炮往後一拉,竟然直接同時將住了江寒的帥和車!

  江寒愕然,倒是丞相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樣,將還是老的辣!咳咳咳……」

  他又開始劇烈咳嗽了。

  但江寒眼睛卻紅了:「老爺子,大炎不能沒有你啊……」

  趙丞相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是不能沒有你,如今看似太平盛世,那是建立在天玄國不發動戰爭的前提下,但現在暗戰已經開始了……」

  他疲憊的靠了下來,他笑了起來:「太子殿下,臣如今八十五歲,也算是長壽了,臣能看到大炎蒸蒸日上,心中比吃了蜜都開心……對了,葉辰殿下如今怎樣了……」

  「他在趕來的路上,明天就能到。」江寒說道。

  「若是星辰海忙碌,就別來了,國事要緊……」他看向了棋盤,正要下接下去的棋,豈料手中的棋子忽然掉了下來,而他整個人也癱在了床上。

  「丞相!」

  「爹!」

  相府一片哀慟。

  而這時,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來人正是江乘風,他看到了閉上眼睛的丞相,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大喊:「老師!」

  乘風如今已經十八歲了,也已經入士,趙丞相從他六歲開始就給她傳道受業,可以說出了父母兄弟之外,丞相是他最親的人了。

  此時丞相撒手人寰,乘風心中無比的悲痛。

  江寒拍了拍乘風的肩膀,想要安慰幾句,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說辭。

  這一幕就像是當初江寒告別天譴大師一樣,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得了那時候江寒心中的悲傷。

  「還好是壽終正寢的,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圓滿了吧。」江寒嘆了口氣。

  宣武帝看著遠處:「兒子,你說……我們這些修士,生命久遠何嘗不是一種詛咒呢……身邊大部分的朋友和親人都是肉體凡胎,有時候咱們還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玉龍和我是同一輩,那時候我還是姑娘時,他就是一個年輕勃發的少年郎,如今卻……」

  宣武帝眼睛紅彤彤的,二十年前她失去了尤千歲這個堪稱蛔蟲的幫手,如今又送走了趙玉龍。

  她唏噓不已。

  「他沒走,至少他為之努力的大炎,還在這裡,他的心血還在,那他就還在。」江寒說道。

  「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