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如今算是明白了一句話。
現實的魔幻,永遠會發生一些超越人想像的事情。
因為在蟲巢的最深處,一個體型足足有渣土車巨大白色蠕蟲,正不斷的生產著蟲卵。
若僅僅是一個蠕蟲,那沒什麼奇怪的。
畢竟普天之下蟲子何止千萬?
然而這個巨大的蟲子身體表面,卻是一張張的人臉!
更諷刺的是,這些人臉竟然還活著,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嘴巴不斷的開合,似乎是在哀嚎。
空氣中陸續不斷的出現了一些嘶鳴的聲音,類似於人之將死時的呢喃。
靡靡之音,叫人耳朵發脹,難受萬分。
巨大的蠕蟲最前面的腦袋,是一個老嫗的樣子,然而還有兩條枯瘦的手臂延伸出來,它抓起了地上的一團爛肉,朝著嘴巴里不斷的搪塞。
這些爛肉赫然就是外門的那些蟲子捕獵所得。
大部分都是妖獸,但也有部分是同類的屍體。
甚至於,江寒看到了一個天劍派的弟子,似乎是個女弟子,但衣服和身體都被絞爛在了一起,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個肉餅。
然而碎裂的布頭,卻讓人能夠看到這個弟子的身份,應該是一個俗家弟子,是屬於修為不怎麼高的類型。
「可惡!」周寶兒也是憤懣,她見過不少妖獸,然而如此詭異的妖獸她還是第一次見。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一下頭之後,悄然的兵分兩路,來在了那蠕蟲的前後兩邊。
巨大的蠕蟲還在繼續進食,而外面的蟲子依然盡心盡責的扮演著外賣員的身份,正在運送食物。
轟!
兩聲巨響在蟲巢之中想起,那巨大的蟲母抬起頭發現,這時候的兩條蟲道竟然已經被封死了,而在兩個出口,竟然多了倆個人!
原來江寒剛才就和周寶兒商量著,要直接堵死蟲道,一頭霸主妖獸就足夠難對付了,若是加上一群雜兵,那麼勝算就會大大降低。
兩人之所以能來到這裡,也是沿著一條廢棄的蟲道,一步步匍匐爬到蟲巢內。
「斯斯!」
蟲母忽然掉頭,身上的那些鬼臉紛紛張開了嘴巴開始嘶鳴。
巨大的聲音震得洞窟搖晃,大量的石屑和泥灰也不斷掉落。
「江郎,我們上!」
周寶兒拿著倚天劍首當其衝,好一招天劍十式的「開門叩山」,那一劍化作了流光直刺蟲母!
蟲母的一個腦袋,忽然噴出了一張巨大的蛛絲網,立刻就鎖住了周寶兒的寶劍。
「我來支援你!」江寒驚呼,這時候月金輪飛速的旋轉,在空中繞過了一個詭異的幅度,將蛛絲紛紛打斷。
而周寶兒的劍也趁機刺入到了蟲子的身上!
寶劍沒至劍柄,而寶兒將劍抽出來的剎那,又是一掌拍了上去。
噗!
大量的酸液從那傷口迸發出來。
「老婆小心!」江寒一個側身過來,摟住了寶兒的小蠻腰,在空中翻轉騰挪翩翩落地。
寶兒說道:「區區毒液,我不怕……」
「這是酸液,老婆,你的……」江寒話音剛落,周寶兒立刻就意識到了,剛才胸口的衣服被酸液給噴到,竟然被腐蝕了一層,穿在裡面的紅色肚兜露了出來。
「真香!」
江寒猥瑣一笑。。
寶兒嗔道:「還不快對付這妖獸,現在不許鬧!」
「好,那就打完了再跟你鬧!」江寒咧嘴一笑,鬆開了寶兒之後,他飛速奔去。
果然那蟲母也不簡單,揚起了腦袋,嘴巴就像是機關槍一樣,朝著江寒就噴灑了好幾發的毒液。
江寒藉助速度在牆壁上奔跑,忽然一個翻身過後,他大手一揮:「大魔耶掌!」
一掌轟了出去,那血色的掌印四周圍冤魂纏繞,勢大力沉,直接將那蟲母給轟退了十米的距離。
這一掌也是讓周寶兒震驚,寶兒心說:「果然和我戰鬥的時候,他總是藏著掖著,倘若當初的那些戰鬥中,他趁我不備,用這掌法,怕是我已經……」
然而她又想起了當初自己差點將江寒給誤殺了,心中也是十分後怕。
她不禁尋思著,如果江寒能早點袒露心思,那就好了。
也許倆人現如今早就在一起了。
不過江寒的進攻也僅僅是開始,他瞅准了機會,乘著蟲子後退的時候,手中的月金輪一化二,二化四,一會兒就變得密密麻麻,達到了近百把!
「去!」
江寒手掐劍指,怒揮過去,月金輪朝著那蟲母稀里嘩啦的一頓砍殺,只打得蟲母血肉模糊!
周寶兒來到了江寒的身邊:「難道說……這霸主妖獸就……就這?」
顯然,這蟲母的實力低到讓人不敢置信。
是他們變強了,還是說這七絕山的霸主妖獸本身就浪得虛名?
「有點不對勁。」江寒皺眉說道。
忽然,周圍再度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寒當即用月金輪作為盾牌,擋下了身邊的一道寒光。
原來是在洞壁上,一條修長的千足蟲跑了出來,江寒以為它是來進攻自己的,哪裡想這千足蟲竟然朝著遠處蟲母的那團爛肉跑去。
隨即,更多的蟲子出現了,這些蟲子也都爭先恐後的朝著蟲母匯聚過去。
轉眼間蟲母竟然就被大量的蟲子被包圍了!
「不對勁,這些蟲子竟然……竟然在吃它們的母親?」周寶兒花容失色。
原來是因為蟲母重傷,那些蟲子從四面八方而來,竟然都在啃食蟲母那千瘡百孔的身體!
這一幕絕對詭異,雖然知道蟲子有互相吞噬的現象出現,但眼前的一幕的確是太超出人的預料了!
這簡直無法相信!
忽然,一條飽腹的蜈蚣身體開始融化,化作了白色的漿水,而其他的蟲子也是如此,最後竟然化作了兩個人高的一枚白色巨蛋!
說是蛋,倒不如說是卵,因為能讓人隱約看得見卵膜內的組織,似乎是一個人型的東西。
而那些吃了蟲母身體的蟲子,竟然都詭異的變成了這巨蛋的養分!
忽然,一隻火紅的手從蛋中伸了出來,從那裂口中還流淌出了大量粘液。
一股比之前蟲母危險數十倍的氣息,也慢慢的從四周圍出現。